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恶狠狠地咬着牙,一言不发,看着穿着华贵青衣的男人抱着小孩出去了。
他其实已经很厉害了,不然不会被派出来执行这个任务。
但是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就像厉鬼一样,满手鲜血,满身杀气。
若说武功j.īng_妙,内力多少,可能也就和堂主差不多。
但是即使是他们这些以杀人为业的人,也没有那满身的血气。
不过,即使他再厉害,也就和堂主差不多,在山庄里,堂主有十几个,他就这么进去……
起都起不来的人y-in毒的舔了舔嘴唇。
看着倒是细皮嫩r_ou_、眉清目秀得很。
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
杨子归可不知道被他打的就剩一口气的“小喽罗”还在惦记着他怎么不得好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怎么哄好小孩。
自从他自作主张说要去那些人的老巢看一看的时候,小孩就生气了。
等他说要把小孩j_iao给别人养一段时间的时候,杨彩琼觉得怒火像十八层炼狱的鬼火一样,越烧越旺。
杨彩琼也算是个有些灵x_ing的人,他是知道的,杨子归把他送到别的人那里,是因为要保护他的安全。
虽然面上杨子归说的狂妄,好像谁都对他没办法一样。他虽然面上不可一世,但是是知道那个组织有多么难以打败的。
若是在之前,他没有那一番奇遇的时候,别说是打进老巢,就是那一堆喽啰,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就算是他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是那种会轻敌的人,每时每刻都有着十分的戒心,这就是他活到今天的要诀。
杨子归一个人去挑战是一回事,就算他死在那也无所谓,但是带着小孩一起送死是另一回事。
别的不说,他的祖师爷,现在才八岁啊。
他就算是绝世大魔头,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杨子归是铁了心要去闯一闯传说中的地狱,也是铁了心不想带小孩。
小孩本来一分的不满,现在变成了十分的不满再加上委屈。
杨彩琼难得闹一次脾气,却让杨子归彻底没了主意。
小孩生气和别的人不太一样,他不会大喊大叫,也不会哭泣挣扎,他就静静地坐在窗边,一言不发,但是从眼睛到整个单薄的身体,都显出了十二万分的孤单寂寞,就像一个流浪多年无家可归的老人。
真不知道小孩是经历了什么,才有这么浓重而又深厚的悲伤。
他那样坐着,好像聚了整个世界的悲哀。
那股悲哀卷化成龙,直接击中了杨子归的胸口。
杨子归实在无法,去抱起他送到床上:“你这伤刚刚好一点,就去窗边受冷风,命还要不要了?”
小孩没有说话,一整天都是抱来抱去的,他都习惯了。小孩就幽幽地看了杨子归一眼。
那一眼,就看的杨子归缴械投降。
他叹了口气,轻轻捏了下小孩的脸蛋:“你呀,我必须得去。那小大夫和他的老母亲不能白白惨死,我必须得去帮他们报仇。虽说这世道乱得很,但是他们本来生活的就算不安稳,也算是还保着一条生命。现在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连同老母一起,一个身首分离,一个被剥皮,全都惨死。若是我们不帮他们报仇,那这两人,就白死了。这世界上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了。”
杨彩琼听出了他声音中的苦涩,抬头看他:“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用把自己搭进去吧。”
杨子归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说话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你要相信我啊,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杨彩琼就一直瞪着他,眼睛里慢慢积满了水汽:“你知道的,那些人有多厉害,有多心狠手辣……”
他一个还没有杨子归的腰高的小崽子,语重心长地念叨的样子好笑又窝心。
杨子归笑得越发柔情:“你呀。没事,你相信我,我又不会进去和他们车轮战,我就是去报个仇就出来了。你信不信我?”
杨彩琼看着他越发深邃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点完了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刷”一下就脸红了。
杨子归是真的从来没这样过,柔情似水的样子,若叫那些被他打爆了的名门正派看到了,肯定以为见到了鬼。
这个魔头怎么有这么温柔的表情?
他若真的想要温柔,谁都抵抗不住。
现在的杨彩琼可以作证。
他就觉得什么都没关系了,什么都可以答应。
没有原则。
不过杨子归这个人,生平第一次温柔。
他倒是没什么龌蹉心思。
一辈子都这样过来了,没什么值得记忆的,也没什么人值得他这样哄。
现在也就这个年幼的小狼崽子。
也确实有用。
原来无牵无挂的魔教教主现在被耳提面命的要好好保重自己,带着这个小孩就像带了个老妈子。他居然没什么不愿意,带着一脸笑意听小孩唠唠叨叨,然后把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第19章 十九
其实两人在这都无亲无故,尤其是杨子归,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他原本就多疑,相信的人更是少。这次要托付的可是他的宝贝,他少不得要细之又细的反复推测。
最后还是回了青田镇。
不知怎的,青田镇在这乱世,就像一方桃源,外头的人步履匆匆,面容冷漠,周身都带着有今天没明天的凄惶。而镇子里的人,生活安宁稳定,小孩子遍地跑。
除了那个已经身首异处的王大员外,镇子里都没有恶人。
所以也没有能打的。
就小孩那三脚猫,已经算是打遍全镇无敌手了。
所以把他送回去,也算是个安全的地方。
把他送回去,托付给魏老头儿的邻居,林子归又匆匆忙忙的出了镇子。
他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虽然不知道那山庄具体在哪,但是他知道那山庄里的人在哪。
杨子归是魔头,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等着被带进去,那不是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