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能随随便便说啊,他这么是随便说,但阿尔那边却是认真听了,一丝不苟的照着做啊!
想到阿尔听信了他这话,以后成长为一个没节操没原则的花心男……
到那时候自己去劝告他“这种亲密的事只能和喜欢的人做”,然后阿尔反问他“不是冬真说的吗?这和在大街上碰到路人是一样的吧?既然是这么普通平常的行为,为什么非得特殊限定喜欢的人呢?”
——脑子飞快闪过悲观的未来,冬真心头一凉,尼玛这种发展节奏绝壁不可以啊!阿尔要真变成那样他连哭都没处去啊!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冬真斩钉截铁的否认了自己之前的说法,“不是喜欢的人,连牵手都不可以的。”咳,虽然他好像没资格这么说。
而且,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严格了?
不管了,阿尔好像很好骗的样子,不严格些不行,他可不想以后有像玛利亚那样的女人指染到阿尔身上。
“那冬真……”阿尔带着鼻音,“冬真被她碰到了……”
“嗯?”冬真偏头看他,这声音怎么不对?
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了一角,模糊的月光下,两道亮晶晶的水痕在阿尔弗雷德苍白的脸颊上隐约可见。
“咦咦?!”
冬真猛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一慌:“怎么了怎么了?”他手忙脚乱的拨开阿尔的刘海,捧着对方的脸庞,仔细一看,灰蒙蒙的眼睛里,那泪水果然不住的往外涌。
怎么就哭了?什么时候哭的?他刚刚有说什么欺负阿尔的话吗?
“难受。”阿尔定定的看着他,眼泪像是深秋的露珠,晶莹晶莹,眼睛一眨,便滴落下来。他像是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会平直的描述最直白的感受,“心里,不甘心……”
“好不甘心……”
“很生气……”
“冬真居然被她……”
不行了。看着这么毫无防备的将心情全部吐露出来的人,冬真长出一口气,将高出自己不少的人往怀里一揽,另一只手将阿尔的脑袋压到自己肩上,终于可以安慰的拍拍了:“我说,为我鸣不平我很高兴,不过我是真的真的!没什么损失。你不说,我转身就忘了。反倒是你哭成这样,我才更在意。”
啊啊,心疼死他了。听着小声的呜呜泣音,冬真觉得心脏像是被小猫爪子玩弄着一样,又痒又酸又疼又涩,百般滋味在心头,叫他都分辨不出来这是怎样一种心情。
阿尔的眼泪一直是他的软肋,死穴……冬真对自己都快绝望了。然而更绝望的是,他居然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一边默默感慨着自己的爱好越来越扭曲了,冬真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阿尔柔软的头发……这是八年培养出来的经验手法,虽然阿尔长大了,但这方法一直很适用的。
没一会儿,冬真就熟练的将人安慰得平静下来。
阿尔退后几步,抬手抹了抹脸颊,水痕是擦去了,但手上的血迹却擦到了脸上,艳红的色彩刺得冬真不易察觉的皱起了眉。
“脸弄脏了。”冬真扯着自己的袖口给阿尔擦,“回我那儿吧,洗洗。”
“嗯。”
“对了,阿尔你是怎么找来的?你还没回答我呢。”冬真松了口气,牵起阿尔,朝着不远的住处走去。
“因为冬真今天有些奇怪,我不放心。”阿尔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所以我就来这里,想再看你一眼,好安心。不过来了才发现,屋里只有亚伦,你不在。”
冬真表情一僵:“什么?你不会告诉亚伦我没在你那儿吧?”要是亚伦知道他又骗人了,他会不会被亚伦给剥皮拆骨了?
“我没进屋。”阿尔说,“我是在楼下看看,感应到冬真你不在的。”
冬真出了一把冷汗,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不过……”冬真看看阿尔身上的零星血迹,又有些迟疑了,“还是去你那儿吧?”亚伦的鼻子也很灵的,被发现血迹的话,他今晚和阿尔的行动不都会暴露了?
“你们打算去哪儿?”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们前方响起,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酝酿一般,令人心惊肉跳。
“亚,亚伦!”
