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薛十方挺努力的,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想帮他一把。”
苏叶觉得这个解释勉强过得去,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
数日后,薛十方去试了镜。瀚海那边觉得薛十方不太合适男三,想让这边换个人。
唐峰坐在沙发里,叼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告诉他没别人了。薛十方就挺好的,八十多万粉丝基础,演男三还屈尊了呢。”
苏叶觉得唐峰最近特别不可理喻,简直是把良心吃了似的在硬捧薛十方。他想提醒唐峰冷静一点。他甚至怀疑唐峰这么反常,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
苏叶试图套话,然而唐峰拒绝跟他交流,说:“就这么定了,角色就给他。”
官大一级压死人,唐峰是老板,苏叶只是个艺人总监,只好把唐总的意思传达过去了。
瀚海那边觉得雪峰这么坚持塞薛十方,可能是个关系户,非要捧他不可。瀚海国际碍于双方长久以来良好的合作关系,只好收下了薛十方。
薛十方得到了《飞花令》男三的角色,特别高兴。
他认真考虑了数日,觉得爱情虽然可贵,能拿到手的好处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按照约定去向唐峰表了忠心,说:“唐总,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
唐峰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张飞骂吕布的那个词,三姓家奴。
薛十方到现在跟过几个人了?先是林河,然后是孟云轻,最后又是自己,简直是在用生命诠释那句话——“节c.ao是什么,能吃吗?”
薛十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满脑袋问号,试探道:“唐总?”
唐峰想不管怎么样,他肯倒戈到自己这边,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他说:“你好好工作就行了,没事别去干扰林河工作。”
薛十方立刻说:“好的唐总。以后没有林总的吩咐,我就不去他办公室了。”
唐峰补充道:“私下也不要跟他联系,跟他保持距离。”
薛十方显得很犹豫,似乎还是舍不得。唐峰皱起眉头,说:“听见了没有?”
薛十方只好说:“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飞花令》的官宣出来了,微博上公布了主要角色的定妆照。薛十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嘴角含笑,眼神温柔,尽量让自己往温润如玉的人设上靠拢。
然而小说的粉丝们并不买账,在网上对他大加攻击,说:“选角的是不是瞎,我的白月光为什么找了个土匪头子气质的人来演?这人一脸凶相,眉压眼,又轮飞廓反的,气质真low!”
薛十方特别生气,憋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回复了一个攻击他最凶猛的粉丝,说:“你气质好你出来亮个相啊,让我看看你长得有多高贵!”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原著粉们立刻对他群起而攻之,还在微博上建了个话题,#薛十方滚出娱乐圈#。
说实话,看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唐峰是很开心的。他很想去给这个话题点个赞,或者花钱续个费,让它在榜上多待几天。
苏叶那边也没什么救火的打算,反正薛十方有黑红的潜质,就当炒作了。电视剧还没拍就有这么大关注度,是个会红的好兆头。
薛十方对公司领导的不作为感到很委屈,在公司里看见了唐峰,还委屈地跟他告状,说苏叶不帮他洗白,网友也疯狂群嘲他。他只是回敬了一句,对方就什么诅咒和人身攻击都上了,简直太过分了。
唐峰控制着没笑出来,安慰他道:“网友都那样,你往好处想这不是有热度了吗。回去好好看剧本,争取打个翻身仗。”
这几句话亲切和蔼,说的挺正常,然而发生在他们之间就不正常了。
林河从电梯里出来,听见了这两人谈话的内容,感觉十分诧异。他看着唐峰,心想:“你还给他做心理辅导?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薛十方见林河来了,眼睛亮了起来,说:“师哥,你来了。”
林河点了点头。薛十方下意识地想跟着他走。唐峰清了清喉咙,提醒他保持立场。
薛十方想起自己已经投靠了唐总的阵营,只好控制住情绪,停了下来。
唐峰说:“走,帮我收拾办公室去。”
薛十方老实答应了。林河眼看着薛十方跟着唐峰走了,感觉简直一头雾水,心想:“这是怎么了?”
唐峰坐在办公室里玩扫雷,时不时瞥一眼薛十方帮他打扫卫生的背影,心情舒畅的如同沐浴在马尔代夫的阳光里。
薛十方则是满脸透着憋屈,他开始意识到,投靠唐峰并不是个令自己愉快的选择。
林河待人亲切随和,很少摆架子。薛十方跟在他身边能感到如沐春风的幸福感。比起林河,唐峰给的好处更直接,代价却是让他的心情时刻被摧残。
他觉得自己这样跟被包养也没什么区别了。分明是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却开始深切地思考起了一个永恒的话题——究竟什么是幸福的真谛。他到底是要坐在自行车后面笑,还是要坐在宝马车里哭?
唐峰看着他打扫的动作慢下来了,敲了敲桌子,说:“想什么呢?”
薛十方心想:“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欺负我。”
唐峰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似的,微微一笑,心想:“我就是在整你。你以为挖人家墙角不用付出代价的吗?”
他正色道:“一会儿扫完了地,把手洗干净了给我泡茶。要大红袍,不要太俨,记得用滚水冲,把香激出来。”
薛十方特别想擤一把鼻涕给他抹在杯子里。
唐峰态度平静地说:“动作快点啊。我看这玻璃也有点脏了,等会儿帮我把这一面墙的落地窗都擦了。”
第60章 自助餐
林河留意了几天,发现薛十方最近特别反常。他明明一脸憋屈,却一天到晚地跟着唐峰,就像个被抢上山的压寨夫人似的。
林河觉得实在太奇怪了,于是打电话让薛十方过来一趟,想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片刻薛十方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唐峰居然像连体婴似的也跟过来了。
林河看着他俩,心想:“有完没完了?这是闹哪样啊?”
要不是他深知唐峰对薛十方一点好感都没有,简直都要以为自己被绿了。
薛十方在林河面前有些拘束,没有从前那么自在了。他站在林河面前,说:“林总,您找我?”
唐峰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架起了二郎腿。
林河尽量把态度放的温和一些,说:“你先坐吧。”
薛十方坐在沙发上。唐峰摸出烟来,说:“给我把烟灰缸倒了。”
薛十方立刻站起来,倒了烟灰缸里的灰,放在桌上,顺便摸出打火机给唐峰点着了烟。
林河看着这一串连贯的动作,十分诧异,心想:“你什么时候把他调/教的这么听话了?”
薛十方要坐下。唐峰清了清喉咙,仿佛是在提醒他注意身份,拒绝跟他平起平坐。薛十方只好乖巧地站起来了。
林河看着饱受虐待的薛十方,心里生出了同情。他说:“你最近是不是有压力?还是有为难的事情?”
薛十方忍不住看唐峰,说:“我……有吗?”
林河无语,说:“我问你有没有压力,你自己不知道啊?看他干什么!”
唐峰吐了个烟圈,说:“他没有。”
林河心想:“我看出来了,就是你给他压力,还在这里装没事人。”
他说:“你出去。”
唐峰赖着不动,说:“我刚来了,坐会儿再走。”
林河皱眉说:“我这儿禁烟,出去。”
唐峰只好不情愿地站起来了,临走之前还对薛十方嘱咐道:“林总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好好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