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寂不会说系统的坏话一样，系统也是。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没有矛盾。
云寂拍了拍小猫的背，哄道:“如此不是正好么？猫儿莫多想。可要吃点宵夜？”
“不要。云寂现在能带我修炼，不用吃饭也不饿。”小落墨在男人怀里埋了埋，被云寂用被子裹好，干脆整个人躺在对方怀里，双手环抱着云寂的腰，嘟囔道:“要听故事。”
云寂应了一声，声音低缓地讲起早年在外游历的诸多奇闻异事。
而另一边，系统出了云寂的院落就直接下了山，却似乎只是四处闲逛，没有具体的目的地。
白云被它拉着一起走，也不反抗，就跟着系统在山下的荒野里乱走。
等到对方彻底平静下来，才找了块大石头坐上去，一同看着空中的月亮。
白云只是个法宝，虽然因为待在云寂身边，有所顿悟生了灵智，但是本质上还是不太通人情，问出来的话也就没了顾忌。它说:“你是不是倾慕主人？”
系统闻言惊得差点没从石头上滚下去，它麻木地转过身看着白云，“你说本系统喜欢谁？云寂？！”系统说着就把白云扯了过来，放出能量给它检查了一遍，自言自语道:“没坏啊……”
“不，是落墨。”白云直接解释。
系统一听松了口气，摆了摆手，“我还以为你哪里坏了，原来是说落墨。本系统当然喜欢它啊，那可是我从小守到大的猫。”
“猫？”白云疑惑。
“一开始是猫。”系统慢慢道，“落墨被带回来的时候，才刚刚出生三天，就是小猫崽的样子。后来长大了，就变成了小娃娃。”
“长大了不是现在这样？”白云不解。小落墨如今正是少年模样。
“当然不是。”系统声音低下去，“它走丢的时候，还是个n_ai娃娃，我和它的铲屎官，都快疯了。可是找了很多年，也没找到。后来终于找到了，它却什么都忘了。”
“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它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它受了多少苦。以前落墨摔一下都要嚎三天，现在它根本不知道任x_ing了。”
“可是照你说的，它现在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白云问。
“是很好。”系统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又喃喃道:“可是它现在过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它在受苦。凭什么这些狗屁任务要它来做？凭什么它要四处奔波？”
“你心疼它，和你讨厌云寂大师，又有什么关系？”白云毫不犹豫地拆台。
系统沉默了。
它当然不至于讨厌云寂，但是云寂的存在，本身和它就不算完全相容。
“严格来说，我为落墨而生，我会生出灵智，也是为了护它。换句话说，因为落墨，我才被创造出来。”
系统看向广袤无垠的夜空，语气极为平静地坦诚道:“是云寂创造了我。”
或者说，是封无渊、是聂臻、是云寂创造了我。
第123章 得道高僧的小猫妖
系统自那r.ì和白云坦诚了自己的来历后, 就没再提过它和小落墨的事了, 回去见着云寂和小落墨在一起的时候, 也和以往一般坏笑着上去调侃，再没有任何生气不满的表现。
小落墨旁敲侧击地问了它好几遍，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得出结论:系统只是寂寞闹脾气了。
云寂听了小猫的话后，不置可否，依旧每r.ì诵经修行, 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小落墨。
又是三r.ì后, 小落墨估摸着自己的实力有所提升, 对轮回诀带来的修行助益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才跟着云寂下山去了李家村。
李小蝶和陈茗早就被告知了虎子失踪的事情，前一天夜里就带着系统先行去找陈二眉和她丈夫了。因此小落墨到达李家村之后，就被陈茗带回了李大富的老家。
似乎由于过度忧心儿子失踪的事情, 李屠户夫妇j.īng_神都有些不济, 云寂见过他们后便决定自己带着小落墨去救人, 陈茗本来执意要一同前往, 却在和李小蝶j_iao谈后忽然决定留下来。
出了李家村后，小落墨看着附近没人, 才仰头去看云寂，疑惑道:“陈茗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了？”
云寂牵着小猫的手，闻言回答道:“或许是担忧李小蝶的安危。”
“可是, 那个老虎是李屠户的儿子, 陈茗感激李屠户, 肯定也想救他儿子，李屠户和陈二眉是普通人害怕妖怪也就算了，李小蝶可不怕，她也不弱，陈茗完全可以带着李小蝶一起去。”小落墨坚持道。
