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漂亮的脸上这才出现一丝郁闷。也叹息一声道:“我一直注意着,确实不相信你有机会给我下毒。可是最近这些时日,虽然脉象无异,身体却时不时有亏损虚弱之感,也不想进食……倒像身怀六甲的妇人一样有些呕吐之感……哈,有趣。你倒是说说,这毒倒是怎么下到我身上的。你我师兄弟一场,互相交流下功课如何?”
杰克这才发自内心的狂笑起来。“王怜花呀王怜花,枉你自负聪明果决,心狠手辣。却不知有比你更狠更绝更精明之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将毒种深种,只等一朝机会来临,陷你于万劫不复!”
王怜花闻言笑容不变,瞳孔却急剧的收缩了一下。“杰克,你失心疯了。居然栽赃到她的头上。”
杰克“哈”了一声,十分开心的看着王怜花。“我还没说是谁,你就知道了?看来你心里早已有数,只是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罢了。”
王怜花眸中寒光大盛,如那蛰伏已久的猎豹,蓦地暴起。五指如钩,直奔杰克胸口抓去。这凌厉的攻势悍然无情,让人毫不怀疑,他能将面前这人的心肺生生掏出,生啖而食!
但杰克毫不慌乱,甚至面带微笑的看着那致命一击袭到胸前半寸,而他岿然不动。
然后,那手力竭,凝滞,颤抖,滑脱。最后连带整个人软到,向床下栽去。
杰克接住了他,将赤裸的他抱进了宽阔的胸膛。怀中的身体骨肉亭匀,修长优美,肌肉被玉白的肌肤覆盖隐藏,让人不由忽略那隐藏的力量。一张秀逸的面孔失去了平日里的光彩,略显苍白憔悴。那双善睐的明眸也半开半合,似睡非睡,却不知是真的晕迷过去了,还是又在想些什么恶毒的手段。
杰克突然想笑又想哭,肖想了多年的身体就在自己怀里,却依旧不属于自己。
他低下头,去嗅他的头发。却发现那锁骨胸腹,处处布满红点青痕,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转身走到屏风后,将王怜花扔进了浴桶里。水已经凉了,激得王怜花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沈浪!”
杰克冷声道:“沈浪已经自身难保,你还是省点力气,以免稍后的欢爱,没力气*床。”
王怜花怔怔的:“稍后?你?”
杰克的笑容近乎狰狞:“我会怜爱你的,不过这之前你要接受一个小小的惩罚——伍公子会先调教你一夜。”
王怜花一愣,嘲讽的笑了:“这样说来,你还拿我做了人情?千辛万苦摘到果子,先送给别人尝一口?”
他像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想纵情大笑一场,却终因体力不济,只是低喘了几声。
杰克握紧了拳头,青筋暴突,恨恨的砸在桶沿上。怒道:“你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何谈尝一口?”
王怜花见他发怒,反而高兴。艰难的拂开脸上粘着的乱发,他微笑道:“你这个废物。”
杰克深吸了几口气,压住心头的火气,也面带微笑:“怜花,你将会和这个废物远渡重洋,在陌生的国度里共度一生。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这个废物了。”
王怜花笑道:“这么有自信?”
杰克恶意一笑,点点头。
王怜花歪头俏皮一笑:“我大约一时半刻不能为自己解毒,但若我想寻死,好像也不太难。”
杰克笑意加浓,说了句题外话:“你可知苏碧华为何要给你下毒?”
王怜花眸色渐冷,却点头道:“知道。”
杰克颇为意外:“哦?”
王怜花反问:“你可知道碧姑为何杀死查斯特神父?”
杰克更加意外:“这你也知道?”
王怜花冷哼:“他不过是死于嘴贱。”
“本来我母亲已经依照承诺给了他大笔盘缠,足够你们雇上大船回归故里。可他偏要贪心,想带上身怀绝技的碧姑一起同行。便在临行前夕去告诉碧姑,他从那个被砍断一条腿的白云牧女那里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那就是——碧姑的秀才情人并没有背叛她,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受了云梦山庄的欺骗,请他先冒充一下相府小姐的夫婿,因为相府的‘乘龙快婿’陷在云梦山庄的赌债还不清,云梦山庄不能公然扣押官府家眷。所以请体貌与相府姑爷相像的他每天骑马上街溜一圈,作为掩饰。”
“因那秀才赶考落榜,又身无分文。正无颜回乡,又先得了丰厚的报酬,便欣然同意。殊不知,这点小钱轻而易举的要了他和他那小儿的命。”
杰克也叹:“这人真是愚蠢之极,天下哪有这等蹊跷的生财之道。不过你们也不过是想寻一个r-u娘而已,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害得人家破人亡?”
王怜花斜睨他一眼,虽然他此刻憔悴无力,这一眼却很有藐视众生的气度和不屑。“我是什么人?是凭什么粗鄙妇人都配来喂养的么?那其余八个r-u娘也都是些身强体壮,知书达理,青春正好的良家妇人……只是这碧姑,她自小就甚有名气。当她未婚育子的消息传开之后,就已然成了r-u娘的最佳人选。不过她这样一个心高气傲满腹才华的女子又怎甘心去做一个r-u娘……”
杰克苦笑道:“只为了她心无旁骛的喂养你,贵府就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奇闻。”又恨声道:“可恨她得了这个真相,竟然残酷地将神父杀死,还要连同我一起灭口,当真是认贼做子,不可理喻!”
王怜花难得没有反驳,只是疲倦的垂下了头。低声道:“她很爱我,也很恨我。只是她对我下不了手,只好杀你们泄愤。”
杰克接道:“她虽然下不了手,但你这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却成了她心头的匕首,日日剜她的心,剃她的骨。你偏还要时不时的去找她……你可知每次你在那迷阵中徘徊,她的手里都握着一把蚀骨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会洒在你的脸上?”
王怜花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是在她死后才弄明白这一切的……她让我喝她一口血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可不管如何,那是她最后的愿望……后来发现并没有异常,我还以为她已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