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早已是坐满站满了各色人员了。
无数彰表身份的旌旗被东风卷起横扬长空,气氛凝得仿佛能结成冰,见得他出现,四周原本就冷冽的气氛居是又上了一层楼,无数目光肆虐而来,思绪纷杂混乱。
——没见到自己师门五位啊。
他扫了扫。似是微松了口气。
看情况今天自己就要玩完了,这些年一直颇受他们照顾,就这么死在面前,想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跪下。”
入骨的一声猛地从正前方传来,陆苍颜抬起眼,便见许吝秋柳穿庭正同越衡顾家一行坐得最正最前,分明一副沆瀣的模样。
——哦,对了。……舒心度可不能在最后被扣了,显得我多惨似的。
说到做到。眼底又满上那种蔑视般清透的笑意,陆苍颜就那么端正站着,仿佛出鞘的剑,穿天的竹。
柳穿庭脸上杀机浓重,不由继续一字一字咬道:
“跪下!!”
扑面而来的是化神期几欲灭世般的威压,陆苍颜身形晃了晃,挽苍不得已斜c-h-a于地,却是依旧矗得笔直。
长剑观澜立即出鞘一力荡开,陆苍颜手臂被划开一条长长的血痕,笑意顿了顿,人却是仍不悔改。
柳穿庭深吸了口气,剑刃直剜向对方脚踝。
两道血花瞬溅于地,青年脸色一白,整个人顿时摔落于地,在白玉砖上淌下一束血痕。
“绑起来。”
许吝秋侧里一句补充,背后那刚被陆苍颜一眼斥退的几人立即就找回了场子,纤细的锁链故意扼住青年手腕与脚踝,羞辱之意溢于言表。
“陆山主,倒是继续狂啊。”
一人狠狠一收手底玄链,青年被带得一踉跄,随后便被生生拽起挂在了台前长架上。
那家伙还不知足,手指顺着扣住手腕的铁链一路滑回肩膀,又贴着伤口狠狠往下捋过,陆苍颜胳膊一阵颤抖,剑痕被连累得,却是流血更深了。
柳穿庭的声音于是从台上传下:
“我去看看禁制可还稳妥,徐师兄与顾宗主稍坐。”
陆苍颜闻言一咬牙,眼底急色还没荡起,就被对方那微烫的指尖贴在眼旁了。
他低声沉气道:
“……师叔是来检查禁制的,还是来看我热闹的。”
柳穿庭手一顿:“热闹?热闹哪里有师侄好看?……可惜倒是便宜方既白那孽障了……那天那神识?……是他吧?”
陆苍颜闭了眼:“我不知道。”
“不知道?”
柳穿庭佯作检查的手腕一抖,却是扶在了青年腰上,“是不知道还是故意等那人过来?嗯?……师侄若是情愿被自己徒弟采补便直说么,如今倒显得我木奉打鸳鸯一般。”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师侄自己说呢?”
——麻蛋手给劳资拿开!!!我当初给你的设定有流氓变态这一条么??别擅自加戏好不好!!劳资今天衣服穿得厚不怂你的次奥!!
立即得了那人杀机浓郁的一眼作回复,柳穿庭轻轻一笑,情绪却仿佛更不对了。
一把将陆苍颜往前狠狠一拽,作者手上的血r_ou_立即被细索勒了进去,硌得他差点没岔口气出来。
“没什么问题,开始吧。”
——开始个毛线!!感情这还没开始啊!!?
瞬间一道灵剑直刺穿肩胛骨,陆苍颜脸色猛地一变,槽都吐不下去了。
——麻蛋!!蚀灵虚!!
本就堵得跟国庆北京西站下的地铁道口一般的经脉瞬被摧毁,陆苍颜一口血溢开,抬眼便见那虚凝而出晶莹剔透的剑刃光艳流转,果不愧是文里难得一见直攻灵力的至宝。
随后顾粼的声音便压过四周一派轰乱滋吵:
“陆苍颜。”
“……父祝短亭,母祝郑氏郑婍,长姊祝无忧。原名。”
他意味深长一顿。
“祝无殇。”
……这剧情。
在一派诡异的寂静下闷然喘了口气,陆苍颜心底无奈叹息,却是不得已抬眼同那高台上几位对了一次。
于是又一剑蚀灵虚从侧腹直断了任督二脉交际。
全身修为瞬间被废了十之八九,陆苍颜整个人终于支持不住跪实在了地上,咳出的血迹已经染脏身边好几块砖了。
耳边如今难受得全是嗡鸣,陆苍颜阖阖眼,周围吵闹模糊里似能将人淹过去了。
“……祝短亭?那不是祝家主的亲堂弟么?”