“落墨，你别忘了，陈茗只是个普通人。他也怕妖怪。”系统突然出声道。
“我知道呀……”小落墨点头，抿了抿唇，又瞅了一眼云寂，小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去救人是因为不想无辜的人被牺牲，也是因为被抓的人和陈茗有关系。陈茗不管是自己害怕，还是担心李小蝶的安危，也该去一趟的哦。”
“他去了能做什么？”系统非常不解，“你还想带个人去拖后腿？”
“我才不是。”小落墨蹙起眉，不满地反驳，却又扭过头不说话了。
云寂将他拉近一些，温和地抚了抚小猫的后脑勺，低声道:“无碍的。不会有事。”
小落墨一听这话，脸就直接红了。他握紧云寂的手，弯着眼睛朝男人笑。
系统见他笑得小虎牙都出来了，想了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只好抬头看着天空，忧愁地叹气，感慨猫大不中留。
云寂带着小落墨一路往北走，很快就远离了李家村，直到四处荒无人烟，确定不会有任何普通百姓被波及，他才拿出了袖中的法宝玄静瓶，转头看向小落墨道:
“猫儿站我身后。”
“好。”小落墨松开揪着云寂衣摆的手，后退两步贴到男人身后，却仍好奇地探出头偷看。
云寂无奈，只好收回法宝，转身揽着人轻轻拍了拍背，垂头凑近少年，贴着白嫩的耳垂低语了几句，见小猫乖乖巧巧地点头答应，才放下心重复之前的动作。
小落墨跟着系统站到后面去，见云寂拍开玄静瓶后，一缕白色的烟雾飘了出来，落地后化为一个脸色惨白的猫耳少年，不由屏住了呼吸。
“云寂把这白猫妖放出来做什么？”系统悄悄问。
“他之前一直被代理方丈关起来了，可是还是有人被猫妖抓了，肯定有同伙。”小落墨小声回答。
“啧！”系统一听就明白了，不赞同道:“它不会真那么蠢吧。”
小落墨弯起眼睛笑:“我觉得它智商不高呀，你看我之前法力那么弱，都能抓到它。”
“……”系统回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看来是本系统高估它了。”
白猫妖一落地便捂着腹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缓缓抬起头，睁着已经全然变成血红色的眼睛，眸中满布不甘与仇恨，见面前的僧人身上佛光普照，隐隐约约有光华流转，不由畏惧地往后退了退，哑着声音道:
“你们不是要收了我吗？这会儿假惺惺地放我出来做什么？”
“青园镇中的混乱已经平息。”云寂沉静地开口道:“被猫妖抓走的村民也安然无恙，你便走吧。”
“什么？”白猫妖惊愕地瞪大血红的双眼，咬牙切齿道:“你说人都回去了？！”
云寂手中佛珠转动，并不言语。
白猫妖只当他是默认，当即怒气冲天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慈眉善目的高僧和男人身后漂亮j.īng_致的少年，憎恨道:“你们屠我族人！毁我根基！我白猫一族，誓与青园寺势不两立！”
少年目眦尽裂，却始终惧于云寂法力高深，按耐着不敢动手，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后头面容单纯无辜的红衣少年，不再言语，甩袖离去。
小落墨一见白猫妖走了，连忙跑回云寂身旁，捏着男人的袖子不放，狐疑道:“他那么说的意思，是承认他的族人抓了李家村的老百姓吗？”
“嗯。”云寂将人揽回怀里，收紧手臂道:“若难受就闭上眼。”说完，男人便抱着人腾空而起，直往白猫妖逃窜的方向追去。
系统感应了一下小落墨的位置，也跟着追了过去。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追上白猫妖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云寂见前方的猫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便抱着小落墨在洞外的大树上停了下来。
系统也在一边的树枝上坐下，晃了晃白乎乎仿佛幽灵的双腿，问道:“落墨，你能感觉到里边有多少妖怪吗？”
“嗯，有五个。”小落墨闭着眼感应了一会儿，“他们气息不一样。”
“那人呢？”系统问。
“不能。”小落墨为难地摇了摇头，“因为他们都是猫我才能感应出来的。那些人不是猫，就不行了。”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吧。”系统伸了个懒腰。
小落墨闻言眨了眨眼，宝蓝色的猫瞳里全是不可置信，“系统，你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我和云寂都是人，可是你不是呀。”
“呸！我怎么不是人了？”系统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