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被发现的。他在一个那么偏僻的村子里,村里在北京的人就他一个,不可能被发现的。
他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让因为惊恐和担忧而疯狂跳动的心脏慢下来,不要再跳得让他呼吸困难。
只是个巧合。他现在得让大脑空白,撇开一切不该有的想法,把这段戏演好。
闻澄宇首先看见纸上的文字,脸色一凝,捏着纸的手猛地握紧。他迅速抬头看潘博,果然在潘博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不过那抹神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样太……巧了。每一个人男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方面被人质疑,哪怕只是演戏。闻澄宇不知道潘博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这个表演会让他回忆起过去的难堪吗?
他突然对自己生出一股懊恼来,为什么刚刚不先问下邱嘉怡讨论的结果,哪怕他只多嘴问一句,现在这种情况也不会出现。
闻澄宇张了张嘴,犹豫着此时要求换题目会不会太过突兀,反而让潘博产生不舒服的心理,甚至发现自己知道他的这件事……
正这么想着,他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潘博放下手中的纸,神情一变。
潘博挑着右侧的眉毛,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尖细的声音极为刺耳:“对呀,我就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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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辜煜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
回来的“未婚妻”脸蛋和原来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穿着仙仙的裙子,可是身高足足高了十公分,背后的尾巴还总是不小心冒了出来,不自觉地在空气里一甩一甩。
这个新“未婚妻”丝毫不自知自己露了馅,还总是找借口凑在辜煜的身边:
他洗澡就门外蹲着和他说话,
他吃面时就守在旁边看着碗,
他在书房工作时就在窝在贵妃椅上睡觉。甚至不小心恢复了原形,用两只小r_ou_垫捂住头呼呼大睡。
辜煜任由“她”在自己身边晃荡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它在怀里:“你吸了我的灵气那么久了,也该让我吸吸你了吧?”
第32章 重生
那尖得像是用勺子在铁锅里刮过的声音一冒出来, 原本正在期待潘博会如何表现的邱嘉怡整个脊背上的汗毛全竖了起来,太阳x_u_e因为剧烈的心跳也突突直跳。
闻澄宇也定定地看着潘博嘴角的笑,那个他不认识的潘博又出来了。
那抹笑意像淬了毒一般,y-in冷刺骨:“娘娘,你该不会真的对我动心了吧?”
他的眼波流转, 表情妩媚, 用手虚虚地在手腕处整理着,仿佛那里有宽大的衣袖, 而原本拿在手中的白纸早就滑落到了地板上。
阳刚和y-in柔这两种矛盾的气质, 因为他眉宇间的狠意和手上精细的摆弄, 此时在潘博的身上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邱嘉怡瞄了眼手上的纸, 这上面的剧情她烂熟于心, 这段戏她也在片场见过陈羲演过。剧本里, 太监手上的动作是没有的,这段完全是潘博的自由发挥,可是这个动作搭配着这句台词, 却很协调。
还是豆蔻少女的宰相千金,将不慎弄脏了她的裙摆的老汉的双手齐齐砍断。老汉身亡,他唯一的儿子为了复仇, 成为太监入了宫,出现在了成为皇上妃子的宰相之女身旁。太监一步步取得了她的信任, 还获得了她的爱。
邱嘉怡脑海中过着自己刚刚亲手打字打出的内容,眼睛却不敢从潘博的身上离开一秒。
潘博一甩手,仿佛将刚刚整理好的宽大袖子也甩到了身后, 他瞪大眼睛,惊讶地掩嘴:“你真以为,你给皇后送的那份掺了红花的点心,她吃了?”
下一秒他哈哈大笑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哈哈哈,真是蠢不自知!”笑着笑着,潘博眼角的泪却滑落了下来。
可不过一瞬,那嘲讽的笑混着脸上的泪珠,又全部收敛了回去,平静得好像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看着潘博的表演,邱嘉怡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潘博的脸上换了三种表情,而她在那张纸上,只写了两句台词。
他缓缓起身,手指虚虚地在空中浮着,好像扶在某人的肩,幽幽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问我为什么要骗你?你想要真挚的爱?你想要把后宫捏在你的手心里?我不是都帮你达到了吗?你怎么能说我骗你呢?只是皇上全都知道了而已。”
他略一停顿,恍然大悟:“你是说我骗你我不是太监?”
