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江季麟好穿一身白纻衣,在月光下倚剑独舞,翩若游龙。
宁长青初见江季麟的时候,他一身白衣染血,混着雨夜的腥泥土,像是落入尘埃的凰,可那双眼睛,却像是深渊里的闪电,让视者胆颤心惊。
他调笑着挑起宁长青不算光洁的下巴,常年握剑的手上老茧粗糙:“后生,有没有试过男人的滋味。”
宁长青低着头,默默换了他身上的药,然后,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一溜烟地跑了,留下怔然过后的江季麟独自大笑。
江季麟离开的时候,回眸瞥了眼身形瘦弱的少年,似笑非笑:“后生,我也许会回来。”
宁长青等了一年,两年,三年…….
当他终于出了谷去寻江季麟的时候,那个白衣飘然的翩翩公子,温香软玉在怀,美酒佳人长伴。
“哪里来的后生,生得着实俊俏。”江季麟抬了手,一抹浅笑几乎倾城,可醉眼里却只有一片冰潭。
宁长青一把遏住他的手,将他拽出了温柔乡,垂首间的那抹冷笑醒了江季麟的大半醉意:“江大人,有没有试过被后生压的滋味?”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爱情战争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季麟,宁长青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惊蛰,一候桃始华
黑云翻滚如墨。
闪电凄厉地划过长空,撕破了天际的帷幕。
“轰!”的一声响雷炸开。
谷里风声飒飒。
有一个单薄的身影,抬手压着头顶的蓑帽,身上的青色麻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老天又要下大雨了。”少年的声音青涩,动作迅速地收着竹竿上挂着的瑟瑟发抖的长披。
有什么奇怪的声响传来。
少年蹙起眉头,犹豫地看着十米外漆黑黑的竹林。
月光透不过来分毫。
耳边轰隆的雷声几乎要轰聋了耳朵。
江季麟撑着剑起身,摇晃了两下,又无力的跌坐在了松软的竹林土地上。
他的样貌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唯有一双晶黑的眸,像深潭一般诡异莫测。
“呵……呵呵……”低哑的笑声凄如鬼厉。
难道,今日真要葬身此处?
他艰难地抬起衣角,覆在唇上,几声压抑着的咳嗽破碎着溢出。
再移开事,袖口上已是大片大片的暗红。
不当得事,比起胸前背后已经黑沉沉地血色来说,这抹暗红已经不当得事。
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右边传过来。
江季麟兀地抬了眼,瞥眼间的那抹杀意像是出鞘的剑,吐芯的蛇。
奈何他已经没有丝毫挪动身体的气力。
少年钻进了竹林,第一眼便瞧见了白衣染血的男子。
宁长青微张了嘴巴。
他自幼在谷中长大,夜能视物。
这男子是神仙么?
血污盖不住他白玉面庞上斜飞入鬓的英俊眉眼,雕塑般的鼻梁下,紧绷的下颌像是骄傲的豹,有着掩不住的英气。
白纻衣血迹斑斑,有几片极为刺眼,已经松垮的腰带似乎下一秒便要碎成碎片。
c-h-a在地上的长剑,皎光如华。
他的心咚咚地快速跳了起来。
“你,你,你受伤了。”
其实他还想说,你是神仙么?
陌生少年的脸上,有没有长开的青涩,清澈的眼底未见半分罪恶。
江季麟微松了口气,却在听到少年的话语时差点嗤笑出声。
这少年端得蠢笨。
可他也着实没有气力笑了。
那这少年,是杀,还是不杀……
修长染血的指,在剑柄上微微摩挲,白纻衣的袖口里,还藏着见血封喉的毒针。
少年动了一下,却差点摔个狗吃屎。
那处的土地有些松动了。
“要下大雨了!我带你回我家疗伤!”飒飒的风声和轰隆的雷声让宁长青不由拔高了音量。
他踉踉跄跄地从差点摔倒的地方站起身来,弯腰抬头的刹那,错过了男子晶黑的眸中悄然逝去的杀意。
江季麟眉眼微挑,苍白的唇轻飘出一个字:“然。”
宁长青扶起男人的时候,一道闪电正巧划过竹林的上空,照亮了整个竹林。宁长青被那看得更清楚的伤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多做耽搁,小心地扶着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竹林。
狂风中的木屋从窗户里透出一点昏黄的光亮,宁长青呼出了口气,腾出手开了门。
屋子小而整洁,两进两出的简单样式,前厅一张桌子一把木椅,左手隔着张帘子,依稀看得到案板碗筷等物件,后屋略大,床榻就靠在墙边,铺着柔软干净的青色薄被。
宁长青抹了把汗,微微趔趄着掀开被子,把江季麟放在了床榻上。
江季麟微阖着眉眼,已经在心里算计好这屋最佳的攻击地点和躲藏地点。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少年的手探上他的衣领。
江季麟睁开了眼,桃花眼似笑非笑:“后生,脱过男人的衣服没?”
