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Raphael ...
P.S 本章加百列是世界A的加百列, 时间线接70章。
米迦勒站在窗前, 眺望着远方已经落败的城市，还有潇潇树木。他能够看到远方长满藤蔓的高楼，能够看见在公园里自由穿梭的野兽，还有在大街上缓慢行走的行尸。
这个城市荒废太久了，已经不再属于人类了。
“不需要十年，这个世界就会恢复成它应有的模样。”米迦勒没有回头, 天使的荣光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在场证明, “你瞧, 没有喧嚣和吵闹，我们是最高的主宰者，这样不才应该是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么？”
拉斐尔站在门口皱起了眉头，侧脸去看加百列, 可加百列只是瘪了瘪嘴，给他做了个可怜巴巴的动作。加百列这让的反应让拉斐尔挑起了眉头，说不上生气, 但是对于加百列有事情瞒着自己，他总归是不开心的。
“好吧, 好吧！”看出拉斐尔的不满，加百列举起手做投降状，“你知道的，毕竟是麦克嘛。”所以他怎么想的我又不是路西菲尔，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你真没用。”听出加百列潜台词的拉斐尔略带鄙夷。
对于拉斐尔的嫌弃，加百列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真的？这么残忍？”即便知道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拉斐尔, 可毕竟也是拉斐尔啊，“麦克疯掉了，你总得让我给我自己保留点儿理智吧，拉斐尔？”
“你还真敢说啊，加布。”米迦勒回身，对于加百列的嫁祸早已习以为常，“你好，拉斐尔。”他看着拉斐尔，眼神无悲也无喜，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连口气都是平缓到没有起伏的语调，“很高兴能够看到你的荣光恢复。”
给了加百列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拉斐尔回头看着许久没见的兄长。然而……
“你真可怕，麦克。”看着一脸正气凛然，腰板笔直如军人一般严肃的‘迪恩’，拉斐尔只觉得浑身变扭，“还有，你能不要随时随地都散发着你的荣光么？收敛一下，我现在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
天使们辨别彼此的方法便是荣光，大多数时候他们会把荣光收好，将自己变成一个有着白色光圈的球。然而此刻的米迦勒，完全不收敛自己，在拉斐尔的视线中，就是一顶上万瓦的白炽灯，可以与太阳肩并肩了。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米迦勒缓缓地说着，收敛了自己的荣光，“我不会拒绝。”
这话让拉斐尔起了一身的j-i皮疙瘩，他从来没有见过米迦勒如此说话。对于天堂第一战士来说，米迦勒的话从来都是‘命令’和‘要求’：他疯了么？
拉斐尔扭头，用口型对着加百列无声的问道：这么肉麻？
加百列对为什么拉斐尔有如此反应十分的了解，他咧嘴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拉斐尔，像是千万年前他们在大哥面前吐槽他们的兄长一样。耸肩，然后做了个‘我也没办法啊’的动作：他前些日子甚至主动问我是不是太累了，让我放假去散心！
工作狂人主动问别人要不要去放假？
“然而你拒绝了。”米迦勒可不是那种看见弟弟们窃窃私语，就会假装自己没看见，给他们一个小世界的好哥哥，“我给你放假的理由是不希望你沉浸在拉斐尔的死亡之中，如果这个虚假的‘拉斐尔’能让你这么开心，那么我就假设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悲伤。”
米迦勒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他的话成功的让拉斐尔和加百列沉默了下来。他们对视彼此，再也无法将对方当做自己的镜面，原本逐渐亲密的情绪渐渐疏远，加百列甚至避开了拉斐尔的眼睛。
对于眼前的景象，米迦勒很满意：“认清现实，加布。”
拉斐尔知道米迦勒没有做错什么，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拉斐尔，如果这个世界的加百列将他顶替成了他失去的那个拉斐尔，那么当他找到黑精灵的匕首后，当他离开之后，加百列所经历的会是更残酷的感情。
他无意顶替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可他同样也不赞同米迦勒的做法：“你还是老样子。”
“实事求是？”米迦勒看着拉斐尔，“如果这就是你想说的，那么是的，我还是老样子。”
“我想说的是太现实，”在路西菲尔堕天，加百列逃离天堂的时候，拉斐尔是米迦勒手下唯一并肩作战的炽天使，他接触米迦勒的时间很长，“有时候短暂的沉浸过去不会让你变得更软弱，麦克。”
