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到陈钱走了,花厅中的其他人才都觉得事情不对,不管怎么说,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唯一的仰仗也就是陈钱了。如今陈钱被气走了,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觉得没办法,然后叹了叹气。
刘贾那个时候也算是帮了王富。这些人中他于王富的关系最好,也是这些人中,算是书香气息参合的最多的一家了,本身也不喜招惹事情,若不是王富开口他根本不会加入。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和陈钱想的一样,也不是他儿子,虽说可以拉上一把,但是没必要就定要为了这个什么道义让家族受难了。于是率先拱了拱手,略带歉意地说:“我刘家本就不喜事端,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刘某也不打算继续下去了,不过诸位放心,刘家不拖各位后退腿,之后会与陈家一般关店几日。”然后也率先走了。
这第一个人可以说关店,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总之之后的这些人,总不好再说不拖后腿但是也不参与关店休业了吧?刘贾走了以后,这些人,后悔的脸都青了许多。王富是被气的,剩下的这些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迟了一步,错失先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也不可能再继续这项明显是自杀式行动了。他们没有人是从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也不可能有那些恐怖组织的洗脑式觉悟,这个时候不选择明则保身的,都是傻子。时间看上去很长,其实也没在脑子过多久,只是转了两圈,就有第一个人站出来,表示自己要退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等到最后,整个花亭只剩下王富一个人傻傻地坐在主座上,面色红润,但是异常的红润。然后就见原本许久没有动静的王富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捂住嘴的手指间是鲜红的颜色。
☆、第二十五章
秀水的危机显得是那么的短暂, 短暂到前后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
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王富和被迫退出这次事情的那些商贾们,没几天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秀水,来了一个不该来到这个地方的人。
当今圣上一共四个儿子,除却太子殿下,一位从小便听自己母妃讲那些个舅舅外祖带兵打仗的故事,励志当个报效国家的人, 然后自幼于自家外家习武不过十六,便跪在圣上御书房门口正在三日,为的就是能亲自去看看边塞。三皇子说好听了, 是娴雅人物,说难听了就是不思进取,整日研究的不是作画,就是编曲, 这都不算,还带着年幼的四皇子一起说是什么陶冶情cao。害的皇上直接下旨让他自己早早出去开门立府, 别在宫中,祸害兄弟。
因为没有了争执,即使生在皇家,几人的关系也是好的很。若偏偏要说出什么不好的地方, 大概就是太子不满他们都能做自己的事情,可只有自己只能死守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下不来的这一事了。
二皇子于太子常有书信往来,两人年龄相差的又是最小的,当年贵妃于皇后几乎是前后生产, 两人的关系自是比较好的。秦般因他被贬秀水一事,太子因为当时心中郁结,就写了信告诉了二皇子。二皇子正巧要回京一趟,过些天就是他外祖的大寿了,他合该回去亲自祝寿。太子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摆脱他归来的途中,替他顺便去看看秦般如今在秀水如何。
“不知二皇子到来,微臣失礼。”二皇子来的突然,没有事先同秦般说,直接带了人到了知州府门口,由门仆见来人气度不凡,还带了一大队人马才机灵地去找了林德,通知了秦般。
秦般之前于二皇子也不熟,但是好歹算是见过几面。之前太子有次看二皇子给他写的边疆趣闻的时候,他还跟太子说自己很是羡慕二皇子,过的潇洒自在。那时候他因为刚刚被众人知道了x_ing向,走到哪儿都得接受一番指指点点,这些人看似是在替他惋惜,可这些惋惜,难道就不是变向的鄙夷了?横竖就是说他怪人一个,笑他好男风罢了。
“唉,行军在外没这么多虚礼,我同皇兄关系好,多次听闻他说起过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直接叫你名字了。这次不过是顺路路过秀水,本来每次都是直接从城门路过的,但是皇兄说想叫我看看你在秀水是否习惯,就进来一看。”二皇子为人豪爽,平常和将士们在一起,很受尊重。没有架子,但是却能用自己的能力征服士兵。行军在外,虽说王朝安稳,但多多少少的小战还是不断,战场上,谁的命都不过是一剑一枪即取,哪里来的这么多繁文缛节的?
