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道:“那让我抱着你,我怕……”
陈辞不信道:“别装了,把手松开,离我半米远。”
天枢不情愿地松开了手,站在陈辞身后。陈辞回头看了一眼,满意道:“就这样。你也感受一下,假装自己是来玩儿的嘛……”
陈辞一边说,一边朝前走去。他不时和天枢吐槽着鬼屋里拙劣的布置,说到兴头上,没察觉到渐渐的周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声音。
滴答。滴答。
陈辞在说完一长句话之后喘了口气,喘气的间隙里隐约听到了水声。又是这种把戏……陈辞心中不屑地想,弄出些奇怪的声响和动静,好制造恐怖的氛围,其实突如其来的冷风是因为头顶天花板上钻了一个吹风口,滴答的声音是一墙之隔有工作人员在播放音乐,他才不会被糊弄到。
“我和你说,这种声音其实是……”陈辞正打算和天枢说明白水声的来源,就感到背后一凉。不是被冷风吹过的凉意,是有一双温度远低于体感的手在来回游移抚摸的感觉,让他瞬间毛骨悚然。
陈辞下意识道:“你怎么把手弄得那么冰了?”
他说着回过头去,然而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身影。天枢呢?
陈辞心里疙瘩一声,随后察觉到随着他的转身暂时消散了的冰冷触感,又回到了他背上。周围的光线很幽暗,恰好够他看清两侧墙壁和前方约两三米的道路,剩下的都笼在浓重的黑暗之中。那双紧贴着他脊背的手,似乎是从更冰冷也更y-in暗的地方探伸出来,想要将他拖下去陪葬……
“啊啊啊啊!”
眼前突然亮起一盏油灯时,陈辞被吓得双脚一软,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油灯在他眼前晃开,露出一张被灯火照得分外温柔的侧脸。天枢停下脚步,脸上有些许茫然:“怎么了?”
“没、没怎么。”陈辞悄悄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后什么也没有。他放下心来,朝天枢道,“你突然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对了,你之前怎么不见了?”
天枢淡淡道:“之前有条岔路,我看到路口摆着一盏油灯,就想办法点燃带过来,耽误了一会儿。”
“哦。”
“怎么了?”天枢一手提着油灯,一手c-h-a在裤袋中,偏头问道。
陈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右手,心里盼着那双不久前还贴在他腰肢上的手能再次靠过来,用温暖的热度驱散他心头恐惧的y-in霾。可惜对方好像真的听从了他的教训,一直保持着半米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
陈辞拖着发软的双脚往前走,心里砰砰直跳。被吓到一次之后,他的胆量直线往下滑,总觉得前方的黑暗中会冒出什么让他吓破胆的东西,快要走不动了。
他不时回头看天枢一眼,想开口又觉得拉不下脸,生硬地转回头去。
“怎么一直看我?”天枢问这声时,陈辞恨不得能立刻扑到他怀里。
陈辞慢吞吞道:“怕你又跟丢了。”
“不会的,你看地上的影子,我还在。”
油灯照亮了两人的影子,淡淡的映在地上,像是墨痕两笔。这个发现让陈辞安心了不少,但影子终归是影子,和能亲手抱到、摸到的真人不能比。他看了影子之后,也总还要回头瞄几眼,确认天枢是不是还在。
天枢看他像头受惊的小鹿似的,揣着颗砰砰直跳的心,踮着脚走得步步轻盈,转头看来的双眼都泛着盈盈水光。可惜这头小鹿迟迟没有跳进他的怀中。
天枢遗憾地一垂眼,手指绕着手腕转了几圈,触发鬼屋中的另一个道具。
陈辞刚看完天枢,心下稍安,大着胆子往前走,就见身前的道路突然裂开,一只血手从地底伸了出来,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
陈辞被吓得失了声,僵着身子站在原地,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扑到了天枢怀里,把那盏油灯撞得四下晃荡。
“有有有一一”陈辞语无伦次道,“手手手一一伸出来一一”
天枢看着他惊慌失措的小脸,眼角都被挤出了几滴泪水,随手将油灯挂在了石墙的挂钩上。他一面顺着陈辞的脊背轻轻抚摸,安抚着被吓破了胆的爱人,一面毫无心理压力地揩着油。
“红的手!有血!”陈辞愤愤道,“之前还摸过我!”
“哦,那可没有。”天枢道。
陈辞斩钉截铁道:“肯定摸过!我我我都感觉到了!咦?”
天枢将探进他衣摆的双继续朝下摸去,笑道:“他们不敢的。”
陈辞:“???”