“沉浸在过去所拥有的而不看向未来，如果不叫做懦弱，那就叫做无能。既然已经失去了，沉浸又有什么用？”米迦勒不为所动，“过去的时间不会被逆转，只有未来才是真正掌控在我们手中的，这一点我教过你，拉斐尔。”
“我同样也是拉斐尔。”拉斐尔真的很讨厌米迦勒的固执。
对于拉斐尔的暗示，米迦勒不为所动：“但你不是我的拉斐。”
你瞧，这就是问题所在。
米迦勒永远只会看真相，他不会被虚假和谎言所欺骗，哪怕是善意的。他不愿为了真相做出一丁点儿的弯着，只会笔直的穿过幻想，驱散迷雾：“即便你叫做‘拉斐尔’，可你只是个陌生人。”
被米迦勒这么形容，拉斐尔并不生气：“如果你如此坚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能够说服你的人。”他并没有说错，只是拉斐尔不喜欢米迦勒连一点儿幻想都不愿意给加百列留下来，“说服你的那个，已经被你推远了。”
他们在说谁，彼此心知肚明：“你来有什么事情么？”
既然直入主题是米迦勒的要求，拉斐尔自然不会拒绝：“我要被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温彻斯特兄弟。”他看着‘迪恩’绿色的眸子，看着他冰凉且不带温度的眼睛，“还有我的手下，卡西迪奥。”
“啊，卡西迪奥。”米迦勒的声音带了点儿起伏，“真是个忠心的手下啊。”
拉斐尔皱眉，下意识的看向了一侧的加百列。然而加百列第一次逃避了拉斐尔的眼神，他盯着他自己的手掌，哪怕感受到了拉斐尔的目光，也没有抬头。
这样的反应放拉斐尔多少有些伤心。
“他站在了‘人类’那一边儿。”米迦勒漫不经心的透露给了拉斐尔一个让他震惊的事实，“不得不说，他反抗我的动作，还得到了一部分天使的支持，你教出来的这个手下，真的让我很头疼啊。”
拉斐尔陡然瞪大了眼睛，他以为这一场战争是路西法和米迦勒的战争，一如过往所有的‘天启’一样，是他们为了信仰，或者地盘，或者守卫/毁灭人类的战争，可如果站在‘人类’一方代表反抗米迦勒的话……
米迦勒和路西法，都想要杀死人类。
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无论是如此大规模的变异，对人类几近灭绝式的感染，如今如此艰难的环境，还有被非人类生命体所充斥着的世界。
“无论是哪个你，都这么的聪明。”米迦勒看着拉斐尔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看出来了，“虽然我还不至于为了你的死亡迁怒于我的兄弟姐妹们，然而我一直很公平，冤有头债有主。你知道的，拉斐尔。”
“公平？！”拉斐尔是真的被气笑了，“公平就是将这个世界‘我’的死亡，归功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身上？哪怕真正的罪魁祸首明明不是他们？你如果有这个胆量，冲着上帝去啊——”
拉斐尔看着米迦勒平静的面容，向后退了一步：“你已经冲着上帝去了。”如果米迦勒什么都没有做，如果米迦勒不将这一切责怪于上帝，那么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该像过往所有的日子一样，训斥他不应对父亲不敬。
然而这一次，米迦勒太过平静，平静的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第一次，拉斐尔感觉这个世界太过陌生了。不再崇敬上帝的米迦勒，不再愉悦脱线的加百列，不再热衷搞事的路西法，还有那个已经死亡，却好像主导了眼前这一切的那个自己：“你和路西和好了？”
这是过去几个世纪一来他一直在努力促成的事情，拉斐尔忽然期望这个世界的自己在死之前起码坐到了这一点，不然事情就要变得非常糟糕了：“听说你们见到了上……父亲？”
“他不愿意与我和好，拉斐尔。”米迦勒的口气很随意，如同在谈论别人的痛处，“如果他不愿意，那么不和好也无所谓了，他想要做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他。这一次，哪怕是下地狱，哪怕是牺牲我的手下，我都陪着他。”
他已经松开过一次手了，可当他看到失去了半身的加百列之后，他意识到了这个无常的世界，不会有重来第二次的机会。他所说的不要缅怀过去，抓紧未来的未来，如果现在不去做，变什么意义都没有。
“你默许了那些天使的死亡！”牺牲他的手下都会陪着路西，“你默许了路西用那些天使的荣光，补足我的荣光，恢复我的力量！”
“如果能够恢复你的荣光，那么那些天使的死亡，好歹还算有些意义。”米迦勒墨色的眸子看着拉斐尔，似乎不明白他为为什么如此的激动，“如果这些无关紧要的死亡能够改变另一个世界我们的命运，为什么不呢。”
“谁给你的权力，决定别人的死亡？！”怒火在拉斐尔的心底翻滚，“是谁给你的权利扭曲我的死亡，施加给加布，施加给路西，甚至施加给你自己以‘杀死上帝’的想法！”他看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米迦勒，“是谁给你‘抛弃弟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