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三千年后(剑三网游文) by 易水寒烟(上)【完结】(15)

　　“……装作离家出走，忽然失踪，然后等着爸爸妈妈来找自己。”楚澜沧却没接他玩笑的茬，“这些事情，我小时候也做过。”
　　收拾着东西，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地跑到同学家去住两天；
　　放学时间不按时回家，故意在图书馆晃荡到很晚；
　　高中下了晚自修，宁可一圈一圈在操场上绕圈子，也不愿意回家……
　　那些夜晚的路灯照射下来，永远是孤零零的一个影子，被诡异拉长的黑影就像是无孔不入的寂寥那样，稠密浓黑，透不过气。
　　谌斐收敛了笑意：“小楚你……”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天天在什么地方了。”楚澜沧却转过身，“我们去看看吧。”
　　
第四十一章
　　
　　李承恩回到落脚的客栈时，天色已经晚了，花草和树木的暗香浮动在空气里，有着山脚下独特的气息。
　　青瓦的屋顶上，站着显眼到耀目的金黄色。
　　“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李承恩纵身跃上屋顶，看着叶英一身淡色映着月华，说不出的好看，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有烦心事？”
　　“以前有一次，婧衣站在楼外楼的屋顶上，问我人会不会有下辈子。”叶英的长发在夜风里翻卷着，像夜色中雪白的云朵，“她说，她想做个健康的女孩儿，想去哪里就去那里……”
　　自小体弱多病的小妹，就连山庄门都没出过的小妹，那时候是怀着什么心情问他这个问题的呢？自从叶婧衣走后，叶英每每思考这个问题，都觉心中钝痛。
　　“你别难过了，婧衣会没事的。”李承恩在房顶上坐下来，抬眼望着皎洁的明月，“那么漂亮又善良的姑娘，佛祖也不会舍得让人伤害她的……说不定她游历江湖，就有什么奇遇，治好了三阴逆脉也说不准呢？过几年她健健康康地回到藏剑山庄，说不定还会给你带回来一个才貌双全的妹夫……”
　　叶英顿了顿，终究是没接李承恩这种明显自欺欺人的乐观话茬：“将军要是有下辈子，想做什么？”
　　“我？想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做什么？”李承恩大笑，笑过了却忽然静下来续道，“要是能……在离你很近的地方，做个不用天南海北征战的平凡人，是不是挺好？”
　　“……平凡二字，谈何容易。”叶英轻轻呼出一口气，忽然抬手扶住腰间佩剑，“今日在衡山坐久了，活动活动筋骨可好？”
　　“甚好。”李承恩也收拾起片刻前的黯然，握紧了手里的长枪，笑道，“哪，阿英你的心剑现在名声在外，我可是一次都还没见识过。”
　　
　　“唰”叶英佩剑出鞘，银亮的光芒闪过，划破夜的静寂。
　　两人一直从客栈房顶打到山脚竹林，竹林里黑得密不透风，李承恩这才深刻地觉出无论是什么样的黑暗，对叶英已经不再有丝毫的影响。
　　11年前，24岁的叶英独斗战胜明教法王，眼神所及之处，众人寂然无声；如今他看不见了，却让人觉得四面八方无处不在他的压力笼罩之下——就好像你从头到脚，都离冰冷的剑锋不过半寸距离。
　　李承恩凭着听力分辨出叶英靠近的方向，猛然举枪一挡，只听剑尖在铁纹枪杆上划过发出极为尖利的声音，叶英仅凭着剑尖在枪杆上的那点支撑力，直接翻身跃到了李承恩身后。李承恩迅捷地跟着转身，却迎面而来一股凛冽剑气，冲得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再一抬头，冰凉的剑已然挨近他的脖颈。
　　几秒后，他身侧的修竹“哗啦啦”拦腰倒地了一大片。
　　锋利危险的男人，却有着极端不相符的纤秀外表，而这世上，他再不会跟自己之外的谁离得这样近……近得可以彼此交换鼻息——这一点认知让李承恩忽然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
　　叶英仰着脸，忽然把对方的头拉低，几乎嘴唇碰着嘴唇地说：“承恩，日后无论如何绝境……请务必记着，不能死在叶英找不到的地方。”
　　承恩。
　　这是10多岁的少年时代之后，叶英唯一一次这样喊他。
