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陆阳佟伸手弹了他一脑壳:“上次笞刑,你背上的伤不是还没好全么?我只让她上了背上的药!爹你真龌蹉!”
陆罄竹气的咬牙:“……滚蛋!”
陆阳佟白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喏,这个瓶子是治内伤的,你自己抹吧,还真以为谁喜欢碰你,自恋死了!”
说着陆阳佟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静了半晌,陆罄竹才慢慢翻身爬了起来,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却好似被人一刀刀凌迟般。
孟聿倒还有良心,知道把东西给他取出来,不然非得烂里面,烂的他肠穿肚烂,这辈子下边差不多就该废了。
折腾了大半天,才慢慢上好了药,于是,仰倒在床,细细密密的痛苦爬上脊椎,他才缓缓闭眼安下心来。
第二日他倒听闻了个好消息,孟聿又要走了,听闻盘城那边出了事,陛下让他提早赶去,少则十日,多则半个月。
陛下一向甚为看重孟聿,毕竟都是一母同族的人,天子和庸王倒算得上少见的手足情深。
不过……这情深的是谁?意假的又是谁?就没人能知道了。
陆罄竹一脸如沐春风的站在马侧,俯身行了个礼:“王爷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其实这句话在心里翻译一下,大意如下:“有多远死多远,最好半路失踪,永远都别回来!
“你似乎很开心?”孟聿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陆罄竹一笑刚要客套。
孟聿手中的马鞭却突然支使着他下巴,让他抬高了头,喉结滚了滚,陆罄竹紧张道:“王爷,这是……”
“本王似乎忘记与你说了。”
“诶?”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
“这次,你和本王一同去!”
“……”
话音未落,孟聿突然弯下腰来,一手拽着他胳膊把他整个人拉了上来,同时腰身一紧,天旋地转间,陆罄竹已经被带上了马,趴在马背上半晌没反应过来。
陆罄竹笑了笑:“王爷……”
孟聿却一手拍在他屁股上,拽着缰绳一踩马蹬直接飞奔了出去。
狂奔出去十几里地的时候,陆罄竹怀疑自己都快要被癫死了,差不多再过一会儿,他就可以把胃给整个呕出来。
“吁——”
孟聿突然拉紧了缰绳,身下的马匹在原地打着转,陆罄竹半死不活的挂在马背上,孟聿却突然推了他一把,整个人措不及防地摔了下去,沾了一嘴的沙尘。
胸腔好似被人狠狠捶了一顿,疼的他无法呼吸,整个人栽在地上蜷成一团。
“别装死。”孟聿冷笑一声:“一会儿还有的你受!”
随后跟来的侍卫随从骑着马匹跟随而来,马上的侍从朝他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孟聿抬眼,整个人背对着初晨的日光显得越发丰神俊朗:“换个玩法,你们随便玩,别玩死就行。”
那侍从点头,随后陆罄竹半死不活的被人拽了起来,两手又被人拿麻绳捆住,肌肤像被阳光镀上一层薄霜般雪亮。
似乎预料到接下来的结果,陆罄竹也不挣扎,只是虚脱道:“这位兄弟,能不能……”
侍从拍了拍他的脸:“放你是不可能了。”
陆罄竹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给我口水,我……嗓子难受的紧……”
那侍从看了眼远处已经看不清身影的孟聿,命人取来水囊给陆罄竹灌了两口。
“陆大人,你可准备好了?”
有了水,好歹神智也清醒了不少,早上虽然没吃饭,但要依他往日的身体,便是跟着这马队跑上十几圈都不成问题,只是如今他有伤在身,只当勉强。
“嗯。”陆罄竹点了点头,慢慢站稳了身体,随后侍从捏着麻绳的另一端上了马,随后一声轻斥,骏马撒着蹄子直接飞奔了出去。
陆罄竹被麻绳牵制在马后猛地一个趔趄几乎跪倒在地,但他还是尽量平稳着身子,若是就这么摔倒了,他可能会被一路拖的血r_ou_模糊。
中途骑着马的随从们换着牵制,陆罄竹被一路牵过去一路又牵了过来脚下的鞋履早已磨破,脚底一阵刺痛麻木。
等到快到中午时,马队才在一个驿站停下,到了最后,陆罄竹几乎是被拖着进去的。
头上大汗淋漓,衣衫褴褛尽s-hi,发丝凌乱贴在脸上,蹭破的衣服里隐隐有鲜血渗出。
头顶的阳光忽然被遮住,恍恍惚惚之间只看见有个人凑近他。
孟聿一笑,手中的马鞭抽在他脸上,陆罄竹被一鞭子抽的偏了头,一道血梗直接炸裂开来,鲜血顺着侧脸流了出来。
嘴唇干裂出血,他苦笑的张了张嘴:“王爷……可,可满意了?”
