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震武说的有一半以上都是真的,其中他把自己的部分都撇得很干净,但也可以说他说的已经是真相的大貌了,只是缺少少许细节跟润色而已。
真相往往比现实更让人无法接受。
白向晚看着屋子里的莫阳和刘莉一起打扫屋子的模样,白向晚开始不忍心打破莫诚跟刘莉为莫阳打造的这个世界,活在欺骗里的莫阳至少可以很开心。难道莫阳知道事实会比现在更开心吗?他会失去一个妈妈,至少这个名义上的妈妈很爱他,不知道是处于愧疚还是想赎罪。他还会失去一个哥哥,这个哥哥即使是去世了也让他魂牵梦绕了五年之久,深埋他的心底,谁也无法触碰,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暴露在人前,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白向晚告诉他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无疑是把他一下子丢进万丈深渊。既然这个家已经深埋在他的意识里了,白向晚也没有必要活生生地剜出来,让莫阳变得血肉模糊。
在白向晚心里真相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的生活,是平衡。如果莫阳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什么真相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也没有必要去纠结了……
“想什么呢!”莫阳把手上的水洒在白向晚的脸上,白向晚还回过神来。
“你敢……”白向晚抹了一把脸,顺手把手边的灰抹在莫阳的脸上,“哈哈哈,大花猫。”
“大白菜!你颗大白菜。”莫阳冲上前,夺过白向晚手上的抹布踮起脚尖盖在白向晚头上……
两人打闹几个回合之后都战绩辉煌,对方脸上身上都胡乱被抹了各种东西,笑声响彻了整个院子,气喘吁吁地躺在院子的地上,有洁癖的白向晚这一刻好像也没有了规矩,随着莫阳一起躺在地上,两人看着对方肆无忌惮地笑着……
刘莉在屋子里看着,也没有出声劝,因为她也有好多年没有看见过莫阳像今天这样放肆开怀地的大笑了,这样的日子也是她多年来梦寐以求的,莫诚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和莫阳闹,她每次都劝不下来……
忽然,刘莉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刘莉笑着走出来,“赶紧起来了,等一下翠儿要过来吃晚饭了,打扫完了赶紧就过来给我打下手。”
莫阳扶着白向晚站了起来,笑意都要从眼中溢出来了, “嗯!”又转过头看着白向晚“听见没,说你呢!”
没多久,张翠就过来了。
饭桌上
刘莉一直都在给莫阳夹菜,时不时心疼莫阳一个人在上海没人照顾,莫阳的碗已经堆得濒临要洒出来了,莫阳就挑着给白向晚的碗里运,刘莉眼神也一直都往两人的方向看着,刘莉这些年也没见过莫阳有对谁这样过,心里也是隐隐不安……
“翠儿,你不是说过你也在上海念书呢吗?还跟小阳联系上了,你们两从小就要好,现在也在一个地方,你这个丫头我也很是喜欢……”
不用刘莉明说,桌上的其他三人都心知肚明她要说什么了。
“翠儿啊,你爸妈也不在这里,我知道你这孩子不仅人长得漂亮,也聪明,心眼也好,莫阳这臭小子是在是配不上你,我这当妈的也是贪心了。”
“阿姨,你这说什么呢,我觉得莫阳就挺好的,怎么能说配不上我呢,我还担心莫阳看不上我呢!”张翠低着头,手里头的筷子一直戳着碗里的饭,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坐在对面的莫阳。
“妈,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起这件事来了,我和张翠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你这么一说,我们以后见面多尴尬呀!再说了,张翠人家现在一个大学生,我就一个小混混,你不要耽误人家。”
听莫阳这么一说,张翠抿了抿嘴,没再说下去。莫阳已经把她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莫阳不是不知道张翠对他的心思,那些等到人来告白就说他自己不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不知道对方暗恋的,都是在睁眼说着瞎话,心里都是跟明镜一样,只是不说破,装着自己不知道,这样处境会更轻松一点。
本来世界上最藏不住的秘密就是爱,就算你捂着了嘴,也会在你的眼睛里溢出来,在你呼吸的频率里泄露出来。
如果他不喜欢你,他甚至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去告白,一辈子都藏在心里,人就是这么自私地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这顿饭大家各怀着自己地心思吃完了。
饭后,刘莉怎么都要莫阳把张翠亲自送回家,其实张翠家本来就不远,来回一趟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小的时候每次张翠跑过来找莫阳玩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也不会矫情地要莫阳送。可刘莉说话了,莫阳看着外面天也很黑,毕竟现在的张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一个人在小巷子里走的确是不安全,莫阳还是觉得要送一下。
饭桌上也就剩下白向晚和刘莉两个人了。白向晚主动要去收拾,可刘莉却叫住他。
“小晚啊,过来跟阿姨聊会天吧!先别收拾了!”
白向晚只好放下手上的东西,慢慢坐下来,白向晚大概也知道刘莉要跟他说什么了,特意支开了莫阳,“好呀,阿姨要聊什么呀!”习惯性地想直奔主题。
“小晚!阿姨也不跟你拐弯了,你觉得翠儿这孩子怎么样啊?你是小阳的朋友,你帮着阿姨撮合撮合他们呗,我看小阳这孩子挺听你的,小阳没几个朋友,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朋友,我也没见过他对谁这样过。”
“阿姨,这件事还是要看莫阳自己的意见,他要是喜欢他会去争取,他要是不喜欢我也不会逼他,你说是这样的吧阿姨。”
“我从莫诚走之后就给莫阳存了一笔钱,那洪震武也是看中了这笔钱才要把我往死里逼,可我不可能给他,你知道这钱是干什么的吗?那是我给莫阳存的娶媳妇的钱,在我眼里翠儿就是最好的人选,他们两个人知根知底,大小就黏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