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聂臻放缓了音调,哄道:“就是变不过去也无需强求。猫儿安全无忧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但是我感觉我其实可以控制它们。”小落墨细细地感应着体内能量的流动,缓缓从心口处凝了一个墨绿色的小光团出来,它欣喜道:“你看,它听我的话。聂臻你要摸摸嘛?”
“……嗯。”聂臻罕见地有些迟疑,伸出修长的手指覆上去,只觉触/手温热绵软,顷刻间便有一股神奇的能量从接触的部分传到他身体里,不仅迅速缓解了他今r.ì在营中训练的疲惫,还使他的j.īng_神状态又振奋了些许。“猫儿的能量很宝贵。”
“你要嘛?”小落墨被夸了喜滋滋的,“我的幸运能量都可以送给你。”
“傻猫。”聂臻眸光深邃柔和,“本王有猫儿便一切顺遂,哪里还需要消耗你的能力?”
“那我就留着化形用。”小落墨期待着开口:“等我变成人,聂臻就带我去逛街吃好吃的,买好看的,去野营,骑马看风景,教我画画写繁体字,教我轻功,还有弹琴吹叶子。”
“自然。”聂臻轻轻抚了抚小猫柔软的下巴,看它舒服地眯起漂亮的猫瞳,答应道:“都依你。”
他说完便从怀里摸出一片干净的叶子,放到唇边吹起来。
悠扬的调子在茂密的树冠中回d_àng,是小落墨最喜欢的小调,名《回》。
小猫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看一眼男人专注又俊美的模样。忽然想起聂臻第一次吹叶子的时候。
那是大约半月前的一天黄昏,由于天气闷热,小猫吃饱了就要求出来透气,聂臻便抱它上了这棵树,当时小猫提到晚上睡觉要听聂臻唱小调,男人便选了片干净的叶子吹起来。后来每一天清晨聂臻都会抱着猫来摘几片叶子,由小猫亲眼看着洗干净后带在身上。这成了他们每r.ì必做的事情。
除了这件事,还有很多类似的温馨的小习惯,都是因着小落墨而起,从发生的那一刻,便一直延续了下来。
待到小调吹完,聂臻抱着猫出门进宫。
***
御花园。
长乐公主规规矩矩地坐在亭中的凳子上,听庆和帝训话。诸茗坐在她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聂臻抱着猫坐在玉妃和皇帝对面,神色冷清。
“待下个月便进太学院听课吧。”训了一刻多钟,庆和帝黑着脸下了决定。
“乐儿不想去。”长乐公主哭丧着脸道:“这太学院中的先生根本不教有用之物,每r.ì只让我学习四书五经,我又不考科举。”
“难不成你想待在后宫让嬷嬷教你女工?”庆和帝反问道。
“这个更不想了。”长乐求救地看向诸茗,然而她的未婚夫只擅长看风水算命,在教育这方面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她又看向聂臻,得到对方冷漠的回视。
庆和帝见她闷头不说话,只好道:“不如,让睿王家的和你一起去?”
“皇帝哥哥是说小落墨?”长乐公主双眼一亮,高兴道:“这个甚好。有人一起读我就安心了。小落墨反正和我年龄相仿,他总要上学的。”
“这倒不错。”玉妃相当赞成,“之前陛下也在说那孩子看着是个好的,这个年纪也该去念书了,结j_iao些同龄的朋友也不至于太安静了。不知睿王意下如何?”
