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实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忸怩的回道:“贫道鲁莽,先前听师门里说有个叫孔琴的弟子受了公子的蛊惑,暗中为公子效命,公子过后杀他灭口。又有个唤作小五的弟子,迷恋公子美色……啊,风采,迷恋公子风采,被公子骗到荒漠之地害命……当然,这都是谣传。贫道误信,实在有愧。”
王怜花“啧”了一声,笑道:“我并无一言解释,你如何就自己释然了呢?”
明实蓦地红了脸,更加忸怩不安,盯着自己的鞋尖答道:“今日得见公子这般品貌才智,何以须得勾引他们。必是那班不成器的自作多情,稀里糊涂的丢了x_ing命。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便嫁祸公子……”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怜花听了这话,便得意洋洋的看了沈浪一眼,仿佛在提示沈浪占了天大的便宜。
沈浪亦是回以温柔一笑,以证道士所言非虚。这二人眉目传情,全然不理会众人目光,磊落到惊世骇俗。
杰克轻咳一声,道:“这厮偷了我师门一批珍稀药材,我一路追查,总不得线索,不得不联系师兄联手调查,这才千辛万苦找到贼赃。幸有师兄相助,否则在下必沦为师门之辱。”
王怜花听闻此言,收起笑容正色道:“此次虽已追到贼赃,但药已流出大部,你监管不力,按照师父留下的遗规,一顿重责,是免不了的!”
杰克垂首道:“理应如此,不敢推辩。”
沈浪此时却笑道:“王公子向来豪放不羁,却想不到也有墨守成规的一天。”
王怜花傲然道:“该守的规矩我自然遵循,何以把我说的像毛头野人一般!”
沈浪立刻接道:“正是,王公子与在下约法三章,遇事要互相说明,不得擅自行动。此次却不告而别,害我费劲心力的找寻。这顿重罚,也理应诚心接受。”
王怜花一双桃花眼立刻瞪得滚圆,红润的嘴唇半张半启,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沈浪设套,天衣无缝。
那杰克见师兄尴尬,立刻解围。一把将那假冒王怜花的“桃花公子”抓起,拎小j-i一样拎到二人面前。厉声喝道:“你姓甚名谁?师从何派?如何破解我门中奇门遁甲之术,入得密室盗取丹药?如何知晓王公子容貌,仿冒于他?是否尚有同谋?大笔敛财意欲何为?今若不从实招来,倒要你识得真正的王公子到底是何等手段!”
那男子扮作王怜花时强做优雅,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如今失掉了那张面皮,本来面目十分平庸,加之吓到涕泗横流,抖如筛糠,那绯红华服下的身段也变成一副瘦弱畏缩的残躯,令人看了十分之倒胃口。
只听他哭哭啼啼的求饶道:“各位大侠饶命!小生只是个进京赶考的文生。只因途中误入青楼,被那姐儿鸨儿掏空的银子。正为难处,路遇一位伍公子,他给我二百两银子,让我冒充这位……这位王公子,并且告诉我王公子一些惯常喜好,让我扮的像些,事后还给我银两。小生一时鬼迷心窍,就依从了他的摆布……各位,各位!那二百两银子小生分文未动……还有,小生自从扮了这个妆容,深得许多姑娘青睐,她们送了我许多金银首饰,邀我共度良宵……那些我都没动,送与各位大侠,万望饶过小生这一次,小生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王怜花差点被他气笑了,道:“原来你不仅用我的名头骗财,还附带骗色!”
杰克却问出关键:“那伍公子何在?”
那文生哭丧着脸道:“伍公子拉我做替死鬼,自己则扮成小厮。你们进来的时候他候在门外,此时早就跑了。”又哭哭啼啼的求饶,悔过之类的言辞。
明实马上开门查看,整个客栈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小厮半个影子。不由捶胸顿足,直呼大意。
沈浪道:“道长不必懊恼,我见杰克苏兄弟在门外抱他大腿的时候,偷偷捏了一下他的屁股,应该别有文章。”
明实瞠目道:“杰克苏,你既知他有不妥,就应当时将他拿住,占那一下便宜,又有何鸟用!”
这话说的粗俗,一直在一旁云里雾里的苏叶却觉得有趣,咯咯笑出声来。
王怜花孩子心x_ing,也跟着笑起来。直笑得那海外血统的年轻人白净的面皮泛出血红来。
沈浪倒不笑,反而耐心解释起来:“道长误会了。我是想千面公子善于用毒,但凡了解一点他的对手绝不敢与他近身相斗,就连他碰触过的东西也可能毒人于无形。我想他的师弟杰克苏兄弟也必精于此道。”
王怜花白他一眼,啐道:“沈浪你是夸我呐还是损我呐?”
杰克忙道:“我但是只是见那小厮略有可疑,便不曾下些猛药奇毒。只是将些过个一时半刻就会浑身奇痒的药粉拍到他身上。此药绝不致命,但也绝不会好受。本想询问完这个冒牌货之后找他佐证真假的,不想他才是正主。算来他也跑不太远,药效发作时,他应该会回来求解药的。”
明实这才了然,道:“如此甚好,那咱们还是继续审这囊货罢。”众人注意力便又回到冒牌货身上。
殊不想这货倒是心大,一时不理会他,他竟然跪在一旁,低头睡着了。明实气得踢他一脚,喝骂道:“提起神来答话,别装死!”看他用力不曾甚猛,那冒牌货却顺着他的力道,像一截枯木一般,“咕咚”一声倒下了。
这一倒正倒在苏叶的脚边,苏叶低头一看,只见那人面色乌紫,七孔流血,一双死不瞑目的死鱼眼直直的望着苏叶,直把孩子吓得一声凄嚎,满怀的桃花也失手扬了个天女散花。
忽地青影闪过,沈浪凌空跃起。也没见他怎样动作,那些艳丽绯红的花枝便已被他收进怀中,连一片花瓣都不曾落损。一同扎进他怀里的,还有吓傻了的苏叶。她颤抖着小身体,带着哭音叫道:“叔叔,我怕!”沈浪没说什么,只拿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
王怜花没好气的说道:“人都死了怕什么!活人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