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默默认同。
“嗯,知道了。”午晴故作平淡,其实开心到快要原地爆炸。
三人很快到达登记处。
这是一间简陋的小型办公室。摆设简单,一张长椅,一张办公桌,还有一个壁橱,皆是些老旧的二手货。墙皮被人为剥落,其上写着花花绿绿的粉笔字——一看便是顽童所为。地上散乱摆放着几摞资料,无处下脚。
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登记职员。这是个不修边幅的小哥,着一身洗得掉色的灰色工作服,袖口甚至有污黄的油渍,胸前的扣子却一丝不苟地扣着。长相么,颇为普通,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实无值得称道之处。头发乱糟糟,胡子倒是刮得干净。午晴她们进来时,登记小哥正忙着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听到有人来,也没有抬头。
“把人放在那边椅子上,登记填表,谁是担保人?”小哥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推到桌前。
“我。”立秋应声过去。
新人入住,自然免不了登记这一环节,无非是为了便于管理,避免有人试图逃跑。在这方面,登记处的高层很是敏感,毕竟清明的事让他们大失颜面。偏偏老大哥又处处维护那两人,现在又放下这边的事暗中照顾他们。高层们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登记事项较为繁琐,午晴并不打算参与,就告辞了。
她并不急着回零区,于是先去自己的住处。颀长瘦弱的身影穿过长长的走廊,眼神在墙壁上流转,面无表情。墙上贴着标语和宣传海报之类的东西。画像上的老大哥在注视着她,不怒自威,完全不会有人想到这家伙已经沦为捡破烂的女装变态。午晴轻轻一笑,意义不明。
“现实桃花源,理想乌托邦。”
“这是我们的乌托邦,也是大家的乌托邦。”
“乌托邦欢迎您。”
……
午晴心中默念墙上的标语,虔诚地仿佛在进行一场心灵净化仪式。
出了走廊,视野开阔了许多。到处是小型工厂,大都呈方盒状,毫无建筑美感。以前清明就说这里是牛n_ai盒建筑,午晴深感赞同。身着深灰色工作服的工人们忙碌地穿梭其间,做着重复刻板的工作。并没有人抱怨工作无聊,相反,大家各行其是,无人交头接耳。道路平坦,运输车往来穿行,时不时有流浪犬穿过道路。远处是一片农场,规模不大,却至关重要,因为这一片的食物都由它来供应。午晴记得农场的管理人是个刻板的老头儿,许多年前的事了。不知是不是换人了。其实换不换人也无关紧要,就像吃j-i蛋不必认识下蛋的母j-i一样,他们需要的是农场的供应品,何必在意那管理的人呢?
整体观之,这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人人平等,没有压迫,秩序井然,这才是理想世界该有的样子。
午晴向住处走去,看见她的人纷纷向她打招呼,她一一应了。
住处不远,很快便到了。这是一间狭小的单间房,是客厅也是卧室。只有午晴一人住,她也不觉得挤。
午晴推开门,房间意外地一尘不染,想必时长有人打扫。
“超暖心的!”午晴卸下冷冰冰的表情,迅速关门,扑向单人床,滚来滚去。滚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午晴和夏至立秋一样,是老大哥的得力干将,深得老大哥信任。不过也因此被清明称为走狗,好在清明不认识午晴。否则他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午晴在零区待不下去。
光是登记就花了不少时间,接下来夏至和立秋还要带大叔去体检,进行记忆消除手术,然后带大叔熟悉新环境。这些都是必要的。
忙忙碌碌,一天结束了。
大叔正式成为乌托邦的一员,开始了他复制粘贴式的新生活。人们接受起新成员来非常快。不过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总是若即若离。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夏至,人家睡不着嘛!讲个睡前故事给宝宝听好不好?”立秋抱住僵硬的夏至撒娇。
“别烦我。故事?自己想去吧。”夏至冷冷道,机械的电子音在黑暗的房间中回荡。
“啧,真冷淡。”立秋怏怏道,松开抱住夏至的双臂。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立秋心头。立秋当即打算付诸行动。
她猛地抱住夏至的身体,腿不老实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手瞎摸一气。
“喂你发什么疯!”夏至一下子弹起来。
“想调戏你。”立秋吃吃一笑,说道。
夏至不理她,躺下去继续睡。立秋自觉地无趣,蜷起身子在夏至身边睡下了。
这俩人总是这样。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清冷如水。
午晴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才走。饭是夏至立秋姐妹招待的,午晴不免感动一番。
