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想吃棉花糖……”齐贝贝有点委屈,嗲嗲的说到,她觉着今天的爸爸很奇怪,早就已经答应买棉花糖了,难道要赖账不成?
可不能让爸爸赖账,齐贝贝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的拖着爸爸往棉花糖阿姨的方向走去,小嘴里还不听的嘟囔着“棉花糖,棉花糖,我要吃棉花糖。”
齐云泽让女儿拉着没办法,看着莫平凡无奈的笑笑:“女儿淘气,都吵着要吃棉花糖好几天了,前几天有点咳嗽,没敢给她买,这两天好了,不给买估计能把家门掀了。”一把抱起齐贝贝,齐云泽走到做棉花糖的小三轮车旁边,付了钱,怀里的女儿还不听话的扭啊扭,看着阿姨手里的棉花糖在一圈一圈的变大变蓬松。
如愿以偿的拿到棉花糖的齐贝贝满足极了,恨不得小脸整个都塞到棉花糖里面,齐云泽把她放在地上,一手牵着她,她拿着棉花糖,不一会儿整张脸都吃成小花猫了。
“你看看这孩子的吃相,哪像个小姑娘。”齐云泽笑笑,牵着齐贝贝又回到了莫平凡的旁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跟老同学打个招呼,好去给你接风。”
“哦……回来一个多月了。”
“好小子,都回来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来联系联系我们,在外面发达了,忘了我们小老百姓了吧。”
“哪有,”莫平凡有点尴尬:“也是个很偶然的机会才回来的。”
“哈哈,开个玩笑,别当真啊。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哦……好”身体比大脑更诚实,几乎没有犹豫的,莫平凡就答应了,也来不及去管他要怎样去面对齐云泽的家人。
吃完了棉花糖的齐贝贝还有些意犹未尽,小心的咂摸着小木棍上的余味,直到什么也咂摸不出来了,才摇摇齐云泽的手,悻悻的把小木棍j_iao了出去。云泽随手把木棍丢到了街边的垃圾桶,从背包里拿出一张婴幼儿专用的s-hi巾,蹲下身子,把小花猫的脸给擦擦干净。
初秋的夕yá-ng,余晖洒在父女二人身上,美的不像话,平凡在一旁看着,眼睛却被刺的生疼,还有更疼的呢……平凡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的确,还有更疼的。
坐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老北京火锅店里,铜锅炭火煮出来的羊r_ou_鲜嫩无比,温暖的炭火也洗去了外身的寒气,可眼前的这些,却让莫平凡从头到脚的难捱。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云泽的妻子筱满,一个典型的居家母亲的样子,怀里抱着齐贝贝,小心翼翼的把煮透的土豆吹凉,一口一口的喂到她的小嘴里。云泽的大儿子齐寒,年龄不大的小男子汉一枚,乖乖的坐在一旁,用筷子夹起云泽涝给他的r_ou_,沾着芝麻酱,大口大口吃着更香。而对面,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一边顾着儿子,一边拿着啤酒,嚷嚷着要跟自己不醉不归。
“你们一家子真幸福。”冰凉的啤酒下肚,和腹中温热的羊r_ou_混成一坛,平凡觉着自己醉了。
“啥啊,带着这两个孩子,还不够缠的,看着好,背后的r.ì子辛苦着呢。你看看我,啤酒肚都有了。”云泽脱了外套,拍拍自己的小肚子。
“是啊,以前孩子小的时候,一晚上连个整觉都睡不了,现在贝贝大了一点,小寒也上学了,我们这才觉得能有点时间,哎,平凡,你结婚了么?”筱满不经意的一句话,云泽夹着烟往嘴里送的手忽然停了一下。
“还没……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烟灰掉了一些在桌子上,云泽僵直的嘴角松活了一些,狠狠的抽了一口送到嘴边的香烟,笑道:“你眼光高吧,这么多年在r.ì本没有合适的?不是说r.ì本的姑娘是最适合娶回家当媳妇的么?哈哈”
“还是华人比较好沟通,毕竟不是r.ì本人,很多文化习惯,还是适应不了。”
“在r.ì本的华人女孩也挺多的吧,没有喜欢的?”
“还没……”莫平凡抿抿嘴,浅浅的摇了摇头。
“这么着急找对象干什么,我估计平凡看到咱们这拖儿带女的,都不敢轻易结婚生孩子了呢?”筱满喂了贝贝一口煮透的牛r_ou_,打趣的看看莫平凡。
“嫂子真会说笑,我这羡慕还来不及。”一声嫂子,叫的莫平凡嗓子眼疼。
“这些年你和以前的同学还有联系么?”许是结婚生子这个话题太沉重,莫平凡转个了话头。
“也就李伟他们几个,李伟当时高考落榜了,后来跟着他爸去广东学开饭店,刚开始在后厨帮忙,学了几年以后他爸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家乡荼毒父老乡亲,这不,在咱市里开了几家粤菜酒店和海鲜酒楼,这几年混的人模人样的。湖亦他高考以后就在Z大读的书,本科毕业以后考上公务员以后没几年就结婚了,现在家里一个儿子,比我们家小寒大一点。其他的人,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的确啊,当时我也没在咱们学校呆多久,半年多就走了……”
“对不住啊……”云泽忽然意识到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就这么惹起了平凡当年的伤心事,看着那双熟悉的眸子里渐渐灰暗了的光,他的心不自主的纠了一下。
“嗨,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过去了。”莫平凡端起杯子:“敬咱们的青ch.un岁月!”仰头,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筱满抱着早已睡着的贝贝,齐云泽牵着齐寒,再加上一个孤家寡人的莫平凡走出了饭店,初秋的夜微凉,风虽然说不上多冷,但也足够让人打上个大大的寒颤,不顾齐云泽和筱满的推脱,莫平凡硬是塞着这两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饭店门口等客的唯一一辆出租车。
“平凡,你……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该你先走,这……我们先走了,算怎么回事儿?”有些喝大了的齐云泽开始语言不清。
“带着孩子呢,赶紧走,万一冷风吹着孩子了,你受得了,孩子可受不了。”按着云泽的脑袋把他塞进出租车的副驾上,平凡一把关了车门,隔着车窗叮嘱着筱满:“他喝多了,好好照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