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薇果断放开楚穆的裤子,竭力做出一个端庄得体的表情,“来啦,休息好了?”
“好了,有什么事吩咐吗?”
“去楼下大办公室找个电脑写实训报告啊,濛濛!你留下,有事要问你。”刘薇看着楚穆,“人家是西北分局的局长,郑老师不在你就是十七局的头儿,去一下肯定能学到不少撩妹技巧啦!”
“我是那种人吗!”楚穆心不在焉地摸了摸脸上被何堪一枪打出的伤疤,“叫胡灵九也去!他不是会藏语吗!”
刘薇撇撇嘴,“好嘞!”
两个小时后,楚穆、何堪、灵九在机场外的星巴克里呈等边三角坐着,气氛异常压抑。
“咳!那个,好点了吗。”
“好多了,童谣怎么样了。”
“咳!对上级要有礼貌,要问童教官怎么样了,你跟楚队他们很熟吗?!”
灵九,“?”
楚穆掩饰x_ing地看了看表,“到点了!”
从拉萨来的飞机穿过蓝天白云,掀起巨风停在首都机场上,舱门打开,冬天的风吹过来人深邃的眉眼。
“扎西德勒!”
仓央嘉措穿着藏式袈‖裟,从飞机阶梯走下来时仿佛天神下凡,灵九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瞬间就红了眼睛,“太、太木奉了,原来还活着,我就说嘛。”
楚穆有意无意地挡在他面前,伸手与仓央嘉措握在一起,“仁波切,万分感谢你肯来。”
仓央嘉措明亮的眼睛含笑望着他,“佛信宿命,宿命让我见到您。”
楚穆一愣,仓央嘉措笑着说,“别把我当成那个只会写情诗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六世达赖喇嘛,在青海湖畔证得金身,活佛罗桑仁钦仓央嘉措,你可以直接叫我仓央。”
楚穆恍然大悟,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见到秃……和尚,都会先干一架再说。”
仓央嘉措大笑起来,眨了眨眼,“放心,藏传佛教和您讨厌得和尚不是一伙的,我是偏向于您的。”
“太、太帅了!”灵九小声说,“就像我想象中的一样。”
“在青海沙漠之中曾见白狐指路,方才逃脱升天,你好啊,小朋友。”仓央嘉措含笑看着有点紧张的灵九,和蔼地伸出手。
“偶像!我心水你很久了!你的诗集我都会背的!藏语和汉语两个版本都会,那个、可以签个名吗!”灵九激动的语无伦次,顺手抽出何堪挂在西装口袋上的钢笔,“写在衣服上吧!我会珍藏起来的!”
仓央嘉措笑了笑,抬手在他眉间画了个“卍”字,“这个礼物更好。”
灵台一点清光,刹那云开月明,他能感觉到背上的伤口飞速愈合,身体中的浊气全部被抽走,充沛的灵力在那轻轻一点中如山河湖海肆意倾泻,刹那盈满周身——一如新生。
“对你很有好处,至于您,”仓央嘉措侧头看着楚穆,笑道,“您自有自己的因缘。”
十七局。
“是这样的,这次实训虽然出现失误,但是总体来说还算可以,楚队的实训总结已经在这里了。”
刘薇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叉放在楚穆的总结报告上,容濛濛则静静地站在她面前,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说话时甚至有些空洞的回音。
“楚队的意思,魏蓉晴这孩子不能留,但是出于种种原因,我们必须将她留下,所以中和的办法是让她留下,做助理的工作,我很喜欢你,我这边有一个新的项目,你很适合。”
刘薇把那份新媒体的可行x_ing报告递给她,“用你的经验,开通微博,公众号,适当的透露一点十七局的消息,但是要拿捏好,我们用这个来搜罗信息,而不是把自己的信息透露出去。”
“或者你有什么想法?”