秦般也不同二皇子客气,只是看了眼二皇子身后跟着的亲卫们,跟林德说了声好生安顿,就带路让二皇子进府再聊了。这站在门口,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二皇子一行人到的时候就已经快要晚膳,安顿好了,正好能好好吃上一顿。这次他们回的早,路上也没什么意外,原本定的时间还空余了不少,饭间,秦般得知二皇子不急着走,之前每次到了秀水都是匆匆而过,没能仔细体味一番,就想着要带二皇子好好转转。段时间的闲聊使得两人的关系变得融洽。
这边秦般于二皇子他们相处的好,那边那些个商贾可是急疯了头。起先他们想着秦般是被贬到了秀水的,那么这不管怎么说,定是遭人眼了,没想到就在他们看轻了秦般的时候,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虽然他们不知道那是二皇子,但是看这个架势,看这气度,看看那些明显就是上过战场见过血还训练有素的兵,他们就觉得之前有人看到和秦般聊天的人,最少是个将军之类的。就是太年轻了一些。狗急了的一群人凑在了一起,左右没商量出个什么,最后只好去找陈钱,看看陈钱知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来历。”陈钱的确是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来历,他也没见过啊,他见了最大的官,也就是陈关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之就是别去招惹就是了。
不同于这边的浮躁焦虑,秦般府中,一切都仅仅有条的进行着。秦般酒量不算好,但是一直喝酒扣着数。今天遇上了二皇子,一时高兴,谈着谈着,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二皇子是在边疆喝惯了烈酒的人,带着秦般也就一时喝的没了数。知道秦般是真的开始迷迷糊糊开始拉着二皇子的手喋喋不休地说什么:“之前从太子那边听闻好多关于边疆的趣闻,那老鹰有这么大!”说这还不够,居然还用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是,是真的有半个人这么大吗?”问话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玩笑,似乎真的就是将憋了很久的疑问,终于找到了提出这个问题的主人,来寻求答案一般。
当然了,二皇子还不是那种傻到和一个喝醉了的人形容没完没了的那么肥的兔子,那么大的鹰的人。见秦般真的是醉了,这才想到秦般怎么说也是个文人,惯是小杯浅酌的,于自己那为了取暖尽兴喝惯了大碗酒不同,受不起这么猛的灌酒:“扶子贤下去休息吧,睡前喝碗醒酒汤。”他看着站在秦般身边的刘安,说。
其实秦般身边不止有刘安,只不过刘安看着最是有力气,就秦般现在这个样子,大概要人扶回去了。
刘安和秦财还有春秋他们好不容易将秦般扶到了房间,秦财去打水要给秦般擦擦脸,春秋二人下去准备醒酒汤一会儿端过来,只留下刘安一个人,有些无奈地按着秦般,轻轻给人按着太阳x_u_e。秦般喝醉了也不是很闹腾,就是话特别多,还不是自言自语的那种,得说给别人听。刘安想到上次秦般安静睡着的醉酒样子,再看现在这个一只手不忘拉着他的衣角似乎是怕他也走了没人听他说话一般,就觉得好笑。
“我同你说,我年幼时就知道,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龙灯花鼓夜,仗剑走天涯。这种诗句,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也能这么潇洒自在就好了,但是总是有人和我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天资聪慧,之类的,就似一个枷锁,牢牢将我困住。我本无意官场,考科举什么的纯属顺便。总之因为起初就被寄予厚望,我的一举一动就好似被人安排好了一般,推着我前行。大概最叛逆的一次,便是直接说了我好男风吧。实际上想想,这次被贬,除却思家心不能平,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恰如我意啊,这样就可以远离那些枷锁,在这边我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秦般的嘴角上扬,但是眼中却没有笑意。刘安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后悔,但是却还是停下了揉捏着秦般太阳x_u_e的手,缓缓将人圈住,给予温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听着怀中的人,比平时要稍显落寞的声音在阐述一件件事。
“我听我娘说,我周岁抓阄的时候,差点就被我爹扔出去不认这个儿子了。什么不拿偏偏拿着个胭脂盒不放手。他们说这样是好色之徒。”
“年幼时,先生总是夸我聪慧过人,但每次爹都只会给尚可儿字。有一次我画了张娘的画像,爹看了一眼,第一次夸我画的好,之后我就再没见过那张画,听娘说,被爹藏起来了,谁都不许动。那是我第一次画画,连Cao都不会画,就想一步登天画人。”
“我想吃娘做的绿豆糕了,可好吃了。我不爱吃甜,娘做绿豆糕的时候,都只放了一点点甜的豆沙馅,软而不腻。”
“如今我爹总说我越来越纨绔了,噗,我觉得那都是他和我娘惯的。”
说着说着,刘安渐渐听不到了秦般的声音,然后他将人在床上放放好,被子拉了拉,刚推门就见到秦财抱着铜盆站在哪里抹眼泪。见到刘安将门打开,秦财看了他一眼:“快将门关上,一会儿少爷该冷着了。”他自个儿先进去,替秦般拧了s-hi毛巾,擦了擦手脸。然后又轻声和刘安说:“少爷他只是想家了,这些话,少爷和你说是信任你,你不许往外说。”
刘安自然不会随便说的。他看着秦般的睡颜,不知想什么。
☆、第二十六章
原本说好了今天带着二皇子在秀水转转的, 可是因为昨天的醉酒,秦般愣是赖到了午膳才感到浑身乏力地从床上坐起来。
在被伺候着梳洗好之后,匆匆赶到后花园,就见二皇子早早坐在那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正笑眯眯地看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