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反,一直停留在懵懂冲动的少年期的屏翳,就很不耐烦他念叨这些,抬手打断了他:“圣人你就直说吧,设计把我们引过来是为什么?”
屏翳这声“圣人”略带讽刺,但是却可以看的出,他和这位传说中与魔神势不两立的先圣关系还不错,至少还是可以随便嘲讽的关系。
在这两位大神面前,杨子归安安静静地捧着茶杯,决定当个倾听者。
公孙轩辕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说出了无数人都在追求的一个真相。
他瞪了屏翳一眼,第一句话却是和杨子归说的:“你问我是不是公孙轩辕,我可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可以算得上是,也可以说,不是。”
他这一段顺口溜似的话彻底把几人说蒙了,就连平时跳脱的屏翳都放下杯子认真听起来。
这位人间留名的先圣,面对着两张写满疑惑的脸,慢慢地说:“其实你们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天道分、身……”
千年前,洪荒平定,魔神连同人类互相争斗,自相残杀。为了己方的胜利,每一个部落,都需要强有力的后代,而那些孱弱的、先天不足的,就被驱逐出去,自生自灭。
当时世间有无数个部落,被驱逐的人岂止万千,他们为了自救,联合起来成为了一个部落,因为其地处中部,因此被叫做华夏。
天道有感于这些人的自强不息,决定给与他们活下去的本事——才华。
而那个第一个带着才华出生的人,被赋予了天道的一缕神魂,带着天道的智慧结晶,生来不凡。
这个人,就是公孙轩辕。
他通过各种各样的研究,发明了许多的武器和生活用品,凭借着生活用品征服了一半的部落,又凭借着那些超前的武器,打败了另一些部落。
因为他改变了整个九州的困局,因此他被世间饱受战争苦痛的人们赋予了极高的信任与仰慕,他是整个世界的英雄,又被称作“天下之势。”
天道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缕神魂竟有这样的成就,索x_ing就顺水推舟让他统一了九州。
最后一个战胜的,就是九黎部落。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作为天下之势,他有数不清的追随者,这其中不乏能力高强者,也不乏绝顶聪明者,而那一边被判定为反叛者的蚩尤,大败。
那时的公孙轩辕与蚩尤虽是敌人,却也是难得的知己,他认为,这世间除了蚩尤,无人配得上与他为敌。虽然注定要有那一场逐鹿之战,但是英雄相惜,他打败了蚩尤,却封他为战神,命四海朝拜。
蚩尤身为魔神,不死不灭。但是他一心守护的九黎不在了,他心如死灰,谢绝了封赏,隐匿于世间。
而公孙轩辕统一了九州之后,顺应天命,建立了大夏金朝。
一直到这里,都还是世人知晓的历史。
之后的命运改变的突然,猝不及防。
在他建立了大夏金朝后,曾经见过天道。
天道告诉他,朝代更替,是写在命运轨迹里面的,谁都无法改变,所以哪怕他建立了这个朝代,也无法千秋百代,至多几百年,就会被别的朝代取代。
其实轩辕氏是无所谓的,他带着世间独一份的才华,这些事他如何不知晓?甚至因为这一份才华,他看得通透,若没有朝代更替,这个世间,岂不是腐朽如无根之木?
所以他接受了。
但是有人无法接受。
那是他的得力下属,旱魃。
旱魃本属于十大魔神之一,却为轩辕氏的才华所折服,宁愿做一个马前卒,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是他到底带着魔神的骄傲。
魔神是天道的儿子,是世间最独一无二的生物,是得天地之造化的奇迹。
他们从心里看不起那些浑浑噩噩百年的人类。
洪荒时代的乱战,多是从此而起。
经历过洪荒时代的旱魃,也不例外。
甚至作为千年僵尸,僵尸的头头,他以人类为食,最是看不上这些朝生暮死的小东西。
而现在,他要面临一个事实,他辛辛苦苦、出生入死建立起来的王朝,几百年后就要被取代?还是被他看不起的人类所取代。
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疯了。
旱魃阅尽天下典籍,想要找出一条改变前路的方法。
但是,朝代更替是“写在命运轨迹里面”的,这就意味着这是必经的前路,是无法改变的,无论是谁,甚至天道,都不可。
天下典籍,都没有办法。
可是,他最终,还是做到了。
或许是因为孽缘,或许是这一片九州大陆必经磨难。
他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却给九州带来了千年的战乱。
这一次甚至比洪荒那一次更为严重。
若九州百姓无法自救,或许,这片世界,就要重归混沌,等待百万年出现下一个盘古。
一切重新开始。
公孙轩辕的故事讲得没头没尾,有记载的那些他说的详细,尤其是和蚩尤的惺惺相惜,以及和屏翳的相爱相杀,可是重要的地方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比如,旱魃是如何得知他和天道的谈话的?
比如,旱魃是如何做到让大夏金朝延续千年的?
再比如,他说的他如今算是公孙轩辕,也不算是公孙轩辕是何意思?
杨子归和屏翳对视一眼,只觉得原本就晕晕乎乎的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简直恨不得打那老头一顿让他把话说个清楚。
公孙轩辕却拿起茶杯,不肯再说,只道:“心魔眼中有万象。”让杨子归自己去探寻。
杨子归微眯起眼猜测:“或许,我进入心魔眼,就可以得知当年的一切。”
屏翳沉吟片刻,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些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什么话也不说个痛快。我陪你去试,区区一个心魔眼,还奈何不了我!”
他这话说的霸气,却被公孙轩辕伸手拦住了:“这心魔眼,只能他一个人进去,你们都是进不去的。若是硬闯,那就是前车之鉴。”他伸手指指上面飘飘d_àngd_àng地自惠和伤的只剩下半具身、体的辛欣。
杨子归握紧了扇子,觉得他这话说的微妙。正要和他好好探讨一番,却被屏翳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