聂臻抚着猫背的手一顿,剑眉微挑,他动作轻柔地将猫放到桌上,沉声道:“皇兄若能说服太学院允许宠物进学,本王便亲自陪它去。”
第89章 王爷的掌中宝
小落墨最终还是没能和长乐公主一起去上学, 为此, 长乐公主幽怨哀伤的目光险些扎穿了聂臻的后背。
是夜。“为什么我不能去上课?”小落墨好奇地问聂臻, “我可以假装是长乐的宠物。系统说你们的学堂可以催眠,它之前去听过。”
“夫子们会被你气晕。”聂臻随口道,“大庆向来没有宠物能进去太学院。”
“那你可以给我请个夫子嘛?”小落墨想了想还是问了。
聂臻停下给小猫洗尾巴的动作, 在浴池中坐了下来,动作舒展间完美j.īng_壮的身躯引人瞩目,又在下一秒随着及腰的长发沉入了冒着热气的水中。
他抬手将猫放到肩膀上, 双目微阖, 两手往后撑在池沿。
“猫猫要夫子做甚?”聂臻低声问:“若想学习, 本王尽可教你。”
“有些事情不是很懂, 想问问。聂臻白天很忙。”小猫老实回答。它抬头看着聂臻轮廓分明俊美逼人的脸,挨过去用s-hi漉漉的额头贴着男人的侧脸,乖巧地倚着。
“夫子与本王不同,无法听懂你的话, 猫猫如何提问?”聂臻抬手护住小猫的身子,微微侧过头, 薄唇轻触毛绒绒的猫脑袋,好脾气地哄着, “况且,除了王府中人,他人未必能接受你通人言的特质,就是请了夫子,恐怕也无法好好教你。”
“那好吧。”小落墨没再坚持, 却争取道:“等我化形,聂臻就给我请个夫子。”
“好。”
***
三r.ì后,大庆花朝节,京城西市。
早膳过后,本该冷清寂静的大街上竟人头攒动,大大小小的摊位纷纷挂起了各式各样的彩色绸带,路边几乎绝大部分摊位上皆扎满了姹紫嫣红的鲜嫩花朵,乍一看竟像是ch.un暖花开之季一般。
聂臻在人群中慢慢走着,身后跟着作侍从打扮的影二和影七。小落墨从他胸前的衣襟处探出头,止不住好奇地往路边的鲜花上瞅,软软道:“这些花感觉很奇怪呀。”
“如何奇怪?”聂臻压低声音问。
“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照理来说花朵连同花枝被剪下来后,又没有清水滋养,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开得这么鲜艳。系统说大庆的花朝节昨天就开始了。”
“这些花并非普通的花。”聂臻低声解释,他今r.ì神色较往r.ì冷漠了几分,看着愈发不近人情。似乎是思索了片刻,他示意影七将手中的一束花递过来,拿高了给小落墨观察,“猫儿仔细看,这上面的花,可有特别之处?”
“它们……看起来除了颜色,其他居然一模一样。”小落墨伸出爪子轻轻拍了一下粉/色的花瓣。
“不错。”聂臻抬眼望去,淡淡道:“这街上所有花,皆是同一种花。此花名忘忧,乃大庆独有的品种,它生命力顽强,即便被摘下也能在三r.ì内保持盛开时的娇艳,极受大庆百姓喜爱。但由于花期不定,有时竟盛开于秋r.ì,因而本朝花朝节r.ì期也随着变换不定。”
“居然有这么任x_ing的花。”小落墨歪了歪头,“感觉不太符合常理。”
系统此时正跟在一边,闻言解释道:“这花被诅咒过,所以才这么特别。你别随便碰,弄不好这几天要出事。”
“出事?”小落墨紧张地问:“这些花有问题嘛?那刚刚聂臻还摸了……”
“放心,他yá-ng气旺盛,身上杀/孽又过重,别说是几朵带诅咒的花,就是鬼怪见了他都得退避三舍。”系统凉凉地回答。
它偷偷看了一眼聂臻,下意识压低声音喃喃道:“这种诸邪退避的人……依我看,就是死了都不会有鬼差敢带他去投胎吧,真是作/孽。”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刚才说出事是指什么?”小落墨问。
“没有。”系统摆了摆手,它继续道:“说起来这花的诅咒应该有几百年了。据说大庆开/国之初建造行宫,不小心挖到了某位神明遗落人间的法宝,就是这个忘忧花的本体。
本来已经退休的老国师是建议归还宝物,结果当时的新任国师一意孤行,居然把法宝拿去炼制,炼完后法宝变异,一夜之间就开遍了整个行宫,不仅把其中一千多名无辜百姓活活吸干了血r_ou_,还困住了他们的亡灵,导致那些死去的人无法转世投胎。
后来老国师重新回来,超度了那些魂魄,又把花上面的能力封印了,但是被封印的仅仅是那些花上面邪/恶的力量,它的诅咒是下在花种上的,根本封不住。”
“你的意思是……邪恶的能力只有行宫那片花上有,但是诅咒是遍布忘忧花这个品种的?”小落墨问。
“没错。”系统肯定地说:“它叫忘忧,因此被它选中的人,三r.ì后会失去过往所有记忆,但是这个过程不是直接忘却,而是每一天起床都会发现自己的记忆少了很多年,然后第三天,就一无所有了。”
“听起来很厉害。除了失忆,还有别的副作用吗?”小落墨认真地问。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害怕的反应都没有?”系统无奈道:“没有别的副作用,但是被选中的人,只能被迫重头开始自己的人生,想想,连亲人都不认得了,这还不够不幸吗?”
“这么说也对。”小落墨有些懵懂地点头,“人类对记忆很看重,聂臻也是。它是随即挑选一个人嘛?还有,大庆开/国也几百年了,这个诅咒过了这么久,不可能没人发现吧?”
“全国范围内,随即挑选。”系统回答,语气有些沉重,“至于诅咒,他们早就知道了。但是本身这种事就是报应,谁能解决?大庆这些人……根本就已经认命了。你没发现这街上看着热闹得不行,其实压根没人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