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脸上露出一丝讥嘲的神色,“我父亲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还有一堆情妇。我母亲也不过就是其中比较受看重的一个。而我,也只是很多孩子当中的一个。”
盛夏有些心疼泰莉,顶着私生子的名头,她小时候的日子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感怀身世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凯文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泰莉找来的那些东西。这里面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大概需要再找人去查,所以我闲着的时候就先一步替你查了。”
盛夏瞪大眼睛,“什么?”
“你父亲的那个弟弟,”凯文说:“盛河川的身世。”
盛夏心里一跳,感觉顿时复杂了起来。
凯文显然没有心情理会小外甥的心情,自顾自的解释说:“盛河川的父亲是个普通商人,家里开着几个修理厂,生意不好不坏。后来他被朋友坑了一把,破产了,身体也垮了,盛河川生下来没多久他就病故了。”
盛夏听的一头雾水,这种家世的人应该跟盛老爷子没什么交集才对。
“现在我要说的就是盛河川的母亲,”凯文说:“这个女人了不得,她是盛老先生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初恋情人。两个人似乎是因为盛家反对所以才分开的。”
盛夏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凯文看着他翻白眼的样子,眼中蕴起笑意,“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丈夫去世后,很快也就撑不住了。然后她就想起了盛老先生。”
盛夏很不想看不起自己爷爷的智商,但事实就是他爷爷拿自己一大家子的性命安全演绎了一遍《农夫与蛇》的故事。
“好蠢。”米需 迷 言仓 土云
凯文耸耸肩,其实从男人的角度来考虑,他倒是觉得能理解盛老先生的想法,他家大业大,养个孩子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何况还是心头朱砂痣留下的唯一骨血。再者,他应该是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吧,不但聪明能干,年纪还比养子大出十多岁。就算将来盛河川真的想要在公司里插一脚,他儿子也不会辖制不了他。
可惜,他什么都算到了,唯独漏算了人心。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凯文说:“这些东西我都整理好了,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谢谢。”盛夏迟疑了一下,主动替他斟了一杯茶。不管怎么说,凯文打听到这些消息确实省了他不少事。
凯文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和泰莉很像。”
盛夏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挖苦他一句,“别说的你跟她很熟一样。”
凯文被他的语气逗笑,“我跟她是同母姐弟,当然熟。小时候家里保姆做事不尽心,我半夜哭闹都是她抱着我哄我睡。”
盛夏随口说:“你家不是有钱有势?怎么一个保姆都收拾不了?”
凯文大概也有了几分酒意,晃了晃脑袋说:“算了,跟你说说也没什么。其实我母亲一开始并不怎么得宠,不过就是一个情妇,花点儿钱养在外面的那种……你懂的吧?”
盛夏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这是打算跟他曝隐私了?
“后来泰莉出生了,她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孩儿。我父亲特别喜欢泰莉,所以才让我母亲住进了布鲁斯家的大宅。”
盛夏不知做何表情。
“想不到吧?”凯文自嘲的笑了笑,“据说我母亲从怀孕开始就不怎么见得到我父亲了,后来偶尔见到,他发现自己的私生女竟然这么可爱……这是我母亲的原话,她说老东西一见到泰莉就被她迷住了,说她像个天使,然后就很慷慨的把我母亲接回了大宅。在他所有的孩子当中,只有泰莉的格斗和枪法是老东西手把手教的。”
盛夏随口问道:“我妈离开你们家的时候才十几岁。”
“十二岁,”凯文说:“她坚持要上寄宿学校。你大概不知道,她从小就很聪明……”
“为什么?”盛夏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想要离开父母去寄宿学校?”
凯文沉默了一下,“我父亲的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棍,小的时候没少欺负我们姐弟,后来长大一点儿了,他开始打起了泰莉的主意。后来……”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跟外甥讲这样的事情有些不妥当,含糊了一下,“后来就跟泰莉动手动脚,嗯,泰莉没吃亏。第一次她把乔打了个半死,第二次她冲着乔开了两枪,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但是出了这种事,布鲁斯夫人是绝对不会容忍她继续住在大宅里了。当然,泰莉也是求之不得。就这样……”他摊开手,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她本来想把我们都带走的,可是我妈不肯。她一辈子没干过什么正经工作,已经习惯了被老东西锦衣玉食的养着。”
盛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是心里却心疼起泰莉来。
凯文看了看他的脸色,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说了句,“她日子过的不错,老东西有空就去看她,私底下给她的钱比后来遗嘱上写的可多得多。”
盛夏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有钱花就叫幸福?那幸福的定义也未免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