　　他的阿英，很少激动，很少情绪不稳，永远淡然不惊，而这暗沉之中含糊不清的话语，似乎终于让他看清了，叶英内心深藏的，对于他们之间未来的不安。
　　那是一次次失去珍视的家人后，再也承受不住的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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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澜沧提出要去的地方是市里的大型游乐场，谌斐没有多问，直接过去跟天天妈说了几句，几个人便一起上了谌斐的车，直奔市中心的游乐场而去。
　　楚澜沧在路上简单说了一下他的想法：“天天曾经跟我提过，自从爸爸妈妈开始闹离婚，周末再也没带他出去玩过，他很怀念当初一家人快快乐乐去玩的时光。”
　　“所以你觉得，他是跑到那里去了？”谌斐开着车，偏头看了楚澜沧一眼——从刚才起他就觉得楚澜沧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这个当口又不方便问，真挺不爽的。
　　他是从心底里感觉天天不会有事，这种直觉毫无根据但是很能缓解紧张，所以快到游乐场门口的时候，谌斐已经在算计着要怎么在游戏里收拾轩辕藏剑那小P孩以惩罚他打扰了他神圣的约会了。
　　晚间的游乐场灯光璀璨，虽然有些项目会在晚上关闭，不过还有很多依旧开放的项目，到处都围着兴奋的小孩子和牵着手来玩的情侣。
　　谌斐很久很久没来游乐场了，乍一见这热闹的阵势也有点惊讶。几个人边喊天天的名字边一点点找，可是这里实在太大了，音乐又嘈杂，只得商量了一下，各自分头行动。
　　
　　楚澜沧绕过灯火通明的旋转木马，想起在空雾峰副本（注1）里带天天升级的时候，跟在他身后拖着重剑的女藏剑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问了他一个问题：
　　“师傅，你离家出走过吗？”
　　【叶染秋】……
　　【轩辕藏剑】师傅，我就随便问问。
　　【叶染秋】算……有吧。
　　【轩辕藏剑】然后呢？
　　【叶染秋】什么然后？
　　【轩辕藏剑】结果呢？谁找到你的？
　　【叶染秋】没有人找到我，我自己后来觉得没意思，就回家了。
　　【轩辕藏剑】啊……你爸爸妈妈不出来找你吗？
　　【叶染秋】……他们回不来。
　　【轩辕藏剑】……为什么，难道师傅你的爸爸妈妈也离婚了吗？他们不要你了吗？
　　【叶染秋】……不是的。
　　【叶染秋】我父母都在国外，很少能见面，现在想想小时候玩出走的把戏实在是……有点太幼稚了。
　　是啊，太幼稚了。
　　也是长大后才明白大洋彼岸的国家跟这里真的很遥远，是没有办法常常跑回来的，何况那些年是父母创业的时候，更加忙的□乏术。
　　可是小孩子哪能想到那么多，他只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哪怕晚回家一小时都会被焦急的父母找，只有他，未免从小就过得太过自由。
　　耳朵忽然听到混乱的哭声，楚澜沧赶紧上前几步，在一个拐角看见却是天天妈找到了坐在云霄飞车的大架子下面的天天，狠狠给了他两巴掌，紧跟着一把抱住他大哭起来。
　　楚澜沧顿住脚步，看着那一对母子抱着哭成一团，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转过身靠在墙上，掏出手机给谌斐打了电话：“师兄……天天找到了。”
　　
　　一切都安顿好后，告别了天天母子，已经快要10点，楚澜沧都饿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对谌斐夜宵的提议更是兴致缺缺，结果被某师兄以不注重养生为由长篇大论地教训了一番。
　　意外的是，本来情绪不高的楚澜沧听完谌斐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养生论之后，竟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就算你是在嘲笑我也起码知道你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谌斐决定不再征求楚澜沧的意见，“听我的，去吃饭。”
　　“……其实我回宿舍泡个方便面就行了……”
