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别认错了【大改】
君一焚心里一团乱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这人居然又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他就火大,烧得他不是滋味,好好的书也被君一焚捏得皱巴巴,工整的字迹因褶皱而显得扭曲。
归桐屿还是木头一样地站着,眼神却一直地落在某个人的身上。
虽然刚才惊讶君一焚没有责罚他,但也只是惊讶而已,毕竟他爱这人都来不及,又怎会真的怕?
难怪以前就觉得如芒在背,明明十分明显,可君一焚愣是找不出来是谁。若不是这人昨晚说他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君一焚可能到现在都还不不知道这人的心意。
想起这个,君一焚心情莫名的愉悦起来,可他为什么要为这种奇怪的事愉悦?君一焚愣了愣,兀的想到一种可能,他烦躁地将书扔到桌子上,在安静的书房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你的手是干嘛的?东西掉了不知道捡起来吗?”君一焚斜视归桐屿,声音低缓,不紧不慢,却偏偏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还有,茶凉了,去换盏新的来。天气太热,把窗户打开。”
归桐屿一声不吭,默默端走君一焚所说的已经凉了实则温热正合适的茶,很快便拿来一杯新茶。然后将砚台拾起来,地毯只有等待会儿再换了。做完这些后,归桐屿并没有依君一焚所言,去开窗户。他站回原来的位置,有意无意的,深深看了君一焚一眼。
那眼神看得君一焚莫名心慌,归桐屿缓慢地说:“我不开窗是因为外面凌霄正开。”不知他从哪里拿了一把折扇,对着君一焚扇,他的动作很轻,似怕惊扰了什么。
“我”,归桐屿第一次受罚就是因为这个“我”字。
大家里对身份地位的称呼十分苛刻。
归桐屿是君家买来的下等奴隶,在主人面前是没有资格自称“我”的,而归桐屿处见君一焚时不禁自称“我”,还没有一点奴仆还有的样子,连普通的请安都没有。
当时君一焚本来心情就不好,归桐屿还直接撞到他的枪口,便理所当然成了发泄怒火的对象——一击直拳,将归桐屿打趴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听到归桐屿的解释,君一焚突然心跳漏了一拍?
其实这花是君一焚为了那个人特意栽种的,或许是注定无果的感情,就连这花与他也有敌意。他本对花粉是不过敏的,偏偏只有这花,他是一点也碰不得的。稍一触碰就会起一身的疹子,又痒又痛,没个把月的时间别想好。
即使这样,君一焚还是舍不得把这花除了,留着见花思人,这一留,便是整整七年。
倒也是时候结束了。
不过这人是如何得知他对这花过敏的?除了兄长和小弟以外,只有伯叔知道了,难道是伯叔说的?
有时候,有些感情或许真的只是一时的错觉,他与那人本就是挚友,可能是关系太好了,就搞混了他们的之间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别的。
那晚……
君一焚放下豁然站起身来,眼神纠缠在归桐屿的身上,几乎快凝结出实质。
那晚,意乱情迷之中他想的人,并不是那个人,那个他自以为的深爱之人。而是……这个蠢货!
只是心里不甘,他不敢置信,还有点怨念,他君一焚竟然被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给……上……了……
还因此在床上躺尸了整整十天!
这个蠢货,不扩张也就罢了,还把东西留在里面,也不清理,真是个禽兽!
平生第一次生病,居然是这种事引起的。
好了之后,君一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归桐屿算账,可这混蛋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呵,活该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才不会承认他当时觉得委屈什么的,他又不是娘们,大不了当成被狗咬了一口。
君一焚胡思乱想着迈出了第一步,身上的酸痛感提醒着他昨夜的疯狂!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那y-in沉的表情简直是要活剐了归桐屿。
归桐屿忍不住小退了一步。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君一焚纠结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君一焚步步紧逼,归桐屿步步后退,直到归桐屿被君一焚逼得后背紧贴在墙上,完全没有了退路,君一焚才稍微缓了缓表情。
君一焚盯着归桐屿半天,才闷声闷气地问:“昨晚你在哪里?干什么?”
弱势的姿势并没有让归桐屿感觉不适,似乎只要是君一焚,他就习惯能接受“弱”这个字。并不是接受“现实”,而是对心上人的宠溺。
弱者,从来都与他无关。
归桐屿凝望着君一焚朱红偏紫的薄唇,在两片薄唇张合时,他隐约能瞧见里面的泛着s-hi意的红舌,归桐屿迅速垂下眼帘,说:“小人早早在房中睡下了。”
好听的低沉的男音缓缓吐露出来,语气平缓,传至君一焚的耳中,令他格外的——不爽!
