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这样还出来!你家的侍女怎么都不管管?怎么恶毒也该有个限度吧?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好伐?”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碎碎念着,好歹能让担忧烦躁感稍微发泄一些出去。
“唔……唔唔……”想解释,但是阿尔弗雷德现在完全是吐词不清,话语像是被压在舌尖下,含糊得很。
“闭嘴!不要说话。”冬真扶着……不,相当于是拖着扛着他,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不会把阿尔弗雷德送回去。阿尔的侍女明知阿尔如此,却仍然任由小孩出门,可想而知,她丝毫不在意阿尔会怎样。就算是送回去了,大概还是会被扔在一旁,不闻不问,任由阿尔自生自灭。
所以只能靠他了。冬真有些庆幸,亚伦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给他留了一枚银币在家里。一会儿将阿尔安置好后,他必须去一趟外城,买点药回来。
他倒是冤枉了侍女利蒂西亚,她是有虐待阿尔弗雷德,但她却绝对不会放任阿尔死去。因为她的任务是让阿尔活着,痛苦的活着。不然以阿尔过去遭遇的种种,阿尔早就该没命了。
但冤枉了却也是好事。
如果冬真现在将阿尔送回去,阿尔最终还是会好起来,但是中间定然会受很多不必要的折磨。利蒂西亚只会在阿尔撑不住的最后一刻,将小孩的命吊回来。
阴差阳错,冬真也算选择正确了一把。
将烧得神志不清,几近昏迷的小孩搬回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住后,冬真又接来凉水,似模似样的在小孩额头上搭上毛巾。
最后忙得一头大汗,想想会做的、可以做的,都做了,冬真才在床前拍拍床上鼓起的小包:“我出去给你买药,你好好睡一觉。”
床上的小孩刘海被捋开,额头上搭着凉布,灰色的眼睛却还是睁开的。但其中雾蒙蒙一片,完全没有焦点,想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也不知道一直这么睁着有什么意义。
冬真干脆的伸手抹下去:“睡!觉!”
话落,掌心下划过痒酥酥的痕迹,小孩顺从的闭上了眼。
艾玛烧成这样也可以这么乖啊!
冬真笑了笑,再帮小孩掖了掖被角,这才揣着亚伦未雨绸缪的应急银币,匆匆往外走去。
没想到今天还是要进外城一趟啊。
是去药铺配药,还是买材料自己配药?简单的退烧药,并不会在传承中有专门的药方,但传承中有无数材料的属性知识,他或许能根据这些资料,来配置出合适的药剂?
……不,这次还是算了。
冬真否决了自己的跃跃欲试,阿尔可不是他拿来试验的。
药铺与之前的炼金材料铺隔了一条街,配置一副退烧药,也只用去了冬真五枚铜币。拎着药剂走出药铺,正待往回走,却有一张单子晃悠悠的飘到了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从脸上扒拉下单子,冬真不甚在意的瞟了一眼,就要松手扔掉,但目光在瞥见“酬劳:三十银币/一天”时,眼睛亮了亮,也不管单子上其他又写了什么,干脆的将单子往怀里一塞,提脚就走。
回去再研究研究,钱多不压身。再说,他最近,是真的很闲。
第17章 三位属性
回到家,熬了药,给晕晕沉沉的小孩灌下去。用手背把小孩嘴角的水渍擦去,再给人掖好被角,冬真这才从忙得像个陀螺里解脱出来。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照顾过人了。”
坐在床边,冬真郁闷的揉了揉胳膊和大腿,才一点点的劳动就让他觉得累了,这大病初愈的身子骨可真不经事儿。
身边的阿尔弗雷德在沉沉的睡着,冬真现在也没心情去修炼了,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之前捡到的单子来,现在正好看看具体内容。
单子的纸质不错,摸着光滑细腻,上面用通用语写着标题“黑魔斗场招聘”。
斗场又是什么地方?冬真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古罗马角斗场的场景。
再往下看,斗场中招管理者,招裁判,招服务小厮……最后一行“斗场清扫员”,正是冬真之前一眼瞥见的,一天三十枚银币的工作,能干活就成,其他没有要求限制。
没有要求限制,也就是说,连混血种都可以去咯?
