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却没等到难听的话,而是说:“一会儿我去接你,你在……”
“我在家里。”
去往机场的路上,龚旭坐在副驾驶看窗外的雨景,龚鹤身上的香水味一阵阵的往他鼻孔里钻,想开窗户又不行,就只好忍着。
“小旭,快过生r.ì了,想要什么礼物?”
“姐夫都送完了,你就别费心了。”
“呵……”龚鹤不屑地笑了笑,说:“真是你姐夫也陪你胡闹。”
“姐夫呢,他不去接小昀?”龚旭顺嘴问道,试图转移话题。
“你姐夫昨天去上海了,说公司有急事,也不知道什么能比女儿还重要。”
上了高速,雨就已经见小了,龚鹤踩了脚油门加速,龚旭有心理y-in影,右手握紧了车门框上面的把手,左手紧紧的攥住了胸口的安全带,不安地对龚鹤说:“姐,你慢点儿。”
龚鹤用余光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见他脸色煞白,嘴唇发青,便下意识的放慢了速度,寻找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问:“你家里那条狗怎么回事儿?”
“生r.ì礼物,边泽明送我的。”
“……小旭,你怎么就……”
龚旭不喜欢和姐姐谈边泽明,便说:“你要是还想有个j.īng_神正常的弟弟,就别对他做什么?”
“他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你捡来个要饭的,还拿他当宝了,总是在维护他。”
“他能让我撒气,你和二姐行吗?”
龚鹤没办法绕过龚旭的逻辑,也不好强迫他,别扭了半天,东拉西扯的说着别的。
外甥女楚昀今年十五岁,已然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拥有良好的家世和家教,两年前被送去英国读书,竟也跟着身边的男同学沾染了一身绅士习气,平时规规矩矩的,与人相处都在保持距离,但唯独跟龚旭特别亲。上车后见到龚旭也在,终于放下端着的架子,孩子气上身,从后面搂住他的脖颈,像小时候那样又蹭又亲的,弄得他很痒。
“小舅舅,你最近好吗?”小姑娘声音很甜,问龚旭。
“好啊。”龚旭随口胡扯,俨然忘了今天白天发得那顿没来由的脾气。
“边哥哥没来啊?”
龚旭一听就来气了,质问外甥女:“你管边泽明叫哥哥,管我叫舅舅,真是没大没小。而且你们两个见了也没两面,怎么就对他这么亲近?”
小姑娘嘻嘻笑了,“小舅舅你是不是吃醋啊,边哥哥原本多可爱啊,现在跟在你身边都染了一股子老气,你今年也才二十几岁,干嘛总是愁眉苦脸呢?我以前的那个小舅舅去哪儿了?”
她没心机的抱怨着龚旭,还不等龚旭做什么反应,作为母亲的龚鹤却先回头瞪了女儿一眼,生怕惹自己的宝贝弟弟不开心。其实在龚鹤的奇葩逻辑里,女儿可以再生,但是弟弟只有一个。“你这孩子怎么总说些不过大脑的话。”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这么说他,他自然是要生气的,但他是不忍心责怪外甥女的,“大姐,楚昀还小,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别说她……”
被母亲责怪了的楚昀似乎有些委屈,还好龚旭帮她说了好话,她在龚旭脸颊上亲了亲,凑在他耳边说:“小舅舅,还是你疼我。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
龚旭抓住外甥女细嫩的手,说:“不生你的气。”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总是有些难过的。
雨后的张州并没有变得凉爽,而是带着一股子闷s-hi的潮气,边泽明极其不喜欢这种天气,总觉得在蒸笼里刚出来,身上周遭都挂着水滴,一拧都能拧出很多水来。
他从外面回来已经十点多了,蹑手蹑脚的进门,却意外看见家里来了位公主。
楚昀穿着一件吊带裙坐在地板上跟着“嗷嗷”玩,“嗷嗷”在她身边蹦来蹦去很是欢脱,整个房间里都是小姑娘清朗的笑声,龚旭半躺在沙发上看那一人一狗的热闹,嘴角含着一抹笑,脸颊上的酒窝堆满了快乐。边泽明一时间恍惚了,似乎想要寻找的那个过去的龚旭此刻正好出现了。
他心花不及怒放,龚旭见他进来,便敛起了笑容,抿着嘴唇,酒窝被填平了。
他只好把注意力放回在楚昀身上,问:“小昀回来了?”进屋后,径直坐在楚昀身边。
“嗯,边哥哥,你怎么没来接我?”楚昀把“嗷嗷”抱在怀里,“嗷嗷”就瞪着个圆眼睛也在看边泽明。
“有事出去了。”
“边哥哥,我小舅舅吃醋了。”
“怎么说?”边泽明的视线又落回到龚旭身上。
“他说我叫你哥哥,叫他舅舅,不公平。还说咱们俩就见了一面,怎么那么亲近。”
边泽明笑了,手指揉着狗子的脑袋,随口说了句:“他总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话一字不漏的飘进了龚旭的耳朵,眼见这人脸上闪出了一丝愤怒,撑着自己坐起来,想说什么不动听的话,可是碍于外甥女在房间里,他就只能忍着递给边泽明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
边泽明的心情和这天气一样算不上好,见到龚旭才算有所缓解,跟那人纠缠了一个晚上让他觉得特别疲惫,其实这话说出来就是想让龚旭宽心,但见人怒意写了满脸,当即也后悔了。他身上沾着令他不爽的气味,站起身来想要往洗手间走,龚旭却说:“小昀,你别玩太晚,早点睡觉,我跟你边哥哥有话说,先回房间了。”
龚旭故意把“边哥哥”这三个字咬得很重,冷眼瞥了边泽明,边泽明顺从的将他搀扶起来放在轮椅上,谁知却被这人狠狠地拧了大腿内侧最嫩的r_ou_一下,边泽明“嗯”了一声,与龚旭的眼睛对视上,龚旭似乎报复得逞,嘴角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