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真对着他哭。
许以真对着他笑。
许以真对他说,给他一颗糖吧,给他一颗糖就不委屈了。
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哥哥,我们在一起吧。”
他想起许以真说过的那个故事里,他骑着大鱼而来,做了他的盖世英雄。
可是,他从头到尾也许并不需要那个盖世英雄。
——因为那个故事本身就是编造的。
第11章 第 11 章
◇21◆
又一道闪电,将屋子照得灯火通明,秦琛低下头去,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竟然亮了。
他有些错愕的接起那个电话,听电话那头叨叨讲了一阵,终于回过神来。
“你在听吗?”
见电话的那头没有反应,许以真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许以真说,暴风雨就要来了,但是这个流浪的野猫无处可躲,所以他就想,能不能给猫搭一个窝。
“所以你一个晚上都在给这些野猫搭窝?”秦琛终于回过神来,语气里有一些愠怒,他不知道自己是生许以真的气,还是生那帮子野猫子的气。
但是他还是照着许以真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许以真说的那颗树。
那一棵不算高的樟树,模样有些怪,树根虬绕着,顶上一半秃着,一半稀稀拉拉冒着枝叶,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树,而许以真就踩在那秃瓢了的侧枝上,手里还母j-i似的怀抱着一纸箱子的活物。
“!!!”
秦琛想,他才出去半天,这崽子果然就上方揭瓦了?如果他再在外面呆会儿,他还不得上把房子也拆了?
他心里虽然生气,但是还是张开手臂,示意许以真下来,
“哥哥,你能接住我吗?”许以真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虽然瘦,但是到底还是一个成年的青年的体重。
“下来。”秦琛没有回答,似乎是命令。
许以真不再说话了,伸出脚试探了一下,看秦琛仍旧是很严肃丝毫不能商量的表情,又认命的闭上了眼,可惜许以真实在不懂什么跳下来的技巧,只是拼命想要托住手上箱子里的小猫,整个人如同直挺挺的木奉槌一般砸了下来。
秦琛被他弄得措手不及,他想虽然是他让他跳的,这孩子跳之前为什么不能吱一声,所以后果是秦琛被自由落体的青年和猫崽压在身下,小猫崽们惊魂未定,伸出爪子挠乱了他本来就j-i窝的头发。
许以真赶紧从秦琛身上起来,很不好意的把作乱的几只猫仔抓回箱子里去,青年一直低着头,像是一个被家长逮住偷偷玩游戏的小朋友一般,他的眼神很闪烁,似乎是怕秦琛下一秒就要大发雷霆。
秦琛却把目光停留在了许以真露出的那条胳膊上,有着很深的淤青和血痕,在许以真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秦琛把许以真叫过来,撩开薄薄T恤的下沿,更多触目惊心的伤口露了出来,“怎么弄得?嗯?”许以真起初不说话,问到了最后才支支吾吾的说,“爬树的时候被树枝刮的,没什么的。”
他的眼圈很红,嗓子很哑,让秦琛想起灯光幽暗的会所里一墙之隔的呻、吟。那个人似乎是痛苦压抑的,可是又是饱含情、欲的,清纯又浪d_àng,明明隔着一道墙,他却觉得那个人就坐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习惯x_ing的吹气。
从今天晚上回来开始,那个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甚至因为这段声音,他在路上差点撞车。
“真真……我问你……”
一阵闪电陡然照亮了许以真的脸。秦琛的目光对上了许以真兔子眼一样红的眼睛,又觉得烦躁不堪,“算了,先回家吧。”
许以真抱着一窝猫远远的跟着秦琛屁股后面。他似乎也觉察到了今天秦琛情绪的不寻常,不敢太闹腾,抱着一窝猫崽,在角落里不出声,像个名副其实的童养媳。
今天的事让秦琛觉得很疲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质问许以真,害怕许以真不对他说真话,又害怕许以真对他说真话。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与其说是喜欢上这个青年,带入了他的男朋友的角色,他觉得自己更像是自动带入的许以真的大家长,盼着他无病无忧,盼着他走正道,盼着他好。
他在抽屉里翻了许久,才翻出了以前拍打戏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递给许以真说,“我给你擦药。”
许以真支支吾吾的不肯把衣服脱下来,秦琛拿他没有办法,说,“那你自己搽药吧。”
刚进入雨季的浦川到了晚上总是分外闷热,即使开着窗户也没有办法缓解身上的燥热。秦琛又一次被热醒的时候,听到了客厅里细密的呻、吟,很小很细,他以为是那窝猫叫个不听,可是又不像。
他赤着脚,走到走廊的尽头,就看见浑身赤、裸的青年正在给自己的背上药,因为看不见,所以没轻没重,触到伤口,也只能压抑的呲牙忍耐。
秦琛又好气又好笑,拿过许以真手上的药,默默无语的给他上药,许以真先是惊讶了一下,后来便是默默承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