　　谌斐扭头望了他一会儿，抛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打热水了吗？”
　　“……”打水这种事，吕密是不能指望的，楚澜沧只好闭嘴。
　　两个人最后找了一家米线馆，热气腾腾的米线飘在浓汤里，搭配着各种食材确实让人胃口大开。谌斐看着楚澜沧拿着筷子在锅里寻找各种蘑菇，暗暗记下他的喜好和口味，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啥时候跟天天关系那么好了，他连心里话都跟你说？10多岁的小孩应该是最难搞定的了。”
　　“……”楚澜沧哪能告诉他是玩游戏玩出来的革命情谊，只能含糊其辞，“QQ上聊着还挺投机的。”
　　谌斐想想第一次见天天时候那熊孩子对他们的逆反劲，比较后来缠着楚澜沧甚至连服务器都换了跟着到这个区重新练号的样子，不由得感慨J3真是无年龄差距也无性别差距的神奇纽带。
　　“说起来……”谌斐正斟酌着开口提一下两个人关系的事情，楚澜沧手机响了。
　　“喂？嗯……在外面吃饭呢，啊？今天吗？”楚澜沧皱起眉头，“喂你太不厚道了……重色轻友也要有个限度好吗……”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楚澜沧闭上眼叹口气：“好了，一周的早饭，拜。”
　　“怎么了？”谌斐好奇道。
　　“室友……额，今天带了女朋友回来……”楚澜沧低着头翻蘑菇，觉得脸被蒸汽熏得有点热，“我回家住一晚。”
　　“你家？在A市？”谌斐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嗯，只是父母都在国外，平日都没人，我也就不太愿意回去住……”楚澜沧话说一半，正往嘴里送的筷子却被夹住了，当下诧异地抬眼望过来。
　　谌斐伸着筷子把楚澜沧的筷子夹住，那筷子上熟透的金针菇冒着氤氲的热气，还有着辣油的色泽，一如两人之间忽然升温**的气氛。
　　“不如来我家凑合一晚？”
　　
　　注1：纯阳地图的一个副本，普通空雾峰是20多级可以进的~
　　
第四十二章
　　
　　“哒”雪白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终于形成了困守黑棋的死局。
　　王遗风看了看这一盘自己跟自己下的棋，淡淡一笑，抬手收拾棋子。这时候却有一道黑影降下，跪地禀告：“谷主，按谷主的意思，已将葬月剑（注1）放置于小西天的谷中了。”
　　“阿凡怎么样？”王遗风半生孤独，从不爱与人亲近，唯一倾心的女子也早已香消玉殒，却对这个几年前遇到的小徒弟很上心。
　　“回谷主，叶公子进境颇快，得了葬月剑，更是如虎添翼。”那下属停顿一下，又问道，“不知谷主是否想把叶公子收入恶人谷中？”
　　“不。”王遗风却摇摇头，“阿凡出身名门，自然有自己的路要走，待他觉得学有所成自会离开，不必相拘。日后若有缘再见，哪怕兵戈相向也是命数罢了。”
　　“……是。”似乎想不通为何王遗风如此看重这个徒弟却又不愿将其收入麾下的缘由，但是习惯了对谷主绝对服从的侍卫也并没有问出更多的问题来。
　　待到侍卫退下，王遗风缓缓起身，迎风轻轻叹了口气。
　　九年了。
　　阿凡，我红尘一脉门下弟子向来不幸，为师不愿看你如我们一般……所以以后的路，你要好自为知。
　　漆黑如墨的长发，映着如雪的白衣就像一幅浓墨山水，一举一动全是文雅风华。
　　只是墨色虽美，到底内里浸满寂寥，难以回暖。
　　
　　说到红尘一脉的传人，就不得不提及可算是王遗风师兄的“血眼龙王”萧沙。
　　萧沙早年是红尘严纶的唯一传人，却因阴戾习性被逐出师门，流落于西域数年后，加入了明教，并成功成为三大法王之一的“血眼龙王”。光明寺之变后，明教撤出中原，萧沙却带着青翼蝠王和白眉鼠王在中原大肆报复，终于是一路烧杀抢掠到了南屏山。
　　而自从浩气盟成立，谢渊就带着天策一部分部下留在附近的南屏山监督主城建造，而恶人谷的四大夜幕杀手也对他展开了全面的追杀。饶是谢渊武艺不俗，也抵不过四个人不分昼夜的纠缠，部下也死伤惨重。虽然侥幸逃出几个回洛阳求救，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到天策援兵赶到只怕谢渊早已尸骨一具了……
　　这是谢渊重伤之时眼看着眼前蒙面杀手一步步靠近的时候心里所想。
　　但许是他命不该绝，隐居于南屏山上的“仁剑”穆天磊（注2）救了他，只是好运似乎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因为萧沙一队人马来到了南屏山的望北村。
