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儿子跑偏的x_ing向……再也掰不回来了。
沈璟冰这些年和家里的关系不冷不热,每周回家吃顿晚饭,跟上班打卡似的,从不在家多呆,再加上当时赌气自己创业,独创娇红品牌,这些年忙于工作,从没去过沈氏集团。
他没看见过他妈的小男朋友,就还以为她是真的收心了。
没想到……
沈璟冰一句话出口,客厅地气氛诡异地静默了一瞬,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只能听见窗前的大座钟钟摆左右摇晃,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沈璟冰看着傅先生骤然凝固的表情,不禁有点儿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年过半百的父亲笑了一下,眼角深深的鱼尾纹路勾画出岁月的痕迹。
他说:“我知道。”
这是沈璟冰没想到的答案,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母亲背着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你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她相安无事举案齐眉?甚至一如既往掏心挖肺地对她好,一言一行体贴入微?还打算花掉这些年积攒的全部身家,就为了给母亲买一个她心水的结婚纪念r.ì礼物?
“你妈妈……她人不坏,”傅书沉默良久,伸手推了推眼镜,“爸爸知道,你妈妈当年的事对你伤害很大,爸爸对不起你,但爸爸……不怪她。”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十八岁的小姑娘美丽大方、开朗热情、炙热如火,二十六岁的年轻老师虽然心底很喜欢,但也没打算接受这样一份师生恋。
但小姑娘锲而不舍追了他三年。
傅书二十九岁那年,他母亲得了绝症,晚期,短期之内就花光了他全部的积蓄。姑娘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从国外请了最厉害的名医,愣是把老太太从死亡边缘拖了回来,又好生生地活了五年多。
“当年你妈妈对你n_ain_ai是真孝顺,”傅书镜片后的眼睛有点儿红,“你n_ain_ai最后的那些r.ì子,吃喝拉撒全都不能自理,我在学校刚好带毕业班,实在抽不开身也请不了假,我本来打算请两个护工照顾,可你妈妈说——那是你妈妈,是把这么好的你带到这世上,辛辛苦苦培养成人民教师,带到她身边的,她作为儿媳妇,不能不知道感恩。
“你妈妈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干过任何脏活累活,可是却给你n_ain_ai喂饭、擦身、把尿、接屎,不嫌脏不嫌累。
“这件事,我感念她一辈子。
“你妈妈这些年一直对我情深意重。虽然她可能不是大家眼里的好妻子,但她是一个好女人、好儿媳。
“再说,那方面……也确实是我对不住她。”
宽敞而装修j.īng_美的别墅客厅,只能听见窗外大树上蝉鸣声声,大座钟钟摆摇晃,咔哒作响。
沈璟冰沉默良久,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爸,我走了。”
“这么晚了,在家睡吧。”
“不了,”沈璟冰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到玄关,又停下脚步,“戒指……我会拍下来。”
“那你等一下,”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着欣喜,“我去拿卡。”
“不用,”沈璟冰本来想说钱我出吧,又担心挫伤了傅先生的一片心意,于是换了种委婉的说法,“等拍到手再说吧。”
别墅离他的高层公寓不近,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沈璟冰觉得自己并不难受——没什么难受的理由——甚至是有点儿麻木的,可是心里却莫名觉得空d_àngd_àng,心口又有点儿闷得慌。
他就在这种又空又闷的神奇状态下回了家。
宛如样板间的高层公寓空空d_àngd_àng,一个人都没有,因为最近公司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忙晚了就直接睡在休息室,有四五天都没回过家了,窗子没开,空气里一股凝滞的淡淡霉味儿。
也是又空又闷。
沈璟冰拉开窗帘,推开窗子,凉爽的小夜风瞬间涌进来,沈璟冰深吸了一口气,才觉得心里的憋闷稍微好了一点儿。
他简单冲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凌晨两点,沈璟冰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衣橱,扑面一股淡淡的橘子香。
自从上回闻到童臻衣服上淡淡的橘子味儿洗衣液的清香,沈璟冰就把家里所有的洗涤用品全都换成了橘子味儿的,除了需要干洗的西装,其他衣服床单被罩,不管穿得到穿不到,用得到用不到,他全用橘子味儿的洗衣液重新洗过一遍。
不但所有衣服、床单、被罩、窗帘都是橘子味儿的,洗洁j.īng_是橘子味儿的,牙膏是橘子味儿的,就连厕所清新剂都是橘子味儿的。
满屋橘子味儿。
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好像躺在男朋友的怀抱里一样。
沈璟冰从衣橱里拎出上次童臻留在这里的大花裤衩和跨栏背心——这两件衣服被他小心翼翼地洗干净,在暖呼呼的yá-ng光下晾干,又仔仔细细地熨烫过,平平整整地挂在了衣柜里。
他抱在怀里珍惜地摸了摸。
衣服虽然都是地摊货,但料子很柔软,摸起来很舒服。
然后,他想象着男朋友把它们穿在身上的样子,脱下睡衣,把背心和大裤衩都穿上了。
……
男朋友的衣服,对他来讲还是有点儿小了。
沙滩裤很宽松,倒是不至于勒到蛋,但是小背心儿紧得像十八世纪欧洲女x_ing的紧身胸衣——勒得胃疼。
蓝瘦,香菇。
沈璟冰眼泪汪汪地躺在床上,感受着来自男朋友的甜蜜的折磨。
但却神奇地渐渐睡着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