正想着,人就到了。冬真做贼心虚的脚步一错,反射性的就溜到了阿尔后面,一瞬间泪流满面……这回死定了!
在这里看到亚伦,他就知道今晚的一切都瞒不下去了。
“是谁?”亚伦的目光落在阿尔身上,气势缓缓的积蓄着,“是谁敢和你们动手?”
冬真一愣,咦咦,好像想错了?这火山不是为他们酝酿的,而是为了玛利亚那边?
他悄悄一瞥亚伦沉得滴水的脸色,心中莫名对玛利亚和莱伊生出几分落井下石般的怜悯来……他们死定了吧?嗯,绝对死定了!
第30章 生活白痴
被欺负了是不是该立刻欺负回来?
明显自己这边有高战斗力,想出一口气是分分钟的事。
但冬真一想整件事情的缘由,想要煽风点火的跃跃欲试就当即被浇了一盆凉水,他捏了捏垂在胸前的发梢,目光心虚的朝远方飘去:“没什么,是我的错。我们回去再说?”
“冬真!”亚伦皱起了眉。
“真是我做得不对。”冬真纠结的捂脸,亚伦难道你想听我给你解释说,我在人家门外潜伏了大半晚上,把人家滚床单的场面由始至终尽收眼底么?
这种事绝对不能对一本正经的亚伦说,不然一定会被思想教育整个晚上!
他悄悄戳了戳阿尔的后腰,喂喂,你也说句话啊。
阿尔被他戳得僵硬了一下,很快了解到了冬真的意图,顶着亚伦威慑性的目光,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吐出一个不怎么坚定的音节来:“……嗯。”他是在肯定冬真的话。
亚伦目光扫过两个贴在一起的家伙,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回去。”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冬真觉得自己今晚的确是不走运,但一步步走近熟悉的小屋,心里和身体不自觉的就慢慢放松下来,好像把一切不如意的郁闷都扔在了回家的路上。
“阿尔在这里住下?”回到屋里,亚伦先前恐怖的怒意像是一场泡沫,此刻回归了平静的语调,反而让冬真提心吊胆起来。
阿尔点点头。
“先洗漱了再睡。”亚伦瞥了一眼冬真,“抓紧点时间,现在已经很晚了。”
比起以前的睡眠时间,很晚了。冬真看懂了亚伦那一瞥,不由的想挠墙,现在是在意睡眠规律的时候吗亚伦?怎么不再仔细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他现在已经把事情缘由和经过编好了哦!可以直接应付问答了哦!
然而亚伦在叮嘱之后,就直接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留给冬真一个捉摸不透的沉稳背影。
“早知道刚刚就该坦白的。”冬真叹气,弄得他现在心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真纠结。
“不能告诉亚伦吗?”阿尔在他身边问。
“不能。”冬真不假思索。
说了今晚的经过,接着就会问为什么去潜伏偷窥……问题一个连着一个的,最后非得将他的老底掏出来。总不能让他说,他是穿进了一个小说,代替了小说的主角,而他如今手里还握着这小说的全本。
“刚刚才说了坦白?”阿尔茫然。
“我偶尔也会口是心非一下嘛,哈哈。”冬真干笑着拍拍阿尔的肩膀,“走,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刚刚怎么弄的,袖口染了这么多血?”
阿尔的注意力被冬真转移了,开始认真细致的讲解他之前是怎么行动的,又是怎么偷袭的,偷袭的时候使用了哪些技巧,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他又有哪里做的不足的地方,不足的原因是什么,以后可以怎样避免和改进——全是亚伦锻炼他时,被亚伦要求的自省方式和总结模式,听得冬真头晕脑胀,半途就右耳进左耳出,神游天外去了。
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服,冬真拎着磨磨蹭蹭想睡地上的阿尔躺倒床上,意简言赅的为这一天画上了一个句号:“也就是说,那女人被你伤得极重。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但越往后伤口越严重,是吧?”
阿尔藏在被子下,小弧度的点点头:“对不起,不能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