　　早在光明寺之变的时候，萧沙就跟天策的谢渊结下了梁子，这时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谢渊重伤在身无力抵抗，而穆天磊夫妻为了救他双双殒命，唯一幼子也放于竹筐中顺水流走不知所踪。
　　因为他一人，毁了原本平静的小山村，更累及救命恩人一家，这是谢渊心头大恨，以致之后数年他都在四处寻找穆天磊的儿子穆玄英，当然这是后话，暂且略过不提。
　　当时幸好天策和少林的援兵及时赶到，不但救下了只剩一口气的谢渊，更由少林方丈出手制住了血眼龙王萧沙，带回少林达摩洞内羁押。
　　当一切风平浪静，谢渊站在穆天磊的墓前，只觉心头重逾千斤。思及穆天磊怀中血书上那一行“吾恨不能以浩气之身战死！”，更是心潮翻涌，几欲泣血。
　　“穆兄，你放心，我浩气盟建成之后，定会将你的名字镌刻于浩气碑上，让你与天地浩气共存！”谢渊忽然把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插，撩起衣袍单膝跪下，“谢渊在此立誓，定会寻得穆兄幼子，将他接进浩气盟，日后教他匡扶正义，做这天下第一盟的盟主！”
　　江湖另一轮腥风血雨，似乎正在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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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来我家凑合一晚怎么样？”听闻楚澜沧被“赶出”宿舍“无家可归”的谌斐，立刻十分好心地大开方便之门。
　　“……”楚澜沧盯着交叉在一起的筷子，脸有点热，“师兄你……”这大喇喇地夹着别人的筷子不放这是**么这是？脸皮真厚啊……
　　挣了两下看谌斐没有松开的意思，楚澜沧只得将那一块金针菇放回锅里，撂下筷子摆出要正经谈心的架势：“师兄之前追……女朋友的时候也是没几天就邀请对方到家里住了？”
　　“当然没有！”谌斐立刻否定，“我自己这间公寓从来没进过谌澜之外的女性生物，保证。”这是因为他还在乱交女朋友的本科生研究生时代，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后来工作了机缘巧合一直没再交女朋友，所以……咳咳，当然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说的，谌斐暗暗地想。
　　“……”楚澜沧明显一脸不相信。
　　“招聘会的时候，我在小卖铺外面头一次遇见你，你说太挤了简历就让同学帮忙带进去了，我还在想，找工作这么大的事你似乎也不怎么看重的样子，未免也太不靠谱了。”谌斐伸着筷子在锅里找出刚才那块金针菇，放进楚澜沧碗里，“大家都急于在招聘人员面前哪怕混个脸熟，你却来都不来，要不是我老爸爱才提前给我塞了你的简历，你知不知道有可能你那简历根本不会有人看？”
　　“……那个……”
　　“不过我后来想你当时的眼神，觉得你是真的对什么都不热衷，包括一个知名事务所的实习机会。”谌斐弯着嘴角抬眼，“是为什么一个二十多岁正是热血岁数的男生对周遭淡然得像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游戏里也是一样……巴不得全世界都不要跟你有牵连的样子。谌斐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被评价为活得像是80岁老头子的楚澜沧不知该作何表情。
　　“你太静了，做什么非要生人勿近的冷淡样子？”谌斐忽然想到什么，眨眼笑道，“不过，也有热情的时候——比如某天晚上加班到凌晨迷糊糊抱着我亲的时候。”
　　“……”
　　“这事我后来再想，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谌斐又摆出“什么都瞒不过我谌斐的眼”的样子，开始分析，“首先我确定了你没交过女朋友，这说明你是把我当成了某个暗恋对象——然后你身边有所交集的人太少了，能挑出来的也就是你的室友吕密，那天吃饭遇见过的叫做萧明雅的妹子，还有一个似乎是很多年的朋友，叫纪宁宇的。”