冬真颇为心动,但又想,只是打扫卫生而已,为什么会有三十枚银币的报酬?一枚银币足够寻常人家过一个月了。
他盯了单子半晌,还是没有找出奥妙来,最后只能归咎于这个黑魔斗场太有钱了。
但想到待遇这么好,他想去应聘捞外快的想法却忽然淡了许多。想想也该知道,那么好的条件,去的人一定很多。他一个七岁大小的孩子,别说没有竞争力了,斗场压根就不会让他参与竞争。
斗场,斗场……斗场兼职就泡汤了……
可惜了不排斥混血种。
恋恋不舍的抓着单子,冬真眨巴眨巴眼睛,话说斗场兼职这四个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听过?
冥思苦想了半晌,他猛地一锤掌心:阅读系统!目录啊!
虽然后面的V章他没有买了看,但目录是大致浏览过一遍的。他记得,就在最近几章,有一章的标题名似乎就是“斗场兼职”。
想到了,就赶紧调出阅读系统来。
进入目录界面,果然在第三十九章,找到了“斗场兼职”四个字。
这么说来,原冬真是成功进入了斗场的?
冬真眼睛一亮,刚刚失去的信心立马又回来了。既然主角可以做到,那么他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命运这玩意儿还真是玄奥奇妙,主角明明都换了一个人了,而这命运却在某一点上奇异的有了重合。
主角的命运难道是不可改的吗?
捉摸不清的摇摇头,冬真放弃去想这个会搅得人头大的问题,现在他只要知道自己应聘有戏就成了。
偏头看看还在昏睡中的阿尔弗雷德,冬真压下心中立马就要行动的跃跃欲试,愤愤的伸手指戳戳小孩因高热而变粉的脸颊,抱怨着:“都是为了你啊,等好了记得陪我一块儿去。绿叶衬鲜花,刚刚好突出我的英明神武来……噗哈哈……”
小孩像是被他戳疼了,在睡梦中可怜的瘪了瘪嘴角,却还是没有睁开眼来。
中午,亚伦提着食材回来。他像是料想到了阿尔弗雷德也会在这个家里,连食材的分量都比之前多买了些。
不过阿尔的发烧却在他的意料外。
亚伦曾经照顾大病的冬真一整个月,对照顾病人这种事轻车路熟,尤其比起冬真这个半吊子来,很多方面都更得心应手。
趁着冬真去做饭的时候,亚伦用自己的办法,给小孩的背部来了次刮痧推拿,虽然过程原始野蛮了一点,硬生生的将小孩痛醒过来,但效果无疑是好的。
“吃完饭,再喝剂药,睡一觉。”亚伦信心十足的看着小孩被自己刮痧得通红的背脊,沉声道,“等我晚上回来,你也就可以下床了。”
“嗯。”阿尔低着头,将被剥下来的衣服再穿上,“谢谢……大哥。”
亚伦嘴角抽了抽,低咳一声:“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身体像你现在这么弱,不行。”
“嗯。”
“你们在说什么?”冬真已经端着饭菜上来了。
亚伦把自己刚刚给阿尔做的,告诉了冬真。
“刮痧?”冬真猛地瞪大了眼,目光飘到亚伦肌肉紧实的小臂上,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尼玛那得多疼啊!
他放下饭菜,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就将小孩的上衣掀了起来,朝小孩背后看去:脊骨节节分明的单薄背脊,本该是惨白中掺杂着淤青,而现在却是红艳艳的一整片,像是把小孩身体里不多的血气全都集中在这儿了,将其他的颜色都盖了下去。
这惨烈的!
冬真猛地吸了口凉气,都不敢伸手去碰碰:“都不疼的吗?”
“……”阿尔弗雷德怔了怔,然后猛然回神,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旁边的亚伦就看见,小孩眼里飞快的涌出晶莹的泪花,眼睛一眨,就簌簌滴落下来。
亚伦也像是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囧了一把。连间接弄哭阿尔的歉疚感,都消散了许多。
但他还是开口,认真道:“疼只是一小会儿。之后才好得快。”他是流血不流泪的坚毅铁血武者派,简单说是一把刀劈进他身体了,他还能利用肌肉骨骼卡住刀刃,束缚住对手,面不改色的进行反击的类型。如今在对待冬真和阿尔的时候,他虽然愿意仔细照顾他们,但某些事情上,依然是比较严厉的。当然,因为是小孩,所以程度已经减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