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闹剧,景衣平静二十多年的心还是泛起了微澜。
谁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掷地有声地表达爱意,哪怕如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无人领会这细腻暖心的情话。
皇帝觉得自己白发又多了几根,摆摆手说道:“有司准备准备,务必明日就成婚洞房。”
几个官员出列领旨,繁忙的公务迅速开展。
景方此时伏地问道:“请降罪臣兄。”
皇帝顺口道:“自然要斩。当年逃脱存活,至今不思悔改,还弄出如此劣毒,几次也不够死的。你作为景桦胞弟,念你近年苦功,不罚你。”
景方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双目空洞无神,缓缓闭上眼睛。“请以臣之功劳,换臣与兄长一并处死。”
皇帝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景衣。景衣看一眼江遥寄,目光里满是怪罪,只这一眼,随之点了点头。
“准。那便斩首示众吧,少些痛苦,也算顾及一场你我父子情谊。”
景桦一直紧绷的脸到此时也没变了样子,深深伏下身去,与景方一同道:“谢父皇。”
江遥寄没有回头,心里却第一次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在镜鹄山时,景桦穿戴整齐,对他露出笑容来,慢慢说道:“那毒是完完全全的成功,我试验无数次,无一失手,只要我寄出那本涂了毒的奏折,忙于批改的景衣一定会中毒,他一定会死。”
景桦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可我还是心软了。当时在桌子上,就在这个位置,我放了两种毒,一种使人昏睡致死,一种使人疲倦易困而毫无毒x_ing。我不停地掐自己断掉的那条腿,想要告诉我自己一切都是景衣的错,他应该死。我把手下叫进来,让他帮我涂毒,他完全不知道这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药哪份有毒,抬手就拿起那无毒的一份开始涂,把奏折弄得不成样子。我觉得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旨意,就对手下说,你把另一份药扔了吧,没用了。”
江遥寄抬头望着王位旁边的景衣,目光相接,他们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江山和苍生万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