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冰感觉自己心里像压了满怀蒸腾的地火,滚烫的岩浆瞬间就喷薄而出,轰地一声冲出地表……炸了!
他大步走过去,一拳就把冰激凌打飞了,融化的n_ai油洒了小鲜r_ou_一身。
小鲜r_ou_完全被他搞懵了,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皱眉质问道:“你谁啊?是不是有病啊?”
“她来大姨妈了,吃不了凉的,”沈璟冰淡淡瞥了小鲜r_ou_一眼,眼白通红,目光像是要吃人,然后他转向沈女士,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牙根紧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爸说你加班……沈女士,你就是这么加班的?”
沈艳没想到艳遇被儿子撞见,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眼神躲闪了一下:“我……”
“傅先生大半夜给你熬红糖姜茶,就担心你来大姨妈痛经,刚才还跟我说,早饭是‘你妈最喜欢的红枣小豆糯米粥和小笼包’……他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小鲜r_ou_一脸懵逼地看看沈璟冰又看看沈艳,问:“姐,他谁啊?神经病吧。”
沈艳:“你才是神经病!他是我儿子神经……沈璟冰!”
“……”小鲜r_ou_眨眨眼睛,“儿子?那四舍五入岂不是也算我儿子。儿子,叫声爸爸听听。”
沈璟冰一拳砸在他脸上,打了他一个趔趄。小鲜r_ou_长得好看,从小到大都被人宠着捧着,这辈子哪儿受过这种委屈,懵了一下,冲上来就要和他拼命,他打起架来十分不按套路出牌,饶是沈璟冰身手不错,也被他在下巴上挠了两道,破皮出血。
“够了!别打了!”
沈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们分开。
小鲜r_ou_鼻青脸肿,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沈璟冰喘了两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沈女士一眼:“我暂时不会告诉爸爸……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转身走了。
相亲……他还相个屁的亲!
沈璟冰从衣袋里摸出手机,想给相亲对象打个电话,取消中午的约会,可是刚才打架的时候不知道磕到哪里,手机屏幕粉粉碎,已经完全开不了机。
艹!
沈璟冰感觉自己下巴上的伤一跳一跳地疼,心里就跟揣了根二踢脚似的,烦躁得无以复加,分分钟想去杀人!
他没敢开车,大步流星走出别墅区好远才打到一辆车,回家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才感觉被怒火蒸发的脑子稍微回来一点点。
上午十一点半。
沈璟冰从手机里抽出SIM卡,塞进备用机里,然而昨天的电话号码他随手存在了手机里,已经随着寿终正寝的手机灰飞烟灭了……他在“打电话找沈女士要联系方式”和“去相亲”之间犹豫了片刻,果断选择了后者。
中午十二点,沈璟冰开了车库里另外一辆车,顶着一张被摧残过度的臭脸和下巴上的两道明显的伤痕来到约好的餐厅。
服务员问:“几位?”
“找人。”
沈璟冰站在餐厅门口,眯着眼睛环顾一周,照片上男人的脸在印象中早已模糊,他压根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只好挑了个显眼的位置站好,等待对方认领。
就在这个时候,餐厅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沙滩裤跨栏背心,皮肤晒得黝黑,露出来的肌r_ou_紧实流畅而不夸张,带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力度感。
沈璟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剃着紧贴头皮的圆寸,放肆地露出形状完美的美人尖和一道不甚明显的旧伤疤,鼻梁挺直,睫毛长而浓密,眉眼带着一丝含而不露的小秀气,刚好是他最喜欢的那款……卧槽他怎么越看越眼熟?
沈璟冰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假笑:“秦泽铭?这么巧。”
☆、尴尬的相亲
夏r.ì的南疆高原,天空碧蓝,没有一丝云,大太yá-ng明晃晃地烤着大地,紫外线强烈。
童臻、陆昀霆、老赵一行三人,开着一辆小破皮卡,拉着一车书,在蜿蜒曲折的盘山路上颠颠簸簸。
“卧槽累死老子了!”搬完书,老赵汗流满面,累得呼哧呼哧喘气,一边用手当扇子徒劳地扇风,一边拆开牛皮纸包装,“我看看你给孩子们买的什么书……《小学作文一百篇》、《唐诗三百首》、《孙子兵法少儿版》、《格林童话》、《月亮车》、《学会爱自己》、《男女平等基本国策简明读本》、《幼儿x_ing教育……启蒙……绘……本》……”老赵越读越迟疑:“卧槽还有这种书?能给孩子看?”
“当然。”
童臻咕嘟嘟灌下去一瓶矿泉水,伸手捋了把头发。
紫外线酷烈的yá-ng光很快将他白皙的皮肤晒成了小麦色,略长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得透s-hi,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几乎每隔几分钟都要手动捋一下头发。
“走吧,下一所在二十里外,天黑之间还能再送一所。”
“好。”
他们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五六天,骨头架子都快颠散了,才总算给山区的二十几所希望小学都送了书,还免费给孩子们讲了几堂课,主题是——理想。
虽然“理想”这两个字已经r.ì渐沦为人们的嘲讽对象,但这是多好的一样东西啊,它就像无边夜色里的一束光,哪怕被生活折腾得遍体鳞伤,哪怕因为某些挫折打击得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也能循着那束光慢慢地往前走。
一直走到天光大亮。
如果……也许就不会走上绝路。
一个星期后,他们回到人烟密集的城镇,和老赵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