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鲜血已经从族长嘴角流出,痛苦的挣扎,越来越剧烈。
“你服了慢毒?”擎苍眉头皱起,“这种毒药从发作到死亡,要一个月的时间,既然想死,为什么不用个痛快的方法了断自己?”
第47章
“子昙他……是唯一懂得锤炼水晶球方法的人,刚才在他进来送解药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手上的刺绘……那枚刺绘变色了,说明,他是在月蚀夜和鲨鱼交过尾的鲛人,他是不可能再被族人容忍接受的,鲛人族中,大祭司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受了这种奇耻大辱,无论从哪方面讲,作为族长……我必须……亲手结束他的生命……既然,无法逃脱宿命,那么,我可以选择,和他一起死……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如果你要救活我,继续羞辱我……”
“我成全你。”擎苍竟然起身。“你,还爱着他,对吗?”
鲛人族族长,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他抬起头,望着擎苍,突然诡异的笑了。
那个诡异的表情,令擎苍眉间闪过一丝疑云,但他并未多想就举起了刀:
“看着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手上,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你所受的惩罚,已经够了。”
第48章
“等等,你不能杀他。”正在这时,褐衣男子突然破门而入,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引得擎苍回过头。
“当心上了他的当。”褐衣男子警觉的按下了擎苍手中的匕首,“鲛人极其痴情,雄性一旦共同抚琴,就表示结为爱侣,生死相随,若一方先死去,活下的一方会有心灵感应,他会凭本能找到情人死去的地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盘旋哀歌,直至清晨泣血而死。今天杀了他,那个祭祀必定会尾随而至。”
“那就把他关进铁笼子里!把他给我锁起来!我看他能怎样!”擎苍回过头,怒目圆睁的望着褐衣男子。
“知道会怎样吗?有人这样做过。曾经有一个鲛人,他感应到自己重伤的爱人快断气了,不巧的是,因为凶手就是他本人,他被重重重镣锁在鲨族的死牢中,整个大门被焊得坚不可摧,那个鲛人最终发疯了,他逡巡游动,用肩膀,用头部去撞门,用鲜血淋漓的指甲去刨坚硬的地面,用鱼尾去拍打……第二天早上,当人们打开大门时,那个场景,真让人终身难忘呢……”
褐衣男子交叉在胸前的手,攀上了自己横亘在面部那道伤疤,冷酷的笑着,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再回忆下去。
“追寻死亡……真是……让自己死相悲惨的本能。”
第49章
轻轻吐出一口气,褐衣男子睁开眼睛,拔出一柄亮剑,迅雷不及掩耳的插入族长身边虞柳的胸膛。
在擎苍惊讶的目光下,褐衣男子轻蔑的用白手套擦了擦溅在腕上的血迹,然后扔在一边,低声吩咐手下:“来人,把这个人裹上尸布抬出去,对外宣称,鲛人族长已经自尽身亡。”
“这样可以顺利的骗过那个大祭司,族长死了,他竟然没有任何感应,他一定会认为,自己的灵力已经衰弱到最基本得判断都消失的地步,这会让他丧失最后垂死一搏的念头。”
“你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事实上,我一直最担心的,刚刚已经发生了,他对子昙下的应该不是蛊毒,而是权力移交的神符,鲛人处在生死存亡关头,而族长又无法担负重则时,大祭司可夺族长神符篡位,打开自己印封的神力,代行其职,令族人听其号令,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鲛人族长的神符就在外面那个大祭司身上!这个鲛人族长的确聪明,两条路都对我们不利,如果你杀了族长,子昙殉情,水晶球的秘密就此失传,鲨族永远无法破解:若你不杀族长,子昙得到族长的神符,谁知他会做出什么?!。
第50章
让我进去!!”外面,子昙声嘶力竭的叫喊阵阵传来。
褐衣男子用剑锋将窗挑开一角,看到子昙被几个士兵扣住胳膊,灵力暴涨的厉害,士兵已经快压制不住他了。
“擎苍,鲛人族中,以大祭司法力最为强大,族长并不是他的对手,为了制衡权力,避免篡权内讧,自古由大祭司执掌水晶球,族长执掌神符,神符是用来封印大祭司力量的,也是鲛人王权的象征,若族长怀疑祭司起异心,只需封其死穴;如若神符落到大祭司手里,则代表着大祭司被印封的强大力量即将释放,族长让位,由大祭司掌权……”
“你是说,族长已经让位给子昙?”擎苍打断了褐衣男子的话。
“与其说是让位,不如说是绝望中的拼死一搏。”褐衣男子转过身来,“擎苍,这是我们两族最后的决战,一场攻心战,不论你愿不愿面对,绝对不能手软。击败对手最彻底的方法,就要先击败他的灵魂,打垮他的精神支撑,在他强大的意识觉醒之前,一定要让他崩溃。遗憾的是,我并不看好你。”
“你什么意思?”
“一个风华绝代的夕雾城主,已经搅得我鲨鱼族乌烟瘴气,人仰马翻……”
第51章
“来人,将这具的尸体抬出去!从正门走!当着那个祭司的面前走!”听到“夕雾”这两个字,擎苍像被灼烧的铁烫到一样,血红着眼睛,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打断了褐衣男子的话,对手下发出了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