孟聿看着他偏头勾了勾唇角:“满意倒是挺满意的。”
侍从在旁走了过来:“王爷,再这么下去,难免伤及x_ing命……”
“怕什么?”孟聿一笑,站起了身:“他不是命硬么?命人洗干净,随后送我房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寒山拾得问对录》
稽首文殊,寒山之士。
南无普贤,拾得定是。
其意大致为一种人生处世的哲学。所说的是,对于他人无端的诽谤欺负等,不要太过于在意;忍让迁就,别在无所谓上浪费精力,自己默默地努力奋斗。几年之后,有所成就,人生达到了新的高度,再回头看当初他人的行为时,一切都不以为意,只是一笑而过。——(详见百度)
第5章 ○五
洗净了身子又上好了药,陆罄竹早已没了力气,整个人被抬着进来丢在床上的时候似乎连头都无力抬起。
清冽的暗香在香炉里氤氲着,趴了没半晌,他便感觉有人靠近了过来,下意识地爬起身,他低低道了句:“臣……见过王爷。”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孟聿笑着撩起袍摆在他身边坐下,一双凤目映着盈盈火烛,越发敞亮幽深。
陆罄竹垂着头没说话,s-hi漉漉的长发披肩而落,侧脸上的一道伤口从颧骨划到颌角,虽然看着狰狞了些,其实这伤也不见得多深,至少他不会毁容,即便真的毁了容,他也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孟聿一手捏着他下巴,细细打量着他,手指摩挲着他差不多已经凝固的伤口,片刻后指甲微刺,伤口又再次裂开,陆罄竹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孟聿却松开手,看着他冷笑:“我对人从来不曾手下留情,女人尚如此,何况男人。”
他这番话陆罄竹自然是明白的,庸王为人一向残暴y-in狠,尤爱折磨人,尤其是像他这种罪无可恕之人。
“丧家之犬。”孟聿懒洋洋的朝他歪去,陆罄竹跟着放缓了身子,被他压倒在床榻上。
“在很久以前我就这么想过,若是哪一*你没了娄家的庇护,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王爷如今已经做到了。”陆罄竹悠悠道,神色有些空洞。
孟聿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手指触摸着他光′裸的肌肤,唇角微挑:“可是我依旧觉得可惜,没能让娄寄名看到你被我碾压的模样。”
手指抚向身下,毫不费力的玩弄着,看着陆罄竹漫上痛苦的神色,他掐着他脖子一口咬上他唇瓣。
“我以前可听说过,你和别人玩时,从来都不曾做下面那一个,那娄寄名是否又如此?”
陆罄竹将视线定格在眼前那张俊美的容颜上,片刻微微一笑:“王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呜……”眉头蓦地一蹙,陆罄竹绷紧了手指,孟聿却看着他沉了脸色:“说!”
“王爷不是已经知道了么?”陆罄竹深吸一口气,脸颊旁染上几分血色,笑容却依旧惨淡的紧:“娄将军为人清正廉洁,怎么会,会和臣有这等事……”
“你说的是真的?”
陆罄竹苦笑:“我一介贫贱之身,有什么资格玷污他……”
孟聿倏然间缓和了脸色,朝他勾了勾唇角,却突然将手指抽离出来,一脚将他踹下了床去。
冷笑着坐直了身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陆罄竹瘫倒在地,衣不蔽体,过了一会儿门被人敲响,孟聿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
随后侍从推门而进,只是却对屋中的景象视而不见般走到了孟聿身前:“王爷。”
伸手接过那封书信,孟聿挑了眉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等!”
侍从蓦地站住脚,迟疑着转过身:“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孟聿直接从八宝阁里抽出一件事物丢了出去,那东西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响,玉色冰凉的玉势滚了几圈便在陆罄竹眼前停下了。
陆罄竹看着那东西一时之间有些愣怔,片刻之后神色有些难堪起来。
“你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