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你这都是汗的。”潘博好看的眉心皱起。
“我冲个凉吧,你有没有T恤,借我一件。”闻澄宇将手臂上挂着的西装丢在沙发上,单手解着衬衫的纽扣。
闻澄宇跟着潘博进了卧室,看见潘博拉开衣柜的柜门,露出里面清一色的黑白灰来。
闻澄宇挑挑眉,问:“你衣服都在这了?”
潘博点点头:“都是我私服,平时上节目或者采访那些都放在公司,这么近我都去公司换。”
他抽出一件纯黑色的T恤,还有一条宽松款式的运动裤,递给闻澄宇,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红:“内裤我这里没新的……”
闻澄宇看着那抹红,觉得自己脸上也有些烧得慌,他哑着嗓子道:“没事……”说完,飞速冲进了浴室。
上次和潘博约饭后,他也来这里蹭过几次饭,可是没有一次踏入过潘博的浴室,现在在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里,看着潘博的牙刷,潘博的毛巾,潘博的刮胡刀……
闻澄宇看着镜子里那个一脸陌生的自己——他还真的没看到过自己脸上露出这种诡异的笑容,好像一夜满仓的股票涨了五十个点!
他捡起洗手台上的一块香皂,淡褐色的透明皂块,应该是潘博用来洗脸用的,凑近些闻,还有些淡淡的桂花香气。
“水你会开吧?”卫生间的门外传来轻敲门的声音,闻澄宇吓了一跳,手中的肥皂一下子没握稳,从手心一下子飞了出去,跌在了地板上。
“啊……”闻澄宇叹息了一声,赶紧弯腰捡起。
门外立刻传来一声关心的问话:“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闻澄宇小心翼翼地将物品物归原处,不敢再在这间“可怕”的过多久留,迅速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身上散发着潘博身上一贯有的柑橘香味,闻澄宇笑眯眯地走到厨房里,问:“你煮了什么好料?”
潘博笑笑,将餐盘一个个端出去,闻澄宇帮忙接过盘子放在桌子上,眼睛越瞪越圆:
红烧牛r_ou_、芦笋虾仁、清炒山药、蚝油杏鲍菇,还有一份木瓜胡萝卜排骨汤,整张餐桌都被摆了个满满当当。
闻澄宇来吃了这么多次饭,菜色没有一次是重样的,不仅荤素搭配,还很有营养,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思的。
他顾不得说话,捧着饭碗先吃完了一碗糙米饭,胃有了半饱,这才满足地放慢速度,边吃边聊。
“感冒这么样了?”他问。
“好多了。”潘博道,喉咙却还是有些发痒,又咳了几声,“保温壶我洗干净了,等下你带回去吧。”
闻澄宇看着潘博笑盈盈的脸,心里却总是有些别扭,他开口道:“程榕下午是不是又疯了?他那个个x_ing我太了解了,还是个小孩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潘博替闻澄宇装汤的手顿了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将清透的汤递到闻澄宇的面前,低声问出了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问题:“你们很熟?看起来好像关系很好一样。”
闻澄宇怔了下,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有……不对,我们是挺熟的,小时候就认识了。”
“哦。”潘博的语气有些失望,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
气氛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潘博低着头,闻澄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对了,你老师的孩子情况怎么样了?”他开口打断一室的宁静。
潘博的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手术做完了,现在情况很稳定!上次老医生帮忙开的药方很有效果,现在每天都在给孩子吃着。”
他又细细地将手术后的经历说了些,眉眼间全是在乎的神情。
闻澄宇看着潘博,突然觉得看不懂他。刚签下潘博的时候,他感觉到潘博身上有着强烈的野心,他曾经以为潘博就是喜欢娱乐圈的生活,喜欢这个圈子。
可是越接触久了,他就发现潘博不是这样的。
他的生活极其的单纯和固定,每天像是固定上好了发条的小人,训练、唱歌、拍戏,发条一结束,就回到他自己的小屋子里,静静地呆着。
潘博对于物质的欲望不强,除非为了工作,否则闻澄宇好像也没有见过他穿过什么奢侈品。
可是他又特别能够为了身边的人付出,就像那个孩子的病,就算潘博没说,闻澄宇也知道他肯定一直出钱帮忙着,甚至不过是有幸得知一个可能有所帮助的人,就特地跑到香港去。
他看着昏黄的灯光下的潘博,潘博的眼神清澈明亮,好似琉璃一般透着澄净的光。
吃完了饭,已经是十点多了,搭手帮潘博收拾完,闻澄宇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着一室暖光,状似无意地打了个哈欠,伸懒腰道:“好困啊!原来都这个点了。”
潘博从厨房出来,闻言呆了下,想起自己曾经被闻澄宇好心留宿的好几次经历,踌躇半天,才低声道:“要不你睡我这?我睡沙发好了。”
闻澄宇背对着潘博,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下一刻转过身来却是一脸平静,点头道:“也行,不过我们睡一张床就好了,我看你那张床还挺大的。”
