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痛苦，带着死亡，带着愤恨，燃烧着。
季思寒皱起眉间，看着窗外，女孩正站在对面的天台上，注视着，她的身影是如此的单薄，在渐浓的夜色里，穿着白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舞着，带着绝望，带着解脱的微笑，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思寒，这是他们给丢的文件，喏，”陈涛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肩，却看见他一脸凝重。
“怎么……”陈涛疑惑道。
“territory，立刻报警，驱散学生，”季思寒冷声道，双眸中带着愤怒和暴戾。
“territory收到，立刻执行。”韵蓝色随着季思寒指令亮起。
“思……”，陈涛话还没说完，就见好友踏着浮冰一跃而出。
“不行，你的身体！”陈涛蹙紧了眉间，“territory，立刻接重案组，封锁所有出口，不能让他们逃了。”
细密的淡绿色从他的手指中繁生着，三叶Cao飞快的生长着，在一瞬间布满了所有的出口，他的眼中散发着近乎纯粹的淡绿。
风怒吼着，像是在为不屈的人而呐喊着。
她的心中，曾有过一个很美的梦，未来，在她的心中是五彩斑斓的。
可是现实却如此令她感到悲伤。
压抑。
绝望。
欺笑。
谩骂。
……
与所有人隔离，黑色的记号笔在桌上划过的痕迹，是不是永远都擦拭不净？被撕坏的书籍，被恶作剧过头的鲜血，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所有的反抗，只不过是徒劳，所有的眼泪，只不过换来的是更加肆意的欺凌。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拖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身着一袭如同猩红色般的连衣裙，她的双眼淡漠无神，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似乎在片刻就韵满了如同火焰般美丽的色彩。
她所向往的，哪怕只有片刻的温暖，就算被燃烧殆尽，就算是一条不被世人所谅解，就算身负恶名，就算……是死亡。
火焰燃烧着。
女孩的笑容重归，只不过她再次流下了晶莹的眼泪。
在火焰中被蒸发。
“住手吧。”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所到之处，火焰渐渐平息。
女孩的双目微微红肿着，看着天台下的一切，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也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这个世界。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触及之下，四目白茫。
“我知道你是谁……”女孩喃喃自语般道，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记得你，上回就是你拽住了我，让我不要想着死，勇敢的面对。”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只不过，我熬不住了。”
他微微皱眉，安静的看着女孩。
“你永远不知道！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女孩嘶哑的吼道，“冬天的湖畔里的水有多冰冷。”
“你们一个个自以为是的模样，没有经历过我的痛苦，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绝望！”
“这是我追求的力量，”女孩伸出了手，艳丽的火焰映照着她的双眼，让她原本黯淡的灰眸迸出了光亮。
“你是个很好的警官，”她微微笑道，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宇宙为世界带来了光，太阳日升月落，人们过着高傲自大的生活，以为自己所知道的就是全世界，欺压弱者，将权利掌握在手中，富者更富，贫者更贫，公平从一开始就是完美的谎言。”
“所以……你要他们死？”他皱眉道。
“不，”她笑道，“我只是要他们付出自己应该付的代价。”
火焰再次燃起。
他手腕上的玉坠里，渐渐绽放着血色的花朵。
季思寒刚向前走了一步，圣洁的羽翼在瞬间带着雷云踏破天光而来，迎面来的是谢初黑到极致的脸，季思寒无奈的退了一步。
谢初黑着脸，看着女孩冷声道，“蓝鲸小区的那个女孩……”
“是我杀的，”女孩微微一笑道，垂眸看着这黑色的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女孩转过身，带着她满身淤泥，带着她满身的罪恶，从天台一跃而下。
那突然燃起的火焰，使他们无法靠近。
不是第一次了，季思寒想。
多少次，多少次，他还是无法拯救所有人的生命。
“季思寒，”谢初看着他，拥抱着他。
淡金色的眸却没有因为黑暗而黯淡半分。
——光明。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成为更新的荒凉。（by Enily Dickinson）
第13章 第四章：空芜
“你还好吗？”谢初拍了拍季思寒的肩，握起他的双手，却在一瞬间蹙紧了眉间，“你很冷？”
“没事。”季思寒勉强一笑，故作轻松道，“你接下来有空吗？”
“谢队，7号路发生了连环爆炸，我们要赶快回局里一趟了，”夏杨道，看着季思寒道，“季顾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看一个老朋友而已，既然你们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季思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敛下眸中其他的情绪，与谢初擦肩而过。
“季……”谢初看着季思寒远离的背影，忽然在一霎那说不出什么来了。
“编号4503321，认证成功，欢迎您的回归，季思寒。”
办公室的人，身着着一身军服，在看到季思寒时流露出了些许的赞赏，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无法挽回的烙印，但他的双眸却依然流露出坚硬的正直。
“这个任务结束后我要回去。”季思寒面无表情道。
“为什么？”
“那里埋葬着我所有的东西。”
“包括你的心吗？”他苦笑道，“之前不是说能够留下的吗？”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季思寒转身，打算离开。
“那谢初呢？就这样一直瞒着他？”
他稍稍停下脚步，冰晶在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墨蓝的瞳中跳跃着猩红，“不劳费心。”
“或许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他轻声道。
他来到一个废弃已久的大楼。
一切都是如此的荒凉，黑影窃窃嘲笑着，灯光晦暗。
他仍旧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
罂粟花盛开着，鲜红如血，妖艳动人。
他踏上鲜血所洒满的道路，冰晶溢散着，将这个空间充斥着冰冷的白雪。
火焰照亮了一切，瑰丽的，让人移不开双眸。
“哥哥，”女孩欢喜般向他跑来，他们紧紧的抱着彼此，却如仇人般拿着刀锋对着彼此。
淡色的冰刃染上了红色，匕首在片刻穿透了他的胸口，血在瞬间染红了他米色的大衣，女孩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嘴角却始终向上微微挽起。
季思寒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松开握着冰棱的手，将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伤口立刻结上了一层薄冰止血。
女孩的身体慢慢变冷，破旧的布娃娃依然笑着，被血色染红。
季思寒静默不语，瞳孔却开始溃散着。
他伸出右手，冰晶扩散开来，男人淡定的走了出来，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季思寒片刻，然后便兀自笑了出声。
“寒鹰，不——现在该称你为季思寒了，”他笑道，猩红的双眸透出慑人的光芒。
“我倒是没有想到，桦言国的缉毒警察是这么会卧薪尝胆，”他伸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火焰照亮了一切，他的目光y-in郁而又让人恐惧。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他的语句微微暂停，随即开口，像是背书一般，“季思寒，曾任桦言苝平市公安缉毒大队第二支队队长，在此结识了林涵东、陈涛，之后因为三人成绩突出，从而参加星际维和。”
看着季思寒微变的双眸，男人笑道，“季思寒，睡不着的滋味好受吗？”
“一闭上眼，脑海中就只剩下他们的尸体。”他轻笑着，伸出手，火焰随即燃烧着，他目光却倏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