容濛濛礼貌道,“我觉得很好,我喜欢坐办公室,刘主任既然信得过我,就绝对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很好,我打算让魏蓉晴做你的助理,从旁协助,记得,不要让她知道太多。”
容濛濛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门外,第一个写完报告的魏蓉晴无声无息地倒退几步,满眼泪水的盯着那扇门,刘薇和容濛濛的谈话声还在继续,她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然后她静静地走开,若无其事地回到办公室。
梁昊愁眉苦脸百度报告模板,顺口问了一句,“哟,这么快就回来啦。”
“没有啊,”魏蓉晴笑道,“还没上楼呢,突然觉得有几个地方要改一下,你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
“要要要!!”梁昊忙不迭点头。
魏蓉晴甜甜地笑着,“胡灵九今天没来上班吗,我想给他道个歉,昨晚太冲动了,李教授以前就一直批评我太年轻,沉不住x_ing子。”
“呀,濛濛姐回来啦,刚想说声对不起,昨晚我太冲动了。”
容濛濛一愣。
第1章 仓央嘉措(三)
“北京的灵力很充沛, ”车上,仓央嘉措举着相机拍照,手腕上缠着一串九眼法螺天珠,频频点头,“神奇的地方,灵力与浊气共存。”
“这些年,您一直在, 我是说,一直布达拉宫吗?”灵九下意识地揪着手指,“您现在还……还写诗吗, 那首见与不见真的不是您写的吗?”
“小朋友,”仓央嘉措把镜头转向他,“来笑一个,我希望世人多关注我的佛理, 我一生致力于为西藏求得长安与和平,平衡错综复杂的宗教势力, 稳定西藏与中原的关系,发扬光大藏佛的理念和信仰,谈恋爱确实很有趣,但那只是我生命之中的沧海一粟, 再说,我对佛也有情,可世人只以为我在谈情说爱。”
屏幕上,灵九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仓央嘉措笑着说,“低头,嘟嘴,瞪眼,对就是这样,微微低头,哦不,不要双下巴,四十五度就好。”
楚穆板着脸,忍俊不禁,“仁波切喜欢小孩子。”
“很喜欢,活的太久就会喜欢简单一点的东西,”仓央嘉措打开美图开始p照片,“有微信吗,我发给你。”
灵九慌忙和仓央嘉措互换微信,好像得到了全球绝版签名,捧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条微信消息恰好发过来,是刘薇。
【周雅画了一些东西,速看。】
附赠一张周雅简笔画,周雅画画的功力很好,寥寥几笔就是神威赫赫的太和殿,灵九被黑影抓在空中,银鹤照出一点微光,那幅画以周雅的视角创作,正好是灵九被抓走,周雅抬头看的一刹那——在微不足道的明光中,太和殿的飞檐上,一个张开双翅的人影站在那里,姿态随意,正在观看一出好戏。
“孤独的画者。”仓央嘉措瞥了一眼屏幕,“这是什么,一个鸟人?”
“是……天使,算了就是个鸟人。”灵九把手机递给楚穆,何堪重重地咳了一声,于是只好拐了个弯先给何堪,“我觉得我认识这个人。”
“赫莱尔,是个白种人,在西餐厅见过一次。”
“就是强撩你那个?”何堪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男的?!”
“……”灵九往下坐了坐,竭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何堪大着舌头愤愤,“男的和男的没前途的哈!我们家阿九是个好孩子,不来这一套知道不!现在这社会,哎呦现在的年轻人!”
“尼玛。”仓央嘉措淡淡道。
“???”
“!!!”
“尼玛啊!!”仓央嘉措对着手机说,“我带的礼物呢,你没放在我包里啊?”
“这个尼玛,”仓央嘉措暴漫冷漠脸,“太不靠谱了,哦对,赫莱尔?白种人?”
“对,”灵九将整件事简单的说明白,楚穆一言不发地看着,末了总结道,“这个赫莱尔极有可能就是路西法宗的一个小头目,我们怀疑这次的梦魇是他故意利用朱强案引进北京城的。”
“对了,我我,”灵九吞了吞口水,“我有个朋友脸受伤了,烧伤,有什么法子能治吗,活佛?”
“约个时间,我医术也很好。”仓央嘉措给他发了张照片,灵九微微低头,下巴显得削尖,眼睛更大了,还好仍然很清澈,“算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好看,来合个影。”
灵九喜出望外,被仓央嘉措揽着肩膀拍了个合影,“可以挂在家里,辟邪,很管用。”
十七局。
周雅画完画之后浑身出汗,虚弱地靠着容濛濛喝水,刘薇很喜欢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姑娘,特许她躺在自己办公室休息,魏蓉晴跑办公室忙前忙后的送水送药,刘薇看得一阵唏嘘。
魏蓉晴说,“我真羡慕你,什么都能记住吗。我小时候最愁记x_ing不好。”
周雅摇了摇头,“没什么好的,其实是种病,超忆症,全球只有十几个案例,无法治疗,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记下来,无论我想不想,只好通过画画来发泄。”
“很小的时候我会画出别人的死相,”周雅叹了口气,“十岁那年画的是我妈妈,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