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了这么多年,鲨鱼王狠毒的连一点故国的消息都不肯泄露给他,也严禁手下泄露,夕雾在与外界的隔绝中,生活了一百年。
“子昙这个人,想必你认识吧?关于他的事,你知道多少?”王从怀中掏出鲛人国书,轻蔑的扔在地上。
“你见过他?你把他怎么样了?!”夕雾听到这个名字,双手竟然微微一颤,茫然的望向王者。
“你们鲛人都是一样的,高贵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淫荡与恶毒,这一点,没有人比你夕雾更清楚。”
外面嘈杂的喧哗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引起了王和夕雾的注意,只见几个士兵正在从水牢中拖出一对孪生的鲛人少年。
大概是新被抓来的鲛人俘虏,夕雾目睹了这个惨烈的画面,茫然的抓住王正在替自己按揉双腿的手,贴住自己的脸,放到唇边。
王惊讶的注视着他。
夕雾突然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发泄着愤怒,将王的手咬得鲜血直流。
王忍耐着,没有推开夕雾,脸色却阴沉的厉害。
“禽兽,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死水微澜一般,夕雾麻木的表情划过一丝惨笑。“我恨你,擎苍,恨你们所有的人。”
第7章
“怎么回事?!”王冲着水牢的守卫大喊。
“回禀王,此次征讨鲛人一族,大将军海狼抓了三四个鲛人俘虏回来,昨天暂时关押在水牢中。”
“传旨,去大将军海狼府上!”鲨鱼王站起身来,大步向外面走去,一边吩咐卫兵,“把夕雾送到子昙那里,他曾经是鲛人一族的大祭司,夕雾的腿,他一定会有办法!”
看到夕雾的那一眼,子昙惊呆了。
“边城城主!”
鲛人国度中,每个城主的名字都是保秘的,为了安全。子昙虽在都城见过他,知道他的身份,却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做夕雾。
“祭司大人,想不到又见面了。”夕雾颓然的望了望子昙桌上那些泪化珠,突然目光像被冰冻住了,半天,一动不动。
就在那一刻,心脏好像被重拳猛击了一下。
夕雾下意识的扶住了桌角,强大的力道,竟然将珊瑚石的桌角攥的破裂。
青岩,泪化珠上,他看到了一个扎眼的黑色名字。
鲛人自古流传的规矩,凡是族中有人死去,大祭司会将王者的名字镂空在泪化珠上,亡者的灵魂则可因超度而安息。
有一种人,他们死去后,名字会用黑色镂刻。
他们是罪人,由族人公议定罪,最终经大祭司抬笔钦点处死的罪人。
“你处死了他,祭司大人……”夕雾望向子昙的双眼。
一百年了,梦魇一般的日子,被族人误会成叛徒,万夫所指;被鲨鱼王擒获,受尽屈辱;被关进水牢,被刺骨的冰冷折磨……
夕雾的灵魂早已被狰狞的命运撕扯的支离破碎,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的不会疼痛了,他甚至暗自庆幸自己的麻木。
如今,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青岩,是我害了你……”
第8章
青岩,夕雾城邦中的部将,勇猛善战,拼死守护陪伴夕雾到城邦陷落的最后一刻,直到夕雾将刀剑驾在他脖子上,逼他离去。
与鲨鱼的残忍凶暴仅凭力量的野蛮进攻不同,鲛人在战斗中,克敌制胜的武器是灵力,修为较高,灵力强大的鲛人,可以手持法器,一股内力,直捣鲨鱼要害或双眼。这也是为什么多年以来,鲛人一族虽被鲨族欺压,烽火不断,但仍能在海中占据一方的原因。
鲛人力量的来源就是水晶球,鲨族垂涎的,不仅是鲛人一族富饶的海域,还有那神秘的力量之源。
这一次,鲨鱼族选了夕雾的城邦为进攻突破口。
狂躁的喊杀声在城外响起,围城的激战中,染红海水的鲜血,有人鱼的,也有鲨鱼的,渗透得城堡之内,都透着刺鼻的腥味。被鲛人发出的灵焰戳穿双眼或咽喉的垂死鲨鱼,恼羞成怒的报复着,将猎物咬住,左右摇摆撕裂,惨叫声阵阵。
“城主!鲨族大将海狼又增派了大军,两面夹击,我军孤立无援!损伤惨重!”部将青岩一身厮杀的斑驳,撞开了夕雾的房门,大喊:
“都城传来消息,族长将一封伪造你署名的投诚书张贴在城门示重,已经宣布你为叛徒,公示全族要放弃疆城,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里,到时必定人心大乱,鲨鱼破城而入只是时间问题,来不及了!”
“城主!青岩愿只身杀出一条血路,誓死护送城主离开!”青岩热烈而深情的目光望着夕雾,单膝跪倒在夕雾面前,身后被鲜血染红的披风在海水中招展。
“作为城邦守将,你效忠的不应是我,而是城中百姓,尽你的职责,你要保护的是他们。”夕雾的眼中,有的只是冷静和坚定,没有一丝动容。“带上最后的兵力,杀出鲨鱼围堵最薄弱的地方,尽可能多的护送城中老幼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速去都城,将我的手书亲手交给族长,请求援兵!”
青岩接过手书,噗通一声,双膝着地。
“末将恳求,请您随城中百姓一同撤退!!”
“大敌当前,抗命者斩。”夕雾的声音平静而冰冷。
“城主!!既然城主死守决心一定,护送传书的事情,请城主另派他人。青岩请命留下,与城主并肩作战,同生共死!!”青岩炙热的目光望着夕雾,双拳攥的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