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怜花又惊呼道:“偷袭!”
原来那张同正趁着混乱,悄悄进门,从二人身后摸过来。手里的长剑,已经蓄势待发,正要将这二人从后面一剑贯穿。
沈浪并不躲闪,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一般,早就看到了这卑鄙无耻的偷袭行径,只等这厮再靠近些,便撩起长腿,反脚一踢!
张同正眼见就要偷袭成功,正在窃喜,突然手腕被自下而上的踢到,顿时宝剑脱手,剧痛难忍。心知力量悬殊,断难成事。便忍痛吸气,想倒退着回到楼下。
但他刚退了一步便退不了了。
因为一把铁骨折扇,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扇刃,已经刺到了皮肤里。折扇的主人,趴在沈浪的肩膀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彻骨的寒意侵袭了他,让他哆嗦成一团,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饶……饶命……我……我什么都说!”
那美丽的红衣恶魔笑得很和气。
“哦?当真?”
“当真!当真!我知无不言!”
王怜花又“哦”了一声,却突然收起了笑容,那俊俏的脸庞突然变得刻毒而狰狞。“可是我不用你说,我什么都知道啊。”
雪白的手握着的扇,如同毒蛇发动进攻前缓缓张开的嘴,慢慢离开他颈间几寸,只待骤然暴起,一吞而噬!
张同正崩溃的惨叫一声,倒于地上。楼下的同道们看不清楼上情形,还没从醉散人飞天的震撼中镇定下来,只道张同正又遭毒手,不由心里打鼓,退意横生。
沈浪低叹一声:“王公子,你难道没发现,你的摄魂大法已经失效了么?”
王怜花收起折扇,倒回沈浪的怀抱,笑嘻嘻地道:“沈大侠好厉害,我又没伤他x_ing命,你醒来这么早干什么?”
沈浪低声道:“胳膊好酸,换个姿势。”
王怜花低笑,正待嘲笑他几句。沈浪突然伸出手指,在他身上x_u_e位胡乱虚点了几下。大声道:“你已被我用独门手法点了x_u_e道,切莫强行冲破,以免走火入魔!”王怜花一怔,见沈浪也起了玩闹之意,便偷笑配合,果真不再乱动,做出被点了x_u_e道的样子。
楼下群雄见沈浪只些微动动手脚就将两个高手制服,深感不自量力。本来准备不战而退,各自逃命,见着变故又起,不由又都愣在了当场。
只见沈浪突然将王怜花凌空抛起,却又反手将他接在背后,解开腰间的衣带,将王怜花绑负到后背上背好。这才从明实背后走出来,向楼下众人一抱拳。朗声道:“沈某惭愧,一时不慎,中了王怜花的迷心摄魂大法,劳众位远道前来相救,在下谢过了。”
群雄见他如此,都惊疑不定起来。y-in谋已被王怜花戳破,他还如此惺惺作态,莫非有什么别的y-in谋?
沈浪又道:“王怜花已被在下所擒,沈某着了他的道,日后必将小心,时刻监管他,不会让他再生波澜。”
众人见王怜花果然无力的垂头在沈浪肩上,不言不动,恰似一副坏人伏法的可怜模样。不禁在心里自问:莫非那张同正编了瞎话,那沈浪并未与王怜花勾搭成j-ian,真的只是中了催眠术而已?这厮可恨,居然忽悠咱们前来自取其辱!忽见沈浪一皱眉头,便又都心里一惊,怕是他要来秋后算账——却不知是那王怜花偷偷咬了沈浪肩头一口。
却听沈浪又道:“不过这行医害人之事确非王怜花所为。而是这道士勾结j-ian人冒名顶替,害命敛财。实在可恶。”那狂呼客在众人中是最精明的一个,听出沈浪并无秋后算账的意思,立刻狂呼道:“是了,这道人还勾结那张同正欺骗我等,诬陷沈大侠英名,实在可恨!”
他不愧是狂呼客,简直一呼百应。众人纷纷义愤填膺,追随他一起大骂道士和张同正,致使自己差点冤枉了忠良义士。
沈浪等众人安静了些,便正色道:“在下既擒了王怜花和这道人,少不得要将这二人安置妥当,讯问出还有什么y-in谋诡计。时间紧迫,在下就先行告辞了。”将那僵硬道人两手抓起,遥遥的扔进那仍停在门口的马车的车篷上,自己也背着王怜花也从楼上一跃而下,落在马车的御马之位。
众人见他将那么个大活人从半空扔下,居然没砸坏车顶,可见对力道的c.ao控是有多么纯熟可怕。又见他背负一人衣袂飘飘的落在马车上,车身居然都没下沉一下,更是惊为天人。不由暗自惊心,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和他交手。
沈浪将道士扔进车厢,仍背着王怜花想众人一拱手。“那么,沈某告辞。”
众人哪里还想阻他离去,忙不迭是拱手相送。只等他走远了好去找那张同正算账。沈浪执起缰绳,轻叱一声。那马车便辚辚地离开了街道。
街旁看热闹的百姓早被他神一般的武力所折服,见状连忙自发让开道路,眼珠也不错一下的看着这风云人物如何潇洒离去。
沈浪转过街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勒缰绳,对那几个忘了哭泣的戴孝之人一拱手。道:“诸位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这些丧葬费用便收下吧。”
回手从王怜花身上摸出几张银票,随手一挥,那轻薄的纸张便像长了眼睛一般糊在那些死者家属的脸上。
肩膀又是一阵剧痛,却是王怜花又咬了他。便轻声笑道:“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舍点钱财行善积德,病好得快些。”
一抖缰绳,骏马奔腾,转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只余无数叹羡的目光还在痴痴观望。
第十三章 死而复生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出了这小小的县城,一路向南,拐进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古道。沈浪这才解下背后的王怜花,将他抱进车里。见他面色格外苍白,一言不发的任由沈浪摆布,便知刚才在群雄围攻之际他虽然不曾出力动手,却也十分劳神疲惫。想他往日飞扬跋扈,终日眼珠乱转,狡黠而神采奕奕,不由心里暗叹。面上却仍是不露分毫忧虑。
拂开王怜花脸上被风吹乱的长发,他轻笑道:“王公子怎么不说话,可还是在心疼那几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