然后他被这个鬼屋里唯一敢摸他的人压在了石墙上,结结实实吻了一顿。
第101章 番外之游乐园02
陈辞的双脚都在打颤, 发软的几乎支撑不住身子,得靠后背死死顶在墙上, 才能止住下滑的趋势。起初是给吓得,后来就慢慢变了味。
挂在墙上的油灯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拖长, 偏头能看到两团黑影紧紧融在一块儿, 不分彼此。他眨了眨眼, 看见天枢的脑袋在他肩窝上拱了一拱, 墙上的黑影也跟着耸动了一下。
天枢的头发半长不短, 贴在敏感的皮肤上,让陈辞忍不住向后缩。对方还嫌这点撩拨不够似的,在他已经因为激动和兴奋变成粉色的皮肤上轻轻吹了口气,道:“说了你会吓哭的。”
“才没有。”陈辞道。
天枢用手指擦去他眼角的s-hi痕,笑道:“好,没有。”
陈辞的胆量刚刚恢复了一些, 就察觉到鬼屋里y-in风阵阵。明明他身后靠着坚实的墙壁,应该也没有通风口分布, 偏有一股子冷意使劲儿往骨缝里钻, 好似推着他往更热乎的地方取暖一样。
更热乎的地方……身前就是。陈辞瞥了一眼,见天枢眉眼弯弯,像在等着他投怀送抱似的。
他打了个寒颤, 忽然想到了什么, 问道:“这些是不是你……”
滴答。滴答。
之前在巷道里听到过的水声,此时又响了起来,不在远处, 就落在耳侧。陈辞的头顶一凉,仿佛有一滴水珠一一或者别的什么粘稠液体一一落在了发旋上。
陈辞扯了个笑容,道:“你别捣鬼了,我不会怕的。很简单的,这种都是楼上有个夹层,工作人员在里面很辛苦地洒水罢了。”
天枢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手背贴着陈辞的脖颈缓缓摩挲着,道:“我们进来之前,你也看到了这座建筑只有一层的吧。”
他的嗓音低沉,语调又极为舒缓,天生带着说服力,陈辞不由跟着他的叙述抬头朝上看去。
“天花板离地面至少三米,和从外看到的单层楼高差不多,不可能再有一个能藏人的夹层。”
陈辞抬头看去,一滴猩红的液体恰好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僵硬地笑着,抬手去擦,口中道:“这种都是红颜料染出来的……”
话音未落,他将擦过额头的手指放在鼻尖一嗅,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这种气味他不会记错,在他经历过的几个世界里都曾经一再闻到过,是腐烂的尸体中散发出的腥臭味。
陈辞愣愣地举着手,僵在原地,瞪眼看着天枢。就连一向陪伴在他身边、绝对可信可靠的天枢,在油灯的昏暗光芒下,面庞看着也有一瞬扭曲,露出了y-in谋的气息。
天枢缓缓张开了双唇。
陈辞几乎以为他会露出锋利的獠牙,将他吞吃入腹了。短短数秒之内,他脑补了吸血鬼、恶魔、厉鬼等等数种身份,在天枢真正碰到他前,脑中就充塞了各种血腥的场面。
在惊恐的情绪下,他的每种感觉都被无限放大。他感到天枢温s-hi带着点粗糙舌苔的舌面舔过他的脸侧,又在他微尖的下颚上咂了一口。对方的手指捏着他有些r_ou_嘟嘟的下巴,唇齿已经和他的交缠到了一起,主动地靠近,好似将他当作了一座需要占领的城池,变着角度和方式不遗余力地攻城略地。
哪怕习惯了深吻,陈辞都觉得这个吻太过漫长和深入了。在亲吻的间隙里,对方的齿尖磨着他的唇瓣,本就红肿了的唇瓣慢慢渗出了血腥味。这种苦涩又甜美的气味刺激着天枢,让他的动作更加无所顾忌,而陈辞的脑海还停留在那滴血水的刺激之中,不断循环着“这怕是真的血”的惊慌感叹。
他眼中的惊恐太过明显,天枢停下了急躁的动作,沉声道:“抱歉。”
陈辞:“?”
“都怪你太可口了。”天枢将手掌c-h-a.入他的脊背和墙壁之间,顺着腰带绕了半周,解开熟悉的扣带,“抱歉让你想到了那么多不好的画面。”
陈辞的大脑慢吞吞反应了过来:“真的都是你一一”
天枢按住他想要指着鼻子戳的双手,微笑道:“那就负责用其他的来代替吧。”
……
从鬼屋走出来的时候,陈辞的双腿真的软得走不动路了,始作俑者正一脸严肃地搀着他,嘘寒问暖,好像先前在那个黑暗y-in冷的角落变着法欺负他的另有其人似的。
“离我远点。”陈辞没好气地拍开天枢按在他腰背上的手。重新走到阳光之下,他清醒了不少,想明白他在鬼屋里遇到的血手、y-in风、水滴想必全都是对方捣的鬼。鬼屋顶上是藏不了人,难道还藏不了一根定时喷水管道吗?还不是天枢要它什么时候洒水就什么时候洒水?
天枢点了点头,双手却半分没有挪开,反而在陈辞的腰上捏了一把。那处像是对应着什么x_u_e位,天枢的力道又把持地正好,不轻不重,微痒中带着点酸麻,之后肌r_ou_的酸胀感果然减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