　　“萧明雅首先剔除，因为她喜欢你，你要是愿意完全没必要玩什么暗恋。”谌斐一边说一边观察楚澜沧的脸色，“若说你喜欢的是某个平时跟你没交集的女生，好吧我们暂且承认有这种可能，不过以你的条件告个白示个好其实成功几率很大，犯不着暗恋得那么辛苦。”
　　“需要把心情埋得很深，谁也不肯说，喜欢谁辛苦到这个份上，大约已经不是敢不敢告白的问题了……或许是不能？”
　　谌斐停住了话头，他注意到楚澜沧本来还有点红晕的脸变得发白，眼睫都垂了下去，刘海盖了所有表情。
　　还是经验太浅了……要是在庭上对方律师玩心理战，就楚澜沧这样，理论知识再优秀证据再充分，也得败下阵来。
　　以后得加重这方面的训练……谌斐动用了一秒钟下了这么个决定，紧跟着脑子又回到当下的情况中，他可没忘记小师弟还没拿下，这时候掉以轻心可不行。
　　“小楚。”谌斐放低声音，安抚似地说，“你喜欢得这么辛苦，那个人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更别提回头来看看你给你你想要的，不如换个方向，试试喜欢别人怎么样？”
　　楚澜沧低着头没反应。
　　谌斐继续锲而不舍做自我推荐：“当然了，既然要试就得选个差不多的，萧妹子那种都不知道你为啥拒绝她的类型就不必考虑了……你看师兄我事业有成一表人才上有不靠谱的爸妈下有不靠谱的妹妹，实乃居家旅行坑蒙拐骗必备伴侣……”
　　正经了没有10分钟，又开始乱七八糟……楚澜沧无奈地叹口气：“师兄，你家老爸可是我导师，我还想顺利毕业的……”
　　“那个老头子有什么可担心的，交给我搞定！”谌斐对楚澜沧的担心不以为然，“放心吧，他比你能想象的还不靠谱……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可以横扫法律界夫唱夫随人称律政双煞……”
　　“……”好难听。
　　“好了，答不答应？”谌斐见人家米线店老板都要打瞌睡了，索性付了钱拉着楚澜沧往外走，胳膊直接圈上了后者脖子，耳语似的再重复一遍，“答应了哦？”
　　“……”楚澜沧沉默着，一直到走到车旁边才回过身，“我……”
　　伸进嘴里的舌头恰到好处堵了他剩下的话。
　　谌斐嘴上亲着手上也没闲着，开了车锁打开后车门，搂着楚澜沧的腰边亲边把人挪进车里，自己也跟着钻进去，还不忘拉上车门。
　　别扭的小孩，要是打心里不愿意那拳头不早就招呼上来了，哪能一次两次乖乖地给亲呢！所以说对付这样的，就得少说多做，搞定了再说，管他心里是不是还喜欢着哪个不长眼的转不过弯来呢——谌斐一边伸着爪子在小师弟牛仔腰侧摩挲一边想。
　　手指试探着从t恤下摆伸进去，扶住了后腰，楚澜沧明显僵了一下，开始把他往外推，谌斐也没勉强，抬起身来掏出从刚才起就震动个不停的手机接了电话：“喂？”
　　“哥你要死哦！！12点了你还做不做日常啊！！！！亏我等你到现在啊！！！”电话那边传来谌澜不满的怒吼，“还有我师父！我就不明白了你没来他今天也没来呢！你们集体抛弃我要搞哪样！”
　　“啊哈……不做了，太晚了。”谌斐抬手揉了揉身边男生的头发，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愉快至极地说，“他当然不会去了，你快自己去搞定早点睡觉吧啊。”
　　
　　另一边。
　　谌澜盯着挂了的电话，好半天咬牙切齿地冒出一句：“卧槽。”
　　“女孩子家说话老是这么粗鲁！”谌妈妈忍不住拍了一下小女儿的头，“不能文静点么！”
　　“妈！！有J情！！就凭我对我哥的那个了解！！！他笑得那个贱！！妹的一定有情况！”谌澜张牙舞爪地摆出腹黑得意状的表情，“他刚给我打电话时候混蛋一准是这种表情！”
　　“少说脏字！”可惜谌妈妈的注意力依然在错误的地方。
　　
　　注1：葬月剑，据说是王遗风早年用的佩剑
　　注2：关于毛毛的老爹——穆天磊同学到底是哪年救了谢渊又是哪年死的这个事我查了很多资料，似乎是浩气盟成立之前的事情，但是穆天磊的墓碑上却有有他的遗言“恨不能以浩气之身战死”，话说老谢邀请穆天磊加入浩气那必须是浩气盟成立之后，于是这里时间上就有个BUG了……= =所以我就按照我觉得顺的写了……基三的BUG真是……
　　
第四十三章
　　在“光明寺事件”爆发之前，南疆发生了几件足以影响之后时局的事情。
　　先是五毒教主魔刹罗的失踪。
　　对于中原人来讲，五毒和唐门是最不应招惹的两个门派，它们一个炼蛊一个炼毒，寻常武林人士那是避之不及的。（这里我忽然好想说：愚蠢的中原人！）