宁长青不解:“我就是男人啊,我每日都给自己脱衣服。”
江季麟嘴角一抿,果然蠢笨。
“我曾经屋中收着一少年,和你一样青涩,楚楚可怜。”江季麟闭了眼,掩下眸中漫天的y-in森。
娇纵着,宠爱着的青涩少年,却是暴露他计划和行踪的白眼狼。
亲手割下他头颅的触感似乎还在掌心,滚烫的让人心情愉悦的鲜血味道啊……
宁长青疑惑地看着男子,目光中的不解过于赤*裸,让江季麟不由勾唇:“不懂?”
宁长青摇了摇头,只拿眼看着江季麟的伤口:“深口太深了,你忍忍。”
他解开了江季麟的衣领,拿着剪刀剪开已经黏在伤口上的白纻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大片胸膛,他手里捏着沾水的帕子,略微顿了顿,面露不忍地摁上了伤口。
帕子擦拭着翻过来的皮r_ou_,宁长青绷着脸拧着帕子上的清水冲刷伤口。
他悄悄抬眼看了眼江季麟,冷不丁和他目光撞了个正着。
“疼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冒什么冷汗。”江季麟好笑地看着少年额上微薄的汗意,点墨的黑眸里没有一丝情绪。
“你,你要是疼就叫出来,都是男人,不用不好意思。”宁长青郑重地说了句,放下帕子,起身拉开柜子,取出木匣来。
木匣里是他自己制的药渣,在小坛子里封的严严实实,取得是每年春分时最好的Cao药制成。
少年的手指干净,和黑乎乎的药渣形成鲜明的对比,掌心间的药渣覆在江季麟伤口上,隔不住少年掌心的暖意。
青涩而干净的气息。
和那个背叛者一样的气息。
让人想毁灭的气息。
江季麟又阖上了眼,眼角微僵,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攒在一起,关节处发了白。
“后生,你叫什么?”
宁长青刚刚铺好一层药渣:“宁长青,宁愿的宁,长短的长,青色的青。”
“江季麟,季子,幼也,麟者,杰灵尔。”江季麟闭着眼轻言。
宁长青怔了怔,没有说话,耳根却慢慢红了,他不大听得懂江季麟在说什么。
他抿了抿嘴角,撕了前些日子刚赶集市时买的里衣,横过江季麟的胸口系着结。
江季麟觉出了他的窘迫,有心逗弄:“长青,念过书否?”
“.…..读过一些时间的书……”一天也是读,两天也是读,他起码是读过十几天书的。
宁长青想到这里,挺了挺单薄的胸脯,似乎有了些底气。
榻上的男子便轻笑了一下,薄唇微勾的弧度看呆了宁长青。
男子的桃花眸半睁半闭,眉眼间全是成熟男子的慵懒风情:“长青,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可爱?这是形容少年的词么?
宁长青对着那笑容,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出去吧,我要疗伤。”宁长青还在怔忪间,江季麟便出口赶人。
“你还有伤……”他一愣。
“用不着,出去。”江季麟微抬了下颌,习惯x_ing地用着命令的口吻。
宁长青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颇有些担心地回眸看了眼,却见江季麟已经坐直了身子盘着腿,染血的绷带掩映间露出结实的腹肌,他心头一跳,忙出到了前厅。
他是个大侠吗?
容貌出色,长剑皎亮,染血的白衣艳丽出尘——说书的人都是这般说大侠的。
宁长青坐在前厅的木椅上,瞅着桌上一点没擦干净的芝麻粒发呆。
“轰”的又一声雷吼。
紧接着便是迟了些时间的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听得宁长青心惊r_ou_跳,等明儿晴了再把屋子加固加固。
宁长青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墨发在脑后扎了个团,额角有一缕垂下来遮住了青涩的眉眼,肤色略有些暗黄,因着常年独自住在谷底的原因显得有些粗糙,他安静地睡着,青色的麻布衣上沾着血迹和灰尘,阖着的眉眼透出一股子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