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大人物,莫言就更是不会认识了,唯一认识的大人物在那年也变成了欺骗自己的小人,他对同事口中的这个大人物就更是不感兴趣。
所以当陈欧把莫言叫过去的时候,莫言也没有想要一睹一下传说中的大人物。
陈树德翘着二郎腿严谨的坐在陈欧沙发上,见他进来,有些意外,“莫言你怎么在这里?”
陈欧坐在位置上,拿眼细细打量二人,“怎么,爸爸不知道,我可是特意把他安排到这里。”
陈树德对陈欧的语气不悦的蹙了蹙眉,“你倒是喜欢做些让我不高兴的事,不过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
陈欧眼光一沉,看向站一旁不敢出声的莫言,“你不认识那位?”
莫言见他是在问自己,想了想,答,“认识。”
陈欧了然的笑了笑,对坐着的那位道,“爸爸,你就不问问我想不想知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陈树德脸上勾起一丝笑意,“你想知道,我也没什么隐瞒你的必要,认识一下吧,这是你的堂弟的。”
陈欧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殆尽,沉着脸对着陈树德,“你别想糊弄我!”
陈树德像是很满意陈欧的反应,他对着一旁的莫言温和说道,“莫言,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堂兄谈一谈。”
莫言本就不想呆这里,虽然两人剑拔弩张,但关自己什么事,得了陈树德指令就立马出去了。
莫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隐约能听见陈欧办公室里响起东西破碎的声音,同事们都在小声议论,莫言只当没听见,埋首文件中。不难猜测出,应该陈树德把二人的关系说给了陈欧听。
陈树德离开的时候,莫言抬起头看了一眼,男人心情不错的样子,甚至看到莫言,也轻微的笑了笑。
陈欧办公室的门没人敢去打开,之前一个经理去报告工作,被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大家看的是心惊胆颤。
莫言并不关心陈欧是怎么回事,他只要做好工作就好,那些都是别人的事,即使和自己有关,也是别人的家务事,自己插不上手,自然也不会想要介入。
一时办公室气氛都有些凝重,有阅历的人,都知道现在不能接近陈欧,伴君如伴虎,并不是没有道理。
里面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外面人的想法,没有用多长时间,似乎就调整好了情绪,在里面开始唤人,大家才都敢再进去。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莫言接到了陈树德的电话,电话里陈树德说要在家里办一场聚会,问莫言的意思接不接受邀请。陈欧显然不是太情愿带他去,但还是坚持把他带上了。莫言本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更何况对方还是陈树德,但是陈欧坚持,莫言也没有办法。
他是在那天又见到了方正宇,男人穿着得体,一直在主席上和陈树德交流着什么,最后还发表了致辞。
之后莫言回去的时候,脚下不大稳,陈欧把他直送到门口,有些奇怪他的反应,问他怎么了,也不说话,大为光火的同时也只是让他早些睡了,不胜酒力就别学人家喝酒。
莫言再陈欧走后一个小时清醒过来,他其实没喝多少,只是莫名的想试试酒精是不是真有麻痹人的作用,但事实是,他仍是会看到那个人,高谈阔论,形容优雅。
他突然想起先前母亲来过的电话,他一时间拿出自己电话,趁着头脑发热,拨通了那头的电话。
男人的电话那头接的很快,莫言听见男人“喂”了一声,就再控制不住眼泪,他强力忍耐着不要呜咽出声,调好气息,“我是陈莫言。”
男人并没有因为莫言之前长时间的不说话把电话挂断,听见回话,说,“我知道。”
莫言口气算的上镇定,“之前我母亲说你有来找过我,是吗?”
男人那头沉默了一下,说,“陈莫言。”
莫言警觉起来,只听男人继续说,“对不起。”
这句话从来都不会讨莫言喜欢,他在莫言看来只是伤人字典里的一员。
男人不需要莫言的回答,接着说,“你还在喜欢我吗?”
莫言一时间泪如雨下,点点头,但好像对方并不能看到,他小声呜咽一声。
那头男人叹口气,“你要出来吗?我在你公寓外面。”
莫言几乎是立刻跑到窗户边拉开帘子看。
俊美不凡的男人手握着电话,仍是穿着酒会上的衣服,却出现在与自己衣着品位不符的地方。莫言赶紧把眼泪抹了,换了鞋跑下去。
距离对方越来越近了,莫言却停了下来,他突然有些怕面对男人,和男人可能会说的话。
终于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吧,莫言走到男人面前,依旧是低垂着头,永远的不敢直视对方。
方正宇伸过手,只有一秒的时间,莫言被拥在对方怀里,这种梦境中才会有的事情让莫言几乎心跳停止,只听男人在耳边说,“陈莫言,你是在难受吗?”
莫言眼泪濡湿了男人的肩头,他几乎贪婪的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拼命的往对方怀里拱,不敢说话,他小心翼翼,生怕会打破一切,梦就会醒来。
他听着男人在耳旁低语,“陈莫言,我从来就没有爱你的可能。”
“虽然喜欢你,但我不能承认。”
“会很想念你,在很多时候。”
莫言听着这些对自己而言并不真实的话,泪流满面。这是自己盼了多少年的话?早就数不清了。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很怕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