　　魔刹罗早些年曾与到五毒来钻研苗蛊之术的方乾（注1）相恋并育有一女，但是没想到方乾忽然不告而别。魔刹罗措手不及，又不知如何带大这个汉人的孩子，只能把小女儿派人偷偷送到了中原。
　　近二十年过去了，魔刹罗苦等方乾不归，内心怨恨，加之五毒教内隐发叛乱，她就带着右长老艾黎“失踪”去往中原，开始寻找方乾和女儿。
　　另一件事是六诏的统一。
　　唐玄宗扶持皮罗阁统一六诏，赐姓蒙归义，封地苍山洱海，自此南诏历传13王，统治达200余年。
　　而之后江湖上因为血眼龙王萧沙再掀惊涛骇浪，这一切动乱的种子，大约在此时，已经深埋南诏……
　　
　　叶英返回藏剑后，处理了一下出门几日的事物，又派了一批弟子前往落雁峰驻扎以协助浩气盟前期工作，终于闲暇下来才忽然发现，这些天似乎都没有看到二弟的影子。
　　“老二呢？我好像回来后一直没见他。”叶英问正整理一边书架的罗浮仙，“出门了？”
　　“二庄主他……”罗浮仙似乎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一直在房间不出来。”
　　“好端端的，待在房里做什么？”叶英皱眉，“出什么事了？”
　　罗浮仙看着面前白发闭目的男子，张了几次嘴却都说不出话来。
　　她不懂，为何这山庄中的几位庄主没有一个顺顺当当无灾无难，为何叶英连眼睛都失去依然毫不在意地为山庄上下操心，甚至爱都要爱一个随时可能横死沙场十年八载也见不到一面的人？
　　她大约真的是偏心，在这样的叶英面前，她觉得二庄主的事情其实……简直不值得被提起来。
　　“你说罢。”叶英感觉到罗浮仙的情绪波动，浅浅叹了口气，“家人之间，没有小事。”
　　
　　敲门声传来的时候，叶晖简直想砸了手里的茶杯：“说了不见！别再通报了！”
　　门外静默一会儿，传来平稳无波的声音：“是我。”
　　“大哥？”叶晖一惊，赶忙起身开门，“大哥你……”
　　“去忆盈楼。”叶英直奔主题，“现在。”
　　刚刚听说忆盈楼的曲云忽然变成了五毒教教主的女儿，还要回去接掌五毒，叶英思及叶晖性子，心下已经了然——兄弟几人之中，当属叶晖最像父亲，只是这书读得多了，难免把名门正派和道德礼教看得太重。心爱的女子忽然成了中原人避之不及的邪教中人，以叶晖的性子，闭门不出倒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我不能。”初时的惊愕过去，猜想叶英已经知道一切，叶晖垂下头，“她……她是五毒教主的女儿，还要回南疆接任五毒教……五毒教那位长老说……小云非回去不可……我们已经没办法在一起了……”
　　“你见过曲姑娘没有？”叶英就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姿势，微微仰着脸面向他的二弟，“你知道这件事后，我听说曲姑娘过来找你却次次被拒之门外？”
　　“那是……”叶晖想要争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自己也乱得很，听说曲云来找，根本不知道该摆出什么面孔来应对，只能避而不见。
　　“人的出身，岂能由得自己选择？”叶英打断他，“曲姑娘可曾伤天害理？可曾迫害无辜？骤知身世，你觉得她心里不害怕？她来寻你，那必是不愿离开，想从你这里找到点支持，你却将她拒之门外，在这种时候对她弃之不顾？”
　　“我没有放弃她！”叶晖急道，“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好……我不想藏剑跟人人避讳的五毒教有所牵连……我不想毁了爹和大家的心血……”
　　“藏剑的根基，不是在于你们爱谁，或者结交了谁。”叶英缓缓伸出手去，扶住了叶晖腰间的佩剑，“你对人们认定的事情太过看重，难免为其所累……其实你根本不了解五毒教，你又怎知他们就如传说中一般可怖？”
　　“我心头憾事，便是当年三弟带着弟妹回家，我却在闭关。”叶英抽出叶晖的佩剑，直接按进叶晖手里，“否则我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做下那等错事，逼得老三离家，弟妹自尽？”
　　“如今我不想这种事，又在你身上重演。”
　　“你手里有剑，就可以保护你想要的。”叶英推了他一把，“去吧。”
