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箎……找箎……回……魔界……哥……前辈……”
“对不起,徒儿不能答应你,等找到箎你就没命了!”噬尤咬咬牙,捡起泫水放进紫府,然后一把抱起扇画情,“师尊!我们去极天大陆!”
话落,噬尤身上冒出耀眼的红光,鲜血顺着红衣男人的眼睛、耳朵、嘴角、鼻子流下,滴落在怀中男子雪白的衣袍上,滴落在男子的发梢,滴落在男子的脸上。
扇画情恍恍惚惚看到噬尤鲜血淋漓的模样,眼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噬尤……噬尤……为什么你这么难过……
噬尤,你到底是谁……
极天秘境结束之后有两个男人疯了。
那日,黑衣男人同青衣男人站在岐南山的入口,等了许久,从最开始的兴奋和期待到最后的绝望,紧接着就是平静。
两个男人身边的低气压可以窒息死人。
直到秘境闭合,青衣男人才有所动静。
他当着数以万计的人一剑刺穿黑衣男人的胸膛,扯掉脸上的面具,面目狰狞的看着黑衣男人:“扶夜老贼!阿情呢!阿情呢!阿情为什么没出来!”
“扇门主,箎也在里面,兴许画情只是困在里面了,当下是找出画情没有出来的原因!”
“不用找了!”扇无影狠狠抽出扶夜身体里的长剑,回头冷冷的看着其他因为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而愣住的人。
“阿情和你们一起进去的!你们都出来了,阿情却没出来,那就留在这里陪葬!”
话落,天空迅速聚集劫云。
“啊啊啊!!!有人渡劫!有人渡劫!快跑!!”
“结界!结界!是结界!魔修的结界!”
“那那那……那是魔头扇无影!!!这是大乘期渡劫!!完了!完了!”
“啊啊啊!救命!”
“扇门主!扇门主饶命,我从来没说过万魔门坏话,饶了我吧!”
“魔头扇无影!老夫和你拼了!”
“上啊!你们求他做什么!他是魔头!”
“饶命啊……”
岐南山乱成一团。
求饶声,嘶喊声,哀嚎声,一阵一阵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青衣人浮在半空接下一道道碗口粗的紫色雷电,低着头冷冷的俯视脚下的人。
扶夜颓废的靠在入口消失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天上的青衣人和绝望的其他人。
把这些人困在这里,希望大舅子能够饶他一命,他还想活着找到画情,为画情报仇呢。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几百年几千年,岐南山一片焦黑,生灵涂炭,满地尘埃。
青衣男人缓缓从空中落下,冰冷的看着黑衣男人,“扶夜,今日本座暂且饶你一命,日后魔界和我万魔门再见面就是不死不休!”
“好。”扶夜苦笑,“如果我找到画情,你可否息怒?扇门主。”
“到时候再说。”
青衣男人转身,清风灌进衣袍,留下一个洒脱而孤独悲伤的背影。
青邙山上。
万魔门大殿。
青衣人双手放在玉椅的扶手上,一身肃杀之气吹得银发飞扬,低头睥睨着脚下跪着的众人。
“从今日起,万魔门就是无情宗,遇人杀人!遇魔杀魔!遇佛杀佛!唯有本门弟子不杀!若敢反叛,万剑阵伺候!!!”
“是!弟子(我等)谨遵宗主教诲!绝不叛宗!”
魔界。
魔都魔宫正殿。
黑衣男人一甩长袍稳稳的坐在上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众人。
“从今日起,立刻全员搜寻扇画情的行踪,一有消息立刻禀报本座,若是遇到青邙山的人都给本座躲开!除了青邙山的人都给本座杀了!”
“属下遵命!君上一统三界与天同寿!”
一个人失踪,两个男人疯魔,天下大乱!
第十九章 :乱世贼人
刹那数年,转瞬百年。
极天大陆,飞雪连天。
满地银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细细看去,却又发现小小的斑点挪动。
银发紫眸的男人盘腿坐在雪地中,穿着暗灰色的貂裘,静静的看着苍茫的雪原。
“少族长!少族长!”一个青年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边跑一边急冲冲的挥手,“少族长!那人醒了!穿白衣服的那人醒了!”
