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继续走,泪如雨下。
背后的陈欧看在眼里,一拳捶在沙发上,心里恨着,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马上送到美国治疗,像这样每天来闹一回,他心痛自己更心疼。
他询问过医生,这是选择性失忆的症状。
医生说,很多人由于遭受到重大挫折,很希望选择性失忆,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会感觉某些事情没有发生过,甚至会在脑海中编造出另一种情况,假想式地欺骗自己,本质上是出于对自我的保护。
陈欧咬牙,不能就让他这么疯下去!
他现在拨了个电话给莫言,那头人明显还带着鼻音,陈欧问他,“到家了吗?”
莫言几乎是立刻撒谎,“刚刚去了书店,这会儿还在回去的路上。”
陈欧捏着眉心,忍者怒意,嘱咐了一句把电话挂上了。
自己差不多也快要疯了!
陈欧给莫言的心理医生又拨电话过去,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次,“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管我配不配合了,只是自己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你确定这不是病情在加重?”
医生两年前针对莫言的病情,建议让陈欧跟着配合。莫言平时基本是正常的,只是潜意识里不记得对自己刺激最大的几件事情,他情绪最激动、神经最混乱的时候就是这栋别墅里,医生让陈欧搬来这里,让陈欧尽量配合莫言的行为,谁知莫言根本就把陈欧当成是方正宇来对待,甚至做出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那天晚上一向不碰酒的陈欧喝的烂醉,被朋友送回来,莫言也是早等在这里,晚上对陈欧做的事,已经到了陈欧容忍的底线,那人自顾自沉浸在幻想中,把陈欧当作是方正宇,做了那种事情。这让陈欧觉得这样下去已经不是办法,他只是在迁就他,保护他的那个世界完好,并没有解救他,他想做的是要从根本上治疗他!哪怕痛苦也罢,不能这么耗下去。
医生的建议仍是不要最大程度的刺激他,可能会引起莫言大脑彻底崩溃。陈欧听完,半天没出声。
番外:苏雷篇(二)
我找他原本是打算真情流露,严格按照流程的表白,也就差手捧鲜花。他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应该也不注重这个,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拒绝我。
所有玄幻的可能性排除,还是得面对现实。他对我没兴趣。在我们这频繁接触量的积累上,他压根儿没对我产生过质的飞跃。
我一个人跑酒吧去买醉了一次,喝的脾开胃裂,呕欲上来,对着马桶大呼一声,“吃俺一记流星雨。”就开始大吐特吐。
几乎整个胃都掏空了,这回总该是算失恋了。醉都买了,价格还不便宜!
我摊在吧台上,两眼无神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那些人一副见了疯狗生怕被咬的表情,让我牙痒的真想过去咬个稀巴烂。愤怒得不到宣泄,我把那些人通通当作是陈欧,一顿指着鼻子臭骂,惹来一身的脚印,酒童实在看不下去了,掏我手机随便给拨了一个号。
这个挨千刀!一来就找上我的辅导员!
之后没少找去谈心,这身份算是给老师暴露了。
宋然知道后,一顿捂着肚子嘲笑,“都说让你别去了,人陈欧真不喜欢咱这样的。”
我一本书扔过去砸的他嗷嗷叫,“那总得给个人参考啊,提供点场外信息啊!”
宋然像是感觉我认真的了,“不是吧哥们儿?你真喜欢陈欧?”
我意识到自己在宋然面前说漏嘴了,想撒谎否认,却又那么点想他知道,索性干脆不说话。
我和宋然之间第一次出现尴尬。
有两天不大方便说话,心里更是堵的慌,估摸着上哪儿消消气去,只能瞧着酒吧里泡,好像我们这个年纪不学好,除了杀人吸毒,就得是呆这些不良场所。
我本身不大乐意抽烟,认识的几个老烟枪是一口一个黄牙,恶心吧啦的,所以有人给我递烟的时候我不乐意了,尽管那手白白净净的,但到底是这种场子的烟,要命的哪敢伸手接。
那手主人看我不接也就收回去,直接换脸挨过来,“帅哥,心情不好?”
我转头一看,呵,一小鸭子,现在这些鸭子伎俩是弱的人想翻白眼,以为是中年人寒喧呢?还实行递烟?
我露出一口白牙,笑的虚伪,“甭搭理哥哥,哥哥可是地道的穷人,看见没,喝的都是便宜酒。乖,别地儿玩去。”
那人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屁股左摇右晃的,霎是碍眼,我暗骂一声“操”,苍蝇是不叮无缝的蛋的!这时候听见一声笑声,笑的是煞有介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看了好戏。
我端起酒杯冲他举了举,“同乐同乐。”
那人回举,嘴角微抬。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陈树德。
他虽然年纪够的上我爸了,但人思想可比我爸那些人前卫多了,时下流行的词语现学现会,挺好聊的一大叔,看着严肃,时不时一个冷幽默。他谈吐不俗,看得出来是个文化层次很高的人,我最他妈崇拜这种人,那不是一个阶级啊!不过陈树德人不错,虽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但人也不傲,说话那叫一个贴心,不当知心哥哥太可惜了。
好几次来酒吧都遇上他,那也是咱两人有缘,我想着反正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有些事情憋心里也快让我便秘了。这不找着一能倾听的人,我就彻底当陈树德是那回收站,一肚子苦水全往人身上吐,吐完了人还安慰的拍拍我的背,这种好事哪找去?我说,“大哥,你真是好人,我能就叫你大哥么?”
陈树德嘴角只是勾了勾,但这人面部表情本就不多,我估摸着这该是他同意了,索性就继续,“大哥,你是不知道我那喜欢的人有多没眼力见儿,他就是能把人活活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