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些什么?”不经意地,章怀景琰在身后拥住越滕的腰身。
倒是不过两个月的身子,便是摸上去也没有什么的区别,只是越滕能够稍微感觉到体力上的流失。章怀景琰却是亲昵了许多,不似往日的索求无度,更多时候两个人靠在一起是温柔的流连的耳鬓厮磨着。
当然,现在的越滕自然是经不住折腾的。
只是章怀景琰不问,他也不会去说。
“只是一些列兵之计罢了。北疆靠近蛮族,我还是把一些经验记录下来比较好。”
既然入了后宫,越滕就不能再自称为臣,妾字他自然是说不出口,章怀景琰也就依着他的性子自称为我了。
“也对,你在北疆呆了那么久自然要比别人熟悉的,至于你现在的身份去不了边境,为边庭做点事情也是应当的。”
至于什么身份,章怀景琰没有明说,两人自然是想不到一起去的。
章怀景琰以为自己做得事情足够明了,即便是不能明说,但后宫之主的位置是为他留着的,那人即便是没有感激涕零也应该安安稳稳的守在自己的身边。可越滕的心里却是一阵黯然,不管是亡故的大将还是后宫的禁脔,他都绝不能出现在他本该出现的位子上。
章怀景琰却是兀自感叹着,“当年陆家的小少爷要是有你这么负责,与北泽一战倒也不至于如此惨败。”
“陆家?”那场战役朝廷销毁了全部的证据,只留下一句守将不敌进而惨败的结局,越滕知道口耳相传的一些话还是可信的,尽管真实度不高。陆家的小少爷便是那场战争的领将,一个被史官抹杀被族谱除名了的可怜人。但章怀景琰嘴里吐出的名字却是让他心痛。
他说,“陆家嫡出四子,陆裴清。”
陆裴清……
原来那个人姓陆,可他却从没有在靖王府提起过,就连侍女见到他也是称呼裴公子,怪不得自己在南钊依然无法打探到那个人的身世。可那个如墨的男子,为何宁愿落到这般下场?
“也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越滕感叹道。
章怀景琰有些不喜却不知为何,只是淡淡的问他,“你见过陆裴清。”
越滕点点头,“在北泽,他过得不是很好。”
“后来呢?”
章怀景琰想到自己第一次遇见越滕的时候大约也是在北泽的地境,不知自己的枕边人跟北泽有什么牵连。也罢,若是细作边境这些年早就该露出马脚了。
“已经故去多年了。”越滕感慨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裴清的死状他还是记得很清楚。想来那人也是将才,他不该爱上,不该因为一时私情而手下留情,否则,也不会深陷冰冷的靖王府,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那另一个人呢?
越滕没有见过却绝不会忘记的,那个大概唤作是“洛儿”的男人。
他终于是连自己的生身之人音容相貌姓甚名谁都不知。
“朕听闻你跟陆裴清还是颇为相似的,若不是如此,陆老将军怕是也不会随随便便提携一个连身世都不清楚的人。”
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越滕接道,“陆老将军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任人非亲的人,否则先皇也不会如此放心地将边境几乎放任地交到将军的手上了。”
“你这是想说自己的战功绝对真才实学了?”章怀景琰恶趣味突然上来似笑非笑地转过身去,“那朕倒是要问你,今日若非是此等情形,你会不会留下来?”
“木已成舟,陛下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越滕暗地里想着,若不是为了他留下来,仗剑天下岂不是逍遥快活?
这边的反应确实太过冷淡了一些,章怀景琰刚想要斥责却看到那人的脸色有那么一些的不对劲。不管两个人表面上有什么样的矛盾,章怀景琰还是能够始终一副三好男人的形象,时刻以媳妇的身体为重。所以刚才还有点锋芒的语气马上温柔下来,只后悔为什么没有叫御医来常驻。
而这边越滕却是摇摇头,沙场点兵时又能如何?哪像现在只是站了大半个时辰身子就开始发软了。大概是快到有反应的时期了罢,越滕想着,若是现在身子就已经虚耗了的话,自己怕是连十月怀胎都等不到结束了。
“琰儿……”越滕在心里默默地呼喊着。尽管他着一生只有在北泽的那段时间才真正这般地唤过那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越滕靠在床边努力回忆着。大概就是在回到南钊之后吧……
他居然想到的是回到。
北泽的靖王世子,竟然会觉得这里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可也终究是无法,那个人,毕竟是南钊的帝王啊。
第5章
若不是北泽的来使,越滕想,他这一生都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不会再有半点的瓜葛了。只是那个人的面貌他绝不会记错,所以他才会让侍者设法送出去那个东西。
或许是命数将尽才会分外地怀念亲情罢,越滕不由得苦笑。只可惜那个人故去这么多年,家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呢。
靖王府的东西他是不敢带在身上的,当年离开萃城的时候就已经舍弃干净了。但总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消失的。或许是蛮荒的民族,北泽的世族领土观都很强烈,也正是因为如此,越滕才会记得当年靖王府随处可见的徽饰。
至于靖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