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一把抓住他,淡然道:“道长不要乱闯,以免触动什么机关。还请稍安勿躁。”言罢自顾自地坐在地上,盘膝打坐,调整内息。
明实见他好整以暇,内心稍安。接过蜡烛四处打量起来。但见四壁光秃,皆为普通的泥石灰墙,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心下不免沮丧。又见沈浪长久打坐,不言不动。不免复又焦灼起来。试试探探地想越过捕鼠夹,继续前行。
一直闭目养神的沈浪却浑身是眼,一剑横出,抵住了道士刚刚抬起的脚尖。“道长留步。”
明实不耐烦起来,道:“沈大侠莫非是因春宵过甚,精亏肾损,在这凶险之地休养生息起来?”
沈浪笑着睁开眼睛,毫不羞愧的答道:“道长明察秋毫。”
明实气结,欲严词训诫这不止羞臊的浮浪之徒。却听沈浪又道:“不过在下在修养生息的同时想到一个破解之法。”
明实顿时大喜,道:“有何方法?”
沈浪笑道:“道长到我近前来。”
明实以为他要附耳,便走过来弯下身子,低声道:“可是怕有人暗中偷听……”
话音未落,耳中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时间砂石纷飞,烟尘四起。
沈浪居然催动内力,隔空将他身后的墙壁打穿了一个大洞!沈浪站起身来,一手扶住猝不及防被气浪冲击的摇摇欲坠的道士,一手执剑向前,直指破洞外面的光亮之处。淡然道:“你果然不曾远走。”
明实顾不上拂落满头满背的沙土灰尘,急忙转身。见那破洞之外并非他们进密道之前的那间客房,而是一间小小的密室。
密室之中巨烛高燃,照亮一个满脸j-ian笑的少年——正是白天逃脱的那个小厮。而少年身后,却高高吊起一个上身赤裸的小小女孩,也正是失踪的苏叶。她瘦弱的上身鞭痕累累,嘴里塞着一大团麻布,一双惊恐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们,仿佛不能相信他们会从天而降。
明实目眦欲裂,长刀一挥,便要将那欺凌幼女的恶徒斩于刀下!但沈浪再一次拦阻了他,他这才注意到,那女孩细细的脖颈之上缠绕着一条长鞭。而鞭柄正握在少年那干瘦却骨节突出的手里。不难想象,他若发力一搏,这女孩的人头就要和身子分家了。
明实大怒道:“你可是本门那不肖之徒小伍?因何自甘堕落,做出这羞辱师门,天地不容之事来?”
少年嗤笑一声,嘲道:“谁稀罕你那名不见经传的破师门。还有,请叫我伍公子!”
又向沈浪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沈大侠怎的和这个牛鼻子老道沆瀣一气起来?我那亲亲宝贝怜花公子在哪里?是不是被你弄的合不上腿,下不了床了?”
沈浪眼中寒光乍现,怒气如乌云般聚拢。沉声道:“凭你也配见到他?”
少年丝毫不恼,反而笑的更欢。“我怎么不配见到他?我不但见到他,我还要把他抱在怀里,亲他那红彤彤的嘴巴,摸他那白生生的……”
忽然寒光一闪,一把长刀携万钧雷霆之利,隔空向他面门劈来。竟是那道人不堪他那污言秽语,发力而为。
伍公子不闪不避,只嗤笑一声,脚尖一点,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突”地一声,从他身后拐出一柄飞刀来。电光石火之间,“仓啷”一声,将那长刀撞到了地上。
沈浪叹息一声,道:“还请道长莫要轻举妄动。”
伍公子狞笑一声,蓦地收紧了手中的鞭子。那吊在半空的女孩立刻双脚乱蹬,双目暴突,口中发出令人心碎的闷叫来。
沈浪沉声道:“你要怎样才不伤及无辜?”
伍公子这才松了力道,故作沉思的道:“我要沈大侠项上人头?沈大侠虽然义薄云天,也必不肯答应。我要你身边那臭老道的人头?呸,我还嫌脏!我要什么呢?我就要和怜花公子春宵一度吧,你说怎么样?”
沈浪冷道:“你可以和王公子当面商量,看他怎么说。”
伍公子听了,嘿嘿笑了起来。“沈大侠挺会顺水推舟啊。我那亲亲小宝贝怜花心如铁石,又怎会为了个不相干的小丫头投怀送抱。这事还得沈大侠亲自劝解才好。”
沈浪也不动怒,点头道:“好,我试试……”
“试”字未落,人已在半空,青锋起。龙吟虎啸,卷起千尺寒光,将那饶舌少年笼罩的密不透风。千点寒星闪烁见,一星脱芒而出,撞断了女孩脖颈上的绳索之后,力道有增无减,径直斩向处于下方的少年头颅!
雷霆压顶,利刃加身。
少年依旧不惊不避,甚至来来得及向沈浪展露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
然后,他就不见了。连同那刚被从半空解救的女孩一起不见了。
沈浪的剑砍到了地面上,强大的内力使得剑与地面撞出一串蓝色的火星!沈浪从半空落下,一腿半屈,一剑支地,久久无言。
明实小心翼翼的从外面的破洞钻进这间密室。叹了口气,道:“唉!没试成功啊。”
沈浪收式立起,也叹道:“果然不能和你沆瀣一气啊。”
第九章 一往情深
明实听了,甚是不悦。嘀咕道:“明明是你失手,反倒怪到我头上来……”抬手一拍墙壁,想试试能不能也像沈浪一样拍出个破口来。
沈浪眼见不及阻止,只好应声舞起剑花,将二人笼罩其内。
但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无数雪亮的飞到从四壁飞s_h_è 而出,又被沈浪的剑光所阻,纷纷扬扬的散落一地。
明实惊魂未定,看着不再有暗器s_h_è 出,这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就要就地歇息。却被沈浪一把提起。
他虽没有说话,道士也从他那手腕的力度感受到了再好的脾气也有被气爆的危险。
两人并排而立,一时无计,只好相对着大眼对小眼。道士不敢正视沈浪的目光,只好四处乱看。这一看倒真看见一个不寻常之处——在他们身侧的墙上,有个突出墙面的黄铜小管子,口沿处打磨的光滑可鉴,像一只小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