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热爱凑热闹的宫九见此也是诡异地笑笑,人模人样地坐下和花满楼套起了近乎,就算看出七童的心不在焉也不在意,反而因为此刻的心神不宁,他获得了不少感兴趣的情报。
不发病的九公子真心是看似人品优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一枚,哪怕是花满楼的直觉,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还是很快被攻陷了不少,就算忧心师傅的事,也渐渐被人带出了焦虑,同时也对九公子产生了好感。这简直让一旁的叶瑛不忍直视——唉,面对花神都不好意思说别人坏话怎么破?
且不提叶瑛如何忧心忡忡地为花小绵羊入虎口而担心,此刻花满溪的处境确实不怎么美妙。
“我真的没事……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能不知道吗?”花满溪苦着脸,虽然很享受东方不败的服务,可是这故意加了黄莲的苦药汁还真是难喝,不愧对中药的名声。
“不是说医者不自医?”东方不败放下碗,倒是没硬灌,但神情淡淡,“难道你没什么和我说的?比如……多才多艺武功高强的花谷主,怎么莫名其妙在自家地盘被刺伤了?”
这略打脸的话让花满溪无奈了,理论上来说,不怀好意的人他是不会放进万花谷的,而且还有系统的红名提醒,他自然以为高枕无忧,可没想到这次小九是从友好的绿名过度道黄色的中立,最后出其不意地成了带有敌意的红名,于是就这么被坑了一把。
花满溪神游了,当金九龄带着杀气刺杀他的时候,他是惊怒的,虽然不否认可能有些愧疚,可毕竟不能与自己的性命相比,而且他自问还算问心无愧,若不是金老爷贪欢好色又蹉跎人,恐怕也不会被看不起的女子开了仇杀。
他随即想到,即使他所作所为有不妥当的地方,可毕竟帮助金夫人和小九本人洗脱了罪名,而且还收为弟子教导,可谓是仁至义尽,却不成想被信任的人捅了一剑。
本来花满溪是真的准备和金九龄断了往来的,不过想想这孩子的年龄,按照前世的未成年保护法还不负刑事责任呢!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他冷静后反省了下,也察觉到了其中不对——不说别的,这听起来像是杀父仇人的口气绝对被人蒙了!
结果自己还牛头不对马嘴地闹心虚,恐怕就让人误会了……简直和段王爷以及乔峰的对话一样,坑死人了。
“……我不小心大意了。”花满溪避重就轻,按着阿柏的性子,恐怕知道凶手的第一时间就一根绣花针上去了,故此还是错开了重点。
“你不说以为我不知道?当我傻?”东方不败冷笑,“你这么横着回来了,你那个小九徒弟还昏着被人抬进来,真以为没人清楚?”
“额……横着什么的听着不太吉利啊。”花满溪讪讪一笑,“而且,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无论什么缘由都是一样的,他既然做了这事就要承担后果。”东方不败神情冷然,“何况,若是你不作出个交代,往后怕是人心浮动,人人都敢这么做了,这先例不能开。”
“我知道,但是……”花满溪叹气,他回过神来知道这其中有不对,但犯错必须罚,而如果真按规矩惩罚……
这伤害师长悖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罪名,恐怕聋哑村就要迎来新客人了。当初他特意宣扬聋哑村也不过是为了震慑,当然,要是米分燕子他倒是不介意把人丢里头,可让小九成这样他怎么忍心?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东方不败见花满溪的犹豫,口气也冲了,“要是你出事了,有想过我么?哼,就是现在我也恨不得把那小子大卸八块。”
“阿柏,我知道分寸,往后……金家的产业也该有人打理了,就让他自去吧。”花满溪顿了顿,又道,“还有,在外不得以万花弟子自居。”
他觉得这算是比较严重的惩罚了。他也知道,因为观念不同,在古代不孝是重罪,尊师重道是纲常,所以哪怕是花满楼知道了小九的行为恐怕也不一定会有多同情,若是无忌这种从小被灌输着正人君子,道义纲常的知道了,恐怕他们往后兄弟都没得做——此事对照宋青书那倒霉孩子的遭遇就一清二楚了。
“不带他上六扇门了?”东方不败眯眼,觉得这变相的逐出师门也够了,不过还差了那么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无情他们套近乎的心思。”
“他若有本事便自去,没本事就守着老本便是。”花满溪拉过东方不败的手,“我难不成像是那么宽容大度的人?不追究他一头热的冒犯是一回事,但帮助他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往后这小子若是有什么麻烦,你可也不能乱插手。”东方不败满意地点头,心里开始暗暗盘算怎么开始使绊子。
教主大人皱皱眉,有些嫌弃自己的婆妈,但想到往常那孩子还算嘴甜,就算是小猫小狗养在身边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个大活人?思及此,他暗暗想只是磋磨一般算了,至少给留条命。唉,都是跟着家伙混久了,连他的手段都这么柔和了。
“你高兴就好。”花满溪看着东方不败消气,也送了口气。
他现在是在不必在床上躺着,只是大家都不放心,那不科学的愈合能力也不能随意露出,因此他也只能听话了。
“我高兴就好的话……”东方不败笑的温柔,端起温良贤淑的架子端起了药碗,“满溪,你是不是该喝完这药让我高兴高兴?”
花满意用深沉忧郁的目光与教主大人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败在了那一抹嘴角弯起的弧度下,认命的一勺一勺把药喝了——这就是东方不败的高明之处,这东西一口下去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要一口口喂,让人把这销魂的苦药汁子平常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