啪——
君一焚将双手轻轻放在墙上,光洁的手掌登时在石墙上凹陷进去,历经千锤百凿特意打造的青石迅速以君一焚的手掌处裂开,走向犹如蛛网遍布了整块墙壁,归桐屿则仿佛成了蛛网上的猎物。
君一焚紧紧注视着归桐屿眼睛,似乎想借此摸索到对方一丝的心虚,他又问:“昨晚你在哪里?”
归桐屿回答:“小人一直在房里,没有离开过。”
君一焚抬起归桐屿的下颚,视线落在归桐屿的脖颈上,那里有一枚紫红色的吻痕,渗着吓人的血丝,可见落吻之人的占有欲之强。
“呵!”君一焚眸色微沉,突然冷哼一声,y-in阳怪气地说道,“别告诉我这是你咬的!”
当然不是归桐屿咬的,因为那就是君一焚自己弄的。
归桐屿微微一愣,低头想去看君一焚所说的什么咬的是什么意思,却奈何地方是他根本看不见的。
之前君一焚一怒之下将人关进地牢,不到三日又后悔了,忍不住把人放出来。
而被放出来时,归桐屿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养了个把月,直到前两日才好转得差不多。
昨天深夜,归桐屿又闯进君一焚的房里,一点不害臊地说着什么愿求连理,什么情已成疾药石无医什么的。
君一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半推半就之下,又让这混蛋得逞。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微弱的烛光下,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归桐屿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好多痂都还没脱落,看得君一焚心疼了。
归桐屿的动作很大,还没好全的痂就会随之裂开,跟着流出血水,但归桐屿好像没有知觉似的,只是固执地亲吻着……
到现在,君一焚脑海里都依旧在反复地回想起归桐屿昨晚的表情,那样的悲伤,眼睛通红,眼底爬着血丝,晶莹的泪珠子从眼眶落出来,一颗颗打在君一焚的脸上,最后渗进那颗坚硬无比的心脏。
君一焚是最讨厌人哭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更包括他自己。但这人的那种隐忍压抑的悲伤,让君一焚非但无法讨厌,更多的是内疚,是疼惜。
在很久之前,君一焚就知道,这个总是能轻易惹怒自己的青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
只是他故意忽视,他不想承认,他看上这样一个笨得出奇的蠢奴?
他有意无意伤害了归桐屿很多次,他比归桐屿年长近十岁,在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情上却显得极其不成熟。
君一焚自知自己习惯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口是心非,还很别扭。
今早醒来过后,君一焚发现枕边空了,若不是身上还保留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他真以为自己神智不清,或者是在做梦。
火大的君一焚当时真想打断那蠢奴的腿!
但是这并不是应该对心爱之人做的事啊,如果不想失去对方,他应该懂得疼爱他的爱人,控制自己的施虐欲。
然而!
这蠢货居然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开什么玩笑!
君一焚眯起双目,他忍住想动手的冲动,倏地靠近,身体几乎贴在归桐屿的身上,呼吸间隐约多了一股诱人的异香,带着蛊惑的气息。
灼热的呼吸喷打在归桐屿的耳廓,濡s-hi暧昧的触感,惹得归桐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他暗戳戳咽了咽唾液,这样亲密的距离如此似曾相识。
归桐屿吃力地伸手抵住君一焚的靠近,也因此,在手掌承受着君一焚的身体的一部分力量的同时,他清晰地感受着隔着布料传递过来的体温,滚烫而炽热。
情不自禁的,归桐屿喊出渴望已久的三个字:“君……一焚……”
沙哑的声音温柔而低微,似乎是信徒在颂唱着自己的信仰。
青年温柔的呢喃听得君一焚血液都沸腾了,随着归桐屿的声音,君一焚觉得那香味更浓烈了,浓烈得让君一焚不得不在意起来。
说起来,上次,还有上上次,他们亲密接触时,君一焚都从归桐屿身上闻到了这种香味。起初君一焚还以为是被熏香染上的味道,但实际上更像是从归桐屿骨髓里散发出来的。
每次君一焚闻到这异香,就会兴奋。
那东西简直就像野兽在发情,故意散发出来有意在引诱着什么。
这个发现让君一焚非常不舒服,他第一次和归桐屿发生关系,虽是归桐屿强来的,但若不是君一焚心软了,君一焚根本就不可能让对方轻易得逞。
而昨晚,那是他自愿,并不是受什么东西的蛊惑,没什么能控制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