“还有祝无忧!!原来他姐姐就是那个疯女人!!?”
“祝家主脉……胜寒宗居然供着祝家主脉的孽畜!!!”
“……当时就是那郑婍杀了我师伯满门一家!!结果到头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甚至行了几十年礼的堂堂山主就流着那腌臜血???”
越听越觉得头大,陆苍颜垂下脑袋,心底苦笑却是差点没挑上唇角。
——改文5.0,还有清风净网小组,这剧情补丁……补过火了吧?
……嚓!!
又一剑直直c-h-a在心口下三寸,陆苍颜只觉浑身灵力顿时爆开,道骨已是被废了。
“——叮咚。
warning,warning……修为清零……修为清零……”
根本没心思听这开始循环播报的警告,陆苍颜只觉得自己手上脚上栓着的铁链,突兀就被人铮然砍断了。
作者现在别说撑起身子,甚至连呼口气的力气都快耗尽了,直接重重摔倒在白玉台前,他模糊辨了辨声音,四周已是群愤激昂,誓绝后患了。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用最后一点清醒调出了系统界面,陆苍颜看了眼,结束用的剧情分已经是给了十二了。
——总分九十七,还差三分。
下巴猛地被人用靴尖抬起,陆苍颜重重咳嗽起来,手腕上残存的锁链同在地上一声清响,显得落魄萧索极了。
他竭力睁开眼,顾粼那张脸正笑得三分狰狞七分愉悦。
中年人说:“当初祝无忧便是我一剑钉死在天州金鳞台的……没料到近百年后,她亲兄弟也要被我送去团圆了。”
中年人随手用广陵剑重重擦过青年颊侧:“你说呢陆山主?……还是……祝无殇?”
广陵抬起直接戳穿了青年肩膀,鲜艳的血色顿时在层叠天璇上渗开,宛若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剑下人闷哼一声,却是随后了无音讯了。
顾粼眼底恶毒立即杀起,拿剑上下一番搅动,他笑声清亮,却是直叫青年修长的指尖死死扣入了地砖,留下了十道血痕。
“……哎呀,当真叫人心疼。”
他随口喟叹一句,“倒是可惜了阁下这一身好皮囊……说来那不化骨同你长得那般像……她也是祝家人么?……是不是也无所谓。”
“反正,你也该先走一步了!”
一把抽出剑尖,顾粼将无力侧倒在地上的人甩出三步远,长剑抬起来,灵力氤氲运作下,就要——
哗!!!
猛地一道枪气直直打偏了这绝杀一剑,顾粼表情一抽,面孔已是扭曲起来了。
下到侧旁的许吝秋柳穿庭也是同样一惊:
“……你!!”
——楚彦轻身形不知何时已是站在了最台前,浑身上下满是血迹,他将破万寒往地一落,已是碎开了百尺白砖。
“……要杀他,先杀我。”
“……楚彦轻!!滚下去!!”
许吝秋激动下胡须已是随声颤抖,直接连名带姓骂将开去,他拿过徂安剑,身法一转竟是直接就往黑衫的青年身上攻去。
一道朱光同样勾勒而出,岳红妆宛若搏死一拼般将那剑气挑开,身上狼狈不比楚彦轻好多少。
她笑一声咽口血:“楚师兄,你一条命能顶什么,不如加我一个,起码身上有点锻铁技术,死也值钱呐……”
楚彦轻冷笑:“说得自己多厉害似的,别到时候人没救下,倒把自己弄死在场上。”
语毕从台后又是三道负伤的身影直直冲了过来,楚彦轻岳红妆同松口气,却是胜寒剩余五人已经到齐了。
同梁危行一对眼色,岳红妆立即目光凛冽倒退过去。
将剑收在手边,她声音欢然开去:“师兄!……师兄!我们来救你了。”
白衣青年侧倒在地面,闻声却是艰难收回袖摆,抬眸轻轻看了女子一眼。
她道:“……师兄……华仙辅同魏宗主已是拦下了山下剩余将到之人……隋师兄趁这几日在淮止已是布了个小乾坤阵……只要我们过去,就可以送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