“太监”两个字一脱口,他漫不经心的表情一变,整个人如同被笼罩在腾腾烧起的怒火中,双眼也燃烧着火光瞪着前方,尖细的嗓音则突兀地变成了嘶哑的低吼:“我进宫十五年,没有一刻我不痛恨我这副嗓音,痛恨我从未长出胡子,痛恨我这副残缺的身体!你以为我想要吗?都是因为你毁掉了我的一切!”
潘博觉得眼前一片腥红,他也恨!恨自己为什么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哪怕那场事故没有影响到他的生理技能,可是他不完整了。
他也是个不完整的人!而毁掉这一切的人,就是他最亲的家人。
邱嘉怡的双目对上潘博的眼睛,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放在那火苗上烘烤,火苗无情地鞭挞着她、质问着她,她整个人变得焦灼起来。
潘博步步紧逼:“如果不是为了进宫,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让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是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这失去一切的感受!我要让你永远记住这一刻!就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死!”
他剧烈地呼吸着,齿间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很快地,所有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消失,潘博又变回成了那个腼腆的他。
“wow!”程榕第一个出了声,吹了声口哨。
邱嘉怡被程榕的这声口哨惊醒,才发现自己从双手搭在桌面上的姿势,变成了紧靠椅背向后,左手中的纸被捏成了一团,而右手中的黑色中x_ing笔因为拳头的用力,在右手手心戳下了一个黑色的坑,微微发痛。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那一瞬间,她怕了,她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
潘博将这个角色演活了,有血有r_ou_,感染了在场的几人。
闻澄宇紧接着鼓起掌来,在他的带动下,剩下的三人也都一起鼓掌,而潘博早就没了刚刚那种癫狂的表情,带着腼腆的笑容说了声谢谢。
看到潘博脸上的神情再也没有了刚刚一闪而过的不安,闻澄宇一直提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而邱嘉怡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飞速地流淌着,她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浑身立刻充满了劲,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激动地开口道:“下面进行最后一个测试,请程榕上场,你和他搭档演一段。最后那个声音,我会适时发出的,你们不用管这段。”说完,将早就准备好的剧本递给了房内的众人。
没有和别的演员对过戏,尤其是好的演员,那么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自认为的演技是什么样子。邱嘉怡安排这场对手戏,还特地叫来了程榕,本意是用来挫下潘博锐气,让他对自己有个清醒认识的。
可是刚刚潘博完全出乎她意料的表演,反而让她对于这一场戏充满期待:程榕的表演经验十分丰富,这几年随着年纪的增长表演的厚度和深度又有了进步。按道理说,潘博在他面前,应当是绝无还手之力的。可是她现在反而觉得,潘博不一定会败。
程榕拿过邱嘉怡递来的剧本,他大步跨到前面,和潘博对了一下拳头,就开始研究起手上的剧本来。
潘博看着手上的剧本,这是一场台词并不多的戏,两位主角,一位是杀手,一位是被劫持的人质。杀手和人质之间,却又是朋友的关系。
邱嘉怡说的声音,是剧本里的一句声效的描写:天台上突然响起一声枪声。
程榕和他沟通后,决定由潘博饰演杀手,程榕饰演人质。将椅子挪开,简短的准备过后,表演开始。
潘博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神情慌乱,右手锁住程榕的脖子,左手比枪,拖拽着程榕往后退去。
但是程榕的动作,要比潘博抢眼得多。他明明比潘博要高上一些,此时却局限在潘博的臂弯中。在潘博的拖拽下,程榕的右腿以一种诡异的弯度拖在地板上,吸引了其余三人的注意力。
邱嘉怡在心中默默为程榕点赞,从小就是童星出道,又一直饰演各种角色,程榕对于舞台表现力的理解,果然是很有深度的。
程榕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身后的潘博,可被潘博拽着,右腿每挪动一次,他的面部五官就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抽搐变形,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呼痛声从嘴角冒出,又硬生生地被他压了回去。
“你别挣扎了,”程榕边说边喘,“他们已经把这栋楼都包围了。”
潘博没有回话,手指比成的枪在程榕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拖拽的动作还是继续。
两人退到了房间内的门边,潘博好像找到了依靠,原本紧绷的神情有了一丝丝放松,松开程榕,用枪指着他让他坐下。
潘博面对着程榕,左肩靠在门上,慢慢地也滑了下来,这时他获得自由的右手,才捂上了右腹的位置,眉头微微一皱,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可是眼神却已经出现了一丝飘忽。
看着两人的表演,邱嘉怡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高楼的天台顶上,夜晚清冷的寒风呼啸吹过,呼啸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而负隅顽抗的杀手仍然在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