男人眼珠动了动,脸上无悲无喜,平静的开口:“醒了就赶走吧。”
“啊咧?啊——”青年脚下一个踉跄,呼啦呼啦滚到男人脚下,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吐出一嘴的白雪,睁着茫然的大眼睛,“少族长你刚才说啥?”
“赶出去,让他们离开极天大陆。”
“啊!那人才醒哩!”原来不是自己听错了,少族长真的要赶人呢!“少族长,他们能活着走出极天大陆吗?”
“即刻、马上、赶出去,通知寒冰洞那家伙,他们可以滚了!”
看着紫眸男人y-in沉下来的脸,青年面皮抖了抖,连忙起身。
洁白的雪宫,冰床棱柱。
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雪白的脸。
扇画情眨了眨眼睛,慢慢坐起身打量周遭。
坐在床边的女人双手端正的放在膝盖上,对着男子露出包容万物的笑容。
“你醒了,孩子。”
“孩子?”闻言,扇画情收回打量四下的目光,看着女人。
“老朽活了三千多年,不应该是你的长辈?”
“前辈,这里是?”
“极天大陆。”
“极天大陆?”他怎么会在这里!男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女人笑着颔首,“六百年前,一个叫噬尤的男人破开极天秘境带着你到的这里,那时候你身重伤,丹田碎裂,就连神魂都快要消失。”
“是噬尤跪了三天三夜求少族长开恩,老朽才保下你的x_ing命。”
“那他呢?”扇画情连忙追问。
女人目光闪了闪,长叹一声,“噬尤是心魔,心魔被剥离主体,又滋生其他的感情,魔心已破,命不久矣。”
“那他……”死了吗?
扇画情突然有些害怕,那个救了他的红衣男人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不等女人回答,一道红影窜出,扑进男子怀里。扇画情身子一僵,待看清怀里的人后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一尊,窝在别人怀里也不嫌憋得慌。
“师尊,你终于醒了!”这么长的时间,长的他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噬尤……”扇画情轻轻环住男人的后背。
跟着红衣男人进来的青年,不忍的吸了一口气,还是不得不执行少族长的吩咐:“噬尤公子,既然你等的人已经醒了,那就请离开吧。”
“多谢。”男人连忙从扇画情怀里抬起头,小心的扶起男子,“我们这就走。”
师尊能活着就好,至于寒冰族在师尊醒来就赶人,他不想去思索。
女人坐在床边看着消失在寝殿的二人轻轻一叹,青年伸着脖子蹭到女人跟前,扬起小脸好奇的道:“祭祀大人,今天是你第十八次叹气了哎!”
女人看了一眼青年,满是宠溺。无知是好啊,而那两人,和外面的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事由你起,该由你止,扇画情,天下乱了太久,该安定了。
刚走出大殿,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银发紫眸的俊逸男人。
见到二人,男人两手一伸,拿出一块雪白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雪鸟。
“吾名银,寒冰族少族长,此乃锁寒玉,需要帮助时捏碎,吾便到。”
“多谢。”
接过男人手中的寒玉,扇画情与噬尤互相搀扶着走进一片冰天雪地。
男人站在雪宫前目送着二人离去。
许久之后,从雪宫走出一位中年男人,他无奈的拍拍紫眸男人的肩膀:“也许是缘分吧,情儿如今这个样子,离了极天大陆怕也是凶多吉少,为何不留下他。”
“父亲。”紫眸男人恭顺的唤了一声,“扇画情心有所爱,孩儿与他有缘无份。何况孩儿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后悔吗?”
“也许吧。”紫眸男人微微一叹,悠悠的看着连绵无际的雪地。
扇画情自小便与寒冰族少族长定下亲事,当初这门亲事还是天机子亲自到极天大陆求取的。
当年天机子与父亲在殿内谈话,他静静盘腿坐在雪地上。
那时候的扇画情小小一团,只有巴掌大小的脸茫然的凑上来,嘟吧着小嘴。
“银哥哥,你家就住在这里啊,你家下不下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