午晴在这里待的时间普遍不会太长,她是唯一的非正式居民,也就是说,不必被强制x_ing看管,自由度相当高。
至于大叔,在此就不多做赘述了。零区再无此人。新的人生在等待着他。
零区的人并不会关心此人去了何处,顶多闲得无聊时拿来当做小料。
如此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大哥的灵感来自《1984》,不过和《1984》里的乌托邦不同(说实话,那种乌托邦在下写起来的话会很难把握),至于如何不同,emmm…没有《1984》那么严肃,没有那么具有现实意义是有的。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本普通的反乌托邦耽美小说罢了。
还有,老大哥根本不老
第6章 第六章
“我时序居然被那俩小崽子给坑了!”时序坐在房顶上愤恨不平地想,钱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搜刮一空。
她倒也不是特别生气,只是单纯想要有人安慰自己而已。偶尔耍耍小脾气是“女人”的特权对吧?至少时序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时序姐,别生气啦。”清明仰头朝时序喊道。
时序保持自认为非常惹人怜爱的姿势,默默撇了一眼下面的两人,又赌气般转过头。
这下清明还未发作,谷雨先不爽了。
“我哥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啊?不就是借你点钱给那女人交住院费吗?又不是不还你了,啊?你搁那儿干啥?拿出点男人的气度来行不?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哼!”谷雨的嘴跟加特林似的哒哒哒怼了一通,仍是难解心中不平。
时序被怼得一愣一愣的,委屈道:“我一受害者还是我的错了?”
清朗的声音里带了点颤颤的哭腔。如果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一定会有一火车皮的男人被其迷得团团转。
一滴晶莹莹的泪珠自眼角悄然滑落,略过清瘦的脸颊,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滴落于地,破碎点点星光。那哭得是一个梨花带雨呀,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可真让人心疼哟。
“时序别哭,你一哭我就慌了神。”清明自顾着安慰,自是没看到时序刻意隐藏的得逞微笑。
谷雨看着自家傻老哥,嘴角直抽抽,又愤恨地瞪了一眼时序。意思很明显,我老哥的视线全在你时序身上,凭什么?那是我哥哥。现在我非常嫉妒,哄不好的那种。
“哥你别被她骗了,这家伙没心没肺的。”谷雨一把掰过老哥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清明来不及反应,然而下一秒便无意识发动技能——
真·奥义·清氏茫然!
那一瞬,如来自西伯利亚的迅猛寒风掠过无边旷野摧枯拉朽般肆虐了谷雨的心脏。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谷雨猝不及防,还未来得及反击,瞬间被萌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浮上脸颊。
“小雨,你脸红什么?”清明微微歪头,疑惑道。
可恶当事人竟毫无自觉,这种可耻的无意识诱惑行为对于一个未成年小处男来说有多强的杀伤力你知道吗清明?
“还不是因为你啊,笨蛋老哥!”谷雨推开近在咫尺的茫然脸,嗔道。
茫然仍在持续,谷雨故意移开视线,否则真要克制不住自己做些什么了吧。
房顶上的时序偷偷笑着,谷雨什么心思时序早已看在眼里,她也不点破,看热闹谁不爱呢是不?
“不许笑!”兄弟俩异口同声,“还没收拾完你呢。”
时序没辙,蠕动身体着爬下来,走到清明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明本就够高了,一米七几的个子,时序比他还高,再穿身女装,显得颇为怪异,不过好在大家也都习惯了。时序眉毛拧得跟天津□□花似的,盯得清明心里发毛。
“唉,”时序轻叹,伸出手揉了揉清明的头发,惆怅道,“清明啊,我跟你说实话吧……”故意欲言又止,便是为了引起清明的兴趣。
如她所愿,清明上钩了。
“怎么了?时序姐姐。”清明似乎预料到了不好的事情。
谷雨依旧警惕地等着时序,时序故意无视了他小猫护食般的眼神。
“你忘了么?我们还欠着镜谪老师的钱没还呢。”
“你们什么时候欠他钱了?”一听镜谪,谷雨便感到不安,质问道,“时序,你又撺掇我哥干什么了?”
那家伙可是干那个的,欠了他的钱,莫非是买了奇怪的东西?
“还不是为了救你,被他推销了一堆情趣用品。”时序噘嘴道,单手叉腰,用手指戳了戳谷雨的额头。
“不要突然说那个词啊!”谷雨脸红得像猴屁股,怒嗔。
“哦呀,小处男好纯情呢。”轻佻的语气让谷雨恨不得钻进哥哥的怀里。
清明很神奇地领会了谷雨的心情,温柔地将弟弟搂在怀中,轻轻抚摸他的头。谷雨乖乖任他进行爱的抚摸,相当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