硬邦邦,有点疼。
“你没看群里吗?你最近到底是有多忙,”何宽没忍住吐槽了两句,“Qs-7总选日期提前啦!!”
宿维安眨巴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喔……”
这段时间他都很忙啊,提前延后什么的,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原本不是九号吗,但听说下个月七号到十五号降雨几率很高,所以提前了,改成了五号!”何宽叫嚷着。
宿维安内心毫无波动:“……恩。”
何宽:“不是吧,这你都不去?”
“我最近工作真的很忙,”宿维安放低音量,“……没办法请假。”
谭叙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听得非常清楚。
宿维安:“……”
“安安,你是不是上班上傻了?”何宽语气夸张,“下个月国庆啊,法定节假日。”
“噢,”宿维安随口应了一句。
十秒后——
“啊!!!”他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是、是吗?那我们几号出发?!”
谭叙光看背影都想得到,男孩一定嘴巴微张,嘴角两边上翘,眼睛微弯,里头还一闪一闪的。
这副模样他以前也见过——允许宿维安加入《绝密活动》原画师名额竞争的时候。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何宽在那边浏览着网页,马上敲定下来日期,“四号动身,机票酒店我来定,没问题吧?”
宿维安激动了小半天才冷静下来:“那演唱会的票……”
何宽:“你一会去网上申请一下,没通过再说。”
Qs-7的演唱会门票由于太过热销,只能依靠随机抽取的方式才能获得购买权。
挂电话时,谭叙已经坐回了沙发上。
宿维安满脑子都是去日本的事,慌慌忙忙收拾起东西。
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今晚是没有心思再画了。
谭叙侧过脸,眉梢挑起。
宿维安对上他的目光:“叙哥,我,我先回去了……”
谭叙看了眼时间:“就画一小时,你是专程来骗我一顿饭的?”
宿维安马上掏出手机,给谭叙转了781元。
然后抱起背包,溜似的逃出了办公室。
谭叙看着微信界面,莫名觉得自己体会到了邓文瑞想塞钱都塞不进去的憋屈感。
宿维安下了公车,身侧吹过一阵冷风,他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一晃眼就快十月了,这个城市向来没有秋天,怕是过几天就要入冬了。
他抱着手臂搓了搓,步伐加快。
回到公寓,刚出电梯就听见隔壁房子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然后房门被打开,邻居灰头土脸的走出来,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安安,回来了?”
“滚!别回来了!”女主人尖锐的声音响起,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总是撞见别人狼狈的一面,宿维安有些尴尬,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抓紧背包准备开门进屋。
“那个,安安。”邻居叫住他,“你也看到了,她又……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宿维安动作轻顿,邻居紧接着又笑道,“大晚上的,实在不好意思去打扰其他朋友了。”
“……不好意思,我家里不太方便。”宿维安拒绝得很快。
他虽然表面上是软软糯糯的模样,但其实心里戒备心非常重,以前连拿外卖都是防备着的。
说是邻居,但其实也就见过那么几次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一个人,宿维安怎么可能收留他。
再者,会有人怕打扰到朋友,而来找一个仅聊过两次天的邻居借住吗?
邻居也没想到对方拒绝得这么干脆,讪讪一笑:“那好,晚安。”
宿维安再次点了下头。
男孩进屋后,邻居的笑脸马上就收了回去。
他沉着脸,在口袋摸索了半天,掏出钥匙从容开锁回了家,他关门动作很轻,没过多久,房子内再次传出不小的动静,足足延续十分钟才平静下来。
宿维安背着门听着,心底有些慌,他在猫眼里亲眼看到男人掏出钥匙进了屋。
那之前提出要来他家借住是为什么?
越想越觉得背脊凉,加上天气变冷的缘故,宿维安缩缩脖子,匆忙挑了套长袖睡衣进了浴室。
出来时,浴室里的雾气也随之而出。
宿维安拿浴巾搓着头发,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有几条微信提示。
打开一看,他才发现自己被谭叙的表弟拉进了一个微信群。
凌源:@宿维安,安安安安,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来吃饭
邓文瑞:????
宿维安:咦,我这段时间不是很有空……[瑟瑟发抖.gif]
凌源:国庆那几天总有空吧?出来呀,想你了我的新朋友
凌源:顺便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可爱]
宿维安犹豫片刻,回了个发呆的表情。
结果吹完了头发还没看到凌源回复,正准备退出微信,发现界面左上角有一条私聊提示。
凌源:安安,我被移出群了[心疼的抱住胖胖的自己.jpg]
前两分钟,谭叙突然找他要了微信群的权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猪油蒙了心,顺手就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凌源:我恨!
第十八章
谭叙把凌源踢出群后,神清气爽了不少,他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位中年女人。
“阿姨,您说的这件事……”他顿了一下,“我就直说吧,我不会管。”
“你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都误入歧途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拖也得把他拖回来啊。”说话的正是凌源的母亲,谭叙的姨妈。
姨妈身边坐着的,是谭家目前地位最高的女人。
也就是谭叙他妈,估摸着是凌母觉得自己说不通,特地拖着一起来的。
当然,来了也说不通。
“您都拖不回来,我怎么拖?”谭叙面色不改,“他不听您的,又怎么会听我的。”
凌母扯了扯谭母衣角,让她帮忙说句话。
谭母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才悠悠道:“不说你表弟了,你最近有动静没?”
“没有。”谭叙也面色淡定。
凌母眼一瞪——说好帮腔凌源的事,怎么就聊到你儿子身上去了呢!
两人动作姿态都随意里带些端正,这么看过去还真是一对妥妥的亲母子。
谭母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摊在桌面上:“看看,有没有入你眼的。”
“没有,都没你好看,”谭叙娴熟地拍着马屁,看都不看照片一眼,“妈,你应该不看那些狗血电视剧吧,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曾给凌源丢过无数次相亲对象照片,并给谭母出谋划策的凌母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谭母显然不吃这套:“必须去见一个。”
谭叙:“不见,最近很忙,抽不出时间。”
谭母早就料到这种回答,她手探进包里,又甩了一张照片出来。
照片上是一只乌龟,旁边放着一把菜刀。
这只乌龟是谭叙的宠物,养了九年多了,照片中它正探出头,眼巴巴地看着镜头,模样老实,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龟质”。
“不去也行,”谭母说,“你这么忙,改天回家,给你炖锅汤补补身子。”
谭叙深知自家母亲向来说到做到,说初一宰,绝不留龟到十五。
他轻扯两下嘴角:“……周末。”
谭母满意一笑:“那你看看,哪个姑娘比较合你眼?”
谭叙随便扫了两眼,看到一个娃娃脸,眸子发亮,刘海剪得很奇怪,只冒出额头一点点,傻憨憨的可爱。
他用食指轻叩两下:“就她吧。”
谭母有些微讶,几个姑娘里,论长相来排,这个一定是最后一位的。
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长得有几分男相,还傻气。
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儿子喜欢就好,她把照片揣回兜:“时间地点我会再通知你。”
走出谭叙的房子,凌母忍不住道:“说是来搞定我儿子的,怎么反倒把你儿子搞定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谭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房门,“都快三十年了,他身边别说女人,就连男人都没有,老光棍,说出去都丢人。”
凌母:“……”
*
文件不到十月中旬就要交上去,由于国庆节有了别的安排,宿维安只能加大工作量。
加班迫在眉睫,手绘板坏得非常不是时候。
今天依旧被谭叙抓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