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统领于他们有恩,所以他们才会跑来干这一笔,虽事前就说好了只当自己是死士来的,但这些个兄弟不是死在前线的战场之上,而是死在这权力倾轧之下,难免让他感到太过悲哀,而贺统领说过,只需干成了,便给他的这些老弟兄们都弄个新身份,回头归家去做个富家翁。
叶无莺早就猜到他会答应,因为这些人的眼神一看便知道根本不是死士,死士不会有这样充满希望的眼睛,于是,他赌这位首领舍不得他的这些个兄弟们死。
“好!”他最终还是说。
楼上最里面的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个头娇小的女子走了出来,饶有兴趣地倚在栏杆上朝下看来。
青素却目光一凝,径直朝她看去。
那个女子却不怕,她本就不是原本的样貌,而是易了容来,不仅如此,她还易容成了一个面容娇美的小姑娘,叫人一看便知,这世上绝没有这般年轻的九级武者,明显就是个易了容的高手,难得的是,她那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竟是丝毫瞧不出岁月的痕迹,同那易容的年轻相貌很是吻合。
那边走出来一个体态彪悍的军汉,单看体型的话,足有两三个叶无莺那么大,且面容狰狞,脸上一道刀疤从左耳横过去直到右嘴角,皮肉翻出,很是难看。真正受过伤的就知道,脸上有刀疤根本不可能还维持着脸部原本的模样,甚至增加什么所谓的“男性魅力”,只会让脸部变形,使得长相更加丑陋可怖。
这会儿站出来的这个,就是一个足以吓得孩童夜哭的可怕大块头。
叶无莺却微微笑了起来,友好地问:“你用什么兵器?”
“枪!”
他用的是军中最常用的那种长枪,而不是灵力枪的枪。
两截拼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挺枪而立,顿生一股子悍勇无畏的气质。
叶无莺觉得有些可惜,用这种本该拼杀在战场的人来做这种事,太可惜了。
然后,那支长枪犹如毒龙出水,打着旋儿朝他袭来,在整个大厅内都卷起一股狂冽霸道的旋风,直接将不远处的两张桌子绞了个粉碎!
有点水平!
叶无莺手中的长剑举重若轻,后发先至,“叮”地一声,因为瞬间风平浪静,众人都生出一股子难受的感觉。
那位首领的脸色阴沉下来,因为他发现,他派出的那位恐怕不是叶无莺的对手。
他们这一方恰好五级的确实不少,他见叶无莺轻而易举地胜了第一局,却不曾伤他那位兄弟的性命,顿时松了口气,第二位却派出了一位手持灵力枪的炼气士。
叶无莺直接摇头,“最好还是不要让炼气士来。”
“这是为何?”
“炼气士的身体太脆弱,怕是扛不住我的一击。”他十分诚实地说。
那名拿着灵力枪的炼气士朝他怒目而视,“当我是这么好让你近身的吗?”
叶无莺柔声说,“相信我,还是不要尝试的好,你手上的那把枪并不能拦得住我。”
本来炼气士靠武器之便,是比同阶的武者更强,但是这是在正常的情况下,黑殷赵氏的武者那压根儿就不正常!他们真正提起气一击爆发,根本是炼气士无法拦得住的,而这一击之下,炼气士很少能逃得过。
对方的首领却信了叶无莺,最后,另派了人与叶无莺打过。
这是个用刀的高手,用的不是普通的刀,而是长柄马刀,不仅舞起来虎虎生威,而且力道之大能劈山开石,刀风割面刺痛难忍。
叶无莺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假话,他确实昨天才突破到五级,但是,却并不是真的是身为五级武者的第一天,他曾在五级这个槛前停留了两年的时间,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磨砺,但是,他绝非那种刚刚突破还不能掌握自己能量的青涩新手。
同这些个军中高手打架还是很爽的,因为他们的招式几乎全是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大开大合,刚烈勇猛,又充满实战主义的风格,很是爽快利落。
毫无意外,三战皆胜。
叶无莺还有些意犹未尽,那位首领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他很遗憾地发现,怕是不能再要求打下去了,早知道赌五场好了,三场真的太少,打得不够尽兴啊。
在对方的眼中,叶无莺拿着那柄大得与他本人并不相称的巨剑,眼中满是战意未熄的明光,明明脸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嘴角也有了血迹,不曾持剑的那条胳膊软软垂着,怕是已经骨折,这伤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是,对于一个十岁孩童来说,受了这样的伤,本该痛苦退缩才是。偏这个孩子在笑,笑得很是兴奋高兴。他打了个寒颤,想起家中那个被他日日捶打的长子,与眼前这孩子年纪相差仿佛,感觉却天差地远。
“好可惜啊,打完了。”他舔了舔唇,眯着眼叹了口气。
不能再拖了。
那位首领终于下定了决心,要趁着他受伤的时候赶紧将他拿下,却忽然眼前一花,大堂中央那灵力灯下面空空荡荡,哪里还有那让他心底里发寒的孩子的半个人影?
“人哪?”他终于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这时候,青素温柔清淡的声音响起,“抱歉,忘了告诉你们,我家少爷有个残破的洞天,只容他一人进入出来,虽不知外界如何,但自保绰绰有余。”
……
……
以贺统领的力量,顶多也就能将城卫拖到明天早上而已,他只需在那残破的洞天里等到明天早上,就可以怡怡然地出来,继续赶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