潘博不知怎的,听了这话心在跳脸在烧,他胡乱点点头,便进了卧室整理床铺去了。
好在现在正是夏日,两人免去了同睡一个被窝的尴尬,潘博找了一床多余的夏凉被出来,扑在了床铺的左侧,而他自己则睡在床右侧的靠边缘位置,生怕自己睡姿不好滚了中间去。
床铺的另一侧传来塌陷下去的震感,潘博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关灯了。”
床头暖暖的微弱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潘博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才开始感受着这间他十分熟悉的卧室。
外面透进来莹莹的月光,玻璃窗开着缝,凉风习习飘过,让窗帘中的白纱随风轻轻飘荡着。室内的温度并不高,昨夜夏凉被轻轻搭在腹部的位置便是刚刚好的温度,可是今夜,潘博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他不敢动作太大,怕惊扰了身旁的闻澄宇,只好默默地放缓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尽快入睡。
可是如此这般很久,潘博也还是没睡着。他正想翻个身,却感觉到身侧的床铺动了动,一个带着温度的物体,就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他一下子定住了,心跳得像鼓鸣一般聒噪,脑子僵成一团干掉的浆糊,动都都不了。
那东西是闻澄宇的手指。
潘博觉得浑身的热气都上了脸,他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唯一接触的那一小存皮肤带来的温度,可明明是一样的人的体温,被闻澄宇碰到的那块,却比其他地方要烫得很。
闻澄宇的手指应该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除了刚刚那一动后,闻澄宇就再没了动作,身旁只有他绵长的呼吸。
潘博感受着那温度,心尖也像被那股温度搔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痒。
他莫名地紧张,脑海中有无数思绪飘过,和闻澄宇相处过的种种片段都飘进了脑海里,像是电影胶片一样一溜烟地移动着。想着想着,他渐渐觉得意识模糊,最终彻底失去了一切感知。
再醒过来时,潘博猛地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闻澄宇握在手中!
他继续僵硬了一会,手指用力慢慢地离开闻澄宇的手心,将床侧闻澄宇踢到一旁的夏凉被轻轻抖开,盖在闻澄宇身上,才慢慢地走进了浴室里。
他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一直蠢蠢欲动,意欲喷涌而出,可偏偏找不到出口,在他的皮r_ou_下翻腾着、搅动着。
小刘已经发来信息催他下楼去片场了,潘博看着还在床上酣睡的闻澄宇,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便关了门出去了。
防盗门“咔哒”一被锁上,原本在床上紧闭着眼睛的闻澄宇立刻将眼睛睁开,墨黑的眸子里满是懊恼。
他怎么就没忍住!
早知道昨晚碰一会就直接乖乖睡觉了,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种尴尬得难以解决的场面。
他撑起身子,却猛地打了个喷嚏:“啊切!”
这是感冒了?
*
潘博一整天拍戏都有些不在状态,心里有一种躁动,可他偏偏不知道这种感受从何而来,只好在一次又一次地出拳中,狠狠地将那种感受尽数宣泄。
今天程榕没来,潘博觉得放松不少,拍完他的戏份,他就回去了。
回到屋子里,才发现闻澄宇早就走了,仿佛从未来过这里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如果不是看到他穿过的自己的衣服和那床夏凉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尾,潘博甚至会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他抄起那床夏凉被准备放进衣柜里,却发现里面掉出一个亮晶晶的沉重物体,砸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是闻澄宇的手表。
钢制的表带拿在手里分量感十足,潘博掂了掂,拍了张照片微信发给闻澄宇:
【你手表落在我家了。】
可是没有回复。
潘博看着屏幕看了两分钟,又拨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不会正在忙吧?想了想,他抓起手表,穿上鞋子就出门去公司。
嗯,我去举个铁,顺便把表送给他。潘博这么在心里念叨着,在公司大堂却险险差点撞上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他急忙扶住那人,却在看见对方的脸时唤出了他的名字:“盛律师?”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这段剧情想了很久要怎么展现,宝贝们非常对不起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