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反应,就好像郑常山这个名字对他压根就不可能产生什么影响似的,而留下这么句话后,陈京墨也没再搭理面前的郑常山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只留下神情复杂的林桥和面无表情的郑常山对视了一眼,而在脑子里仔细思索了半天,脸色难看的林桥最终还是不死心地冲郑常山这般开了口。
“他既然让你留下了,你就留下,我交代给你的事你自己记住,别去主动给他添堵就行了,你弟弟那边自己安排好,隔三天晚上你得住在这儿一天,房间我也给你准备好了,你好好干,我就先走了,这是钥匙,你拿着吧。”
这般说完,郑常山就被操碎了心的林秘书给留在这儿了,只是如郑常山这样的人也明显感觉到了陈京墨刚刚那一瞬间对自己的敌意和排斥,所以短时间内他也并不打算立刻去再刺激自家陈先生。
不过想到他盯着自己的那种全然陌生且疏离的眼神,郑常山泛着灰的眼珠子就僵硬地转了转,心底的野兽叫嚣声也越发地响了。
而站在走廊上往那尽头的卧室门阴嗖嗖地看了一眼后,他忽然就抬起脚步走到了房门口,靠在墙上用手指慢慢地敲了敲门又意味不明地眯着眼睛开了口。
“陈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我就在楼下,不管是什么需要……都可以的。”
这话说完,卧室外头的脚步声就渐渐地往楼下去了,而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房间里的陈京墨在盯着那门边半天没说话,许久才皱起眉缓缓地闭上了自己泛着红的眼睛。
……
那之后,郑常山就在陈京墨的家里这样相安无事的呆了一周。
陈京墨很少会下楼找他,看见他的时候也懒得给他一点眼神,郑常山每天给他准备衣服之类的会偶尔看到他坐在楼上办公。
而除了他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郑常山甚至在陈京墨的生活里都看不到一点自己过去的影子。
理智且善于忍耐的陈先生似乎永远都是这样,压根就不屑于向别人轻易吐露自己的痛苦,林桥希望郑常山的出现至少能让陈京墨放松一下自己,善待一下自己,可是有了他这么一个让自己触景伤情的人整天在自己面前,陈京墨却还是固执地选择了无视。
因为他的心底清楚知道,这都是假的,过度地把不真实的东西当做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是对自己和那个人的羞辱。
即使就连陈京墨自己也无法否认,这个郑常山的确和过去的那个有相似之处。
不是那种外貌上的形似,而是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熟悉感,眉眼间偶尔情绪的泄露都有强烈的既视感,有时候陈京墨看到他在自己的院子里缓缓走进屋子里的时候都觉得那似乎就是郑常山那个王八蛋回来了。
不过在短暂的迷惑过后,陈京墨往往便会迅速清醒,而那之后便会陷入情绪更消沉的循环中去。
“我今天不回去了,你把门关好,去陆浩然家要记得早点回来,不听话明天回去就把你腿打断,是两条都打断,听见没有。”
站在客厅里给郑小山打了个电话,今晚按照林桥的要求,郑常山需要在这里留宿看护陈京墨,出于一个监护人的义务,所以就得和拖油瓶弟弟交代了一句。
郑小山倒是知道他目前在给一户人家工作的事,只是对于自家大哥的工作性质,他一直是趋向于他在给别人做男保姆。
此刻听他说晚上不回来了,已经上初中,自诩是个大孩子的郑小山也没有太惊讶,不过在听到他这阴阳怪气的威胁后,这压根就不怕他的小孩子还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
“知道啦……谁怕你啊真是,我去浩然家做作业了,不和你说了,挂了挂了。”
这话说完,郑小山这小没良心的就果断挂上了电话,郑常山面无表情地把手机丢回兜里,转过身便往楼梯上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
“您下来了,陈先生。”
这话听上去似乎并没有显得太意外,陈京墨打从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那儿,听他和自己的弟弟在专心的讲电话便没有去打扰。
尽管他对这个人的感觉一直很复杂,对于他居心叵测的到自己身边来的意图也一直很怀疑,可是对生活艰辛的人他从来没什么恶意,甚至有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和理解在。
所以此刻他倒也没再故意不搭理他,只是点点头又不经意地看了眼郑常山那只残疾的眼睛。
“这是我自己的问题造成的,现在已经好多了,我还有另一只眼睛,所以平时并不会什么太大的影响。”
不需要陈京墨任何的文字指示就能准确看出了他的疑问,郑常山这段时间一直在他的面前维持着一种相对正常的状态,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怀疑。
只是或许是太了解曾经的廉贞,如今的陈京墨了,所以尽管陈先生脸上的表情实在有点缺乏,但是郑常山还是能读懂他无声的心事。
陈京墨对此也表现的有点讶然,因为他并没有和面前这个男人说任何话,可是他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就是很了解,这让陈京墨陡然升起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盯着郑常山那张消瘦苍白的脸颊便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
“陈先生。”
勾着嘴角缓缓走近台阶上的男人,郑常山这般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掌慢吞吞落在边上的雕花扶手上,像是将陈京墨圈在了怀中的举动莫名显得有些暧昧。
“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呢。”
郑常山原本与陈京墨身形相仿,现在这样差着一个台阶,陈京墨低头便可以很方便亲吻上他的嘴唇,而在眼神茫然地盯着这张无论怎么看都显得相当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脸看了又看,陈京墨先是飞快地皱了皱眉,接着便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