　　叶晖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道：“大哥……虽然我们都没说过，可是我知道老三老四乃至老五和婧衣，我们心里最钦佩最敬重的，就是大哥你，连爹都比不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叶英站在原地，淡淡一笑，随即转身朝天泽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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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楚澜沧最终也是没回家，而是如谌斐所愿去他的公寓“凑合”了一晚。
　　不过当晚太平得就跟谌斐自己在家的时候一样——因为楚澜沧一进屋就飞快地说太困了晚安然后毫不犹豫地钻进客房，留给谌斐一扇关上的木门。
　　喔，小师弟这是不好意思了呢……脸皮厚比城墙的谌律师心想。
　　不过这一晚上确实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折腾得太累了，所以谌斐也收拾收拾睡下了——他做梦之前还在想，下一步就是考虑要不要挑明游戏里的身份了，结果做梦的时候就梦到了J3。
　　梦里面他还是刚刚毕业的小天策一枚，苦逼兮兮连个副本都组不着，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南皇套玩家们都懒得看他一眼。
　　然后一剑浮生出现了，这次没穿南皇而是穿的军装，金色的衣服滚着水蓝色的边，站在一边朝他伸手，笑意氤氲在阳光里。
　　李尘非眼中这世上最美的蓝色，就来自于那个曾经无可替代的藏剑指挥。
　　金衣白马，日光下是无法描摹的心之所向。
　　
　　谌斐在不熬夜的情况下，醒得还是很早的，因为他习惯自己做早餐，并且手艺不俗。
　　把面包丢进面包机并且把牛奶热上，谌斐心情愉快地朝关着门的那间卧室走去——喔，美好的早上，推门进去说不定还能看见一幅半裸美人春睡图——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男生睡觉都喜欢脱得只剩下内裤的。
　　楚澜沧显然睡相不怎么值得期待，因为他已经窝到快从床铺上翻下来的一边，怀里抱着被子，腿大喇喇地露在外面，腰线腿线一览无遗——可惜的是t恤和大裤衩一件没少，遮得非常严实。
　　没情趣的孩子……谌斐从穿着上给小师弟下了个定论。
　　走到床头，看了一眼楚澜沧的手机闹表还有一分钟就要响了，谌斐想了想，蹲下身子，把手机放远了一点，然后看着秒数默默数道：“一……二……三……”
　　闹表哇啦哇啦地响起来，已经滚在床边的楚澜沧闭着眼伸手去够手机，伸了一次没够着，又努力往前挪了一点够，然后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被蹲在一边的谌斐接了个正着。
　　这就是投怀送抱！虽然没意识也叫投怀送抱！谌斐的恶趣味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毫不客气低头来了个长长的早安吻。
　　“唔……”楚澜沧纯粹是在缺氧状态下醒过来的。
　　“早！”谌斐拍拍一脸迷惑盯着自己的小师弟，“起床吃饭了！”
　　
　　楚澜沧直到嘴里叼着香酥的面包片坐在餐桌上还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太莫名了，他怎么就跟导师家的公子搅合到一块去了？而且这么多年他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怎么忽然就已经有了个“男朋友”！？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就直接上对方家里住了一晚……这不科学啊！
　　两个人一起进公司引起了林沐秋的极大关注，她看了看前面低头走路的楚澜沧，再看看后面拽的二五八万冲她比胜利手势的谌斐，不由得转身拍拍安志杰的肩膀：“恭喜你，以后所里再来美女，你都不必担心她们喜欢谌斐了。”
　　“……我以前也不担心啊！”安志杰瞪眼。
　　林沐秋白他一眼，表情里只有两个字：“谁信。”
　　安志杰无语泪双行。
　　楚澜沧坐在座位上刚一上QQ，就接到了天天的留言：
　　“师傅，我决定了，我要跟妈妈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