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刚冒出的怀疑,归麒便自己否定了,那人不是会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虽然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但那是他该信任的人,他不该怀疑他。
毒蛾胡乱扑扇了几下,乖乖回到归麒的肩膀上趴着,一动不动。
归麒警惕地看着牙,一番它有动作,他也不会站着等死!大不了鱼死网破!
反观牙,身形几乎完全隐匿于暗处。唯有眼睛泛着绿光,目光紧紧黏在归麒的身上,一眼不眨。
它忽然缓缓站好,健壮的前肢朝归麒踏了第一步。它沉着有力地迈着优雅与威严的步子,对着归麒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它绕着归麒一边看一边绕圈,绕了两圈后,牙又低吼了声,然后调头跑开了。
归麒:“……”这是挑食吗?
管它的,活命才是真的!
虽然刚才还硬着脾气说要拼命,但到底他还是太弱了。仅凭牙的一个眼神,他就被压制地几乎动弹不得,现在指尖都是冰凉的。
归麒颤着手指,又点了点肩上的毒蛾,这个简单的动作因为手抖得厉害,而无法完成。
嘭!
拳头猛地砸在树干上,手臂放下来,垂在身侧痉挛,但痛感已经令归麒镇定下来。
毒蛾自觉引路,归麒跟在它后面,面无表情。
如果是亓官慕寒,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牙粉碎,如果是他,一定不会像自己这么狼狈……
再说云棹,他先到了月城以后,很快找到月城周边的一个叫星河镇的镇子,蝶羽就住在那儿,但云棹向整个小镇的人都打听遍了,也没人知道“蝶羽”这个人。
眼看着一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云棹准备离开,去苍原城寻阿菁,这时候突然发现了蝶羽的踪迹——那是一个无字墓碑。
那个坟墓坐落在镇子外姓墓地最偏僻处,且在坟的坤方出现“弓形”小路, 在坟的艮方,七步左右的位置上还有条大路。这个墓x_u_e的风水恶毒的令人发指,朝水反弓,不仅会让下葬之人的老母伤亡,还会出现妇女不正经、 y- ín x_ing败家的现象。而艮方有路更是诅咒下葬之人的后代,男是强盗女做娼。
云棹问镇子里的人里面埋葬的是谁,提起的时候,不管是眼神还是表情,乃至肢体语言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总结问下来好些个人的说辞,云棹才整理清楚。
十二年前,这镇上来了名女子,其名为彩凤。彩凤在镇上开了家染坊,经她染的布色泽天然纯粹,没有丝毫杂色,最令人惊艳的是彩凤染的靛青色,颜色鲜艳,久不褪色,备受上流夫人小姐们的喜爱,最后还被觐奉送到月城城主手中。
但就是这位巧手女子,勾引有妇之夫,被那男子的妻子抓j-ian在床,最后被镇上的人乱棍活活打死,葬于外姓乱坟之地,受世代毒咒。
“十二年前……时间上倒是与吻合了。”云棹自言自语着。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疑问:“你在想什么?”
“想彩凤。”
想也不想,云棹张口就答道。
“彩凤?你想蝴蝶做什么?”
云棹恍然大悟,这彩凤可不就有蝶的含义吗!
突然意识到那熟悉的声音,云棹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那双几乎能勾人魂魄的眼睛撞进自己的眼底,深不可测!
云棹条件反s_h_è 地跳起来,将身下的长凳撞倒在地上,他则一脑袋撞到那眼睛的主人的额头上,发出一声闷响,云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捂着头。
反观归梧司却丝毫没觉得痛一般,姣好的容颜展露出一个迷人的笑,看得云棹浑身不自在。
被那明目张胆的目光看得恼羞成怒,云棹张口骂道:“你属鬼的啊,走路都没个音的!”
见云棹还不起来,归梧司将手放在云棹的肩上,大喇喇地坐在云棹的腿上,他身体微倾,舌尖缓慢地划过云棹的唇瓣,而又似乎在回味一般,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声音沙哑,雄雌莫辩:“出了声,你不就跑了?”
云棹猛地捂住嘴,那轻飘飘的触感却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理智不多的脑海中重现,提醒着云棹刚才的亲密。
归梧司勾起唇,纤细地手指在云棹的胸前画圈……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燥热,气氛也越来越暧昧,被归梧司触碰到的地方,即便隔着衣服,云棹也觉得滚烫得快灼烧起来。
明明是简单的动作,一旦是归梧司做的,看云棹的眼中就变得非常的……诱惑……
“别发疯!”
云棹觉得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唇,却正好碰到归梧司摩挲着他下唇的拇指!云棹心中一跳,慌乱之间,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沉,他连忙撇开头,用手抵着归梧司越发贴近的身体,语无伦次道,“你给我……快、快起起来!”
挑逗的手指微微一顿,归梧司缓慢地说:“如果我说不呢?”
“别闹了,你根本就不想做什么。”
狭长的眸子忽然睁大,但很快恢复,以至于偏着头的云棹并没有看见。
归梧司勾唇轻笑,不紧不慢地从云棹身上起来,但目光却紧紧凝视在云棹身上。顶着上方那诡异的眼神,云棹慢吞吞地起身,原本简单的一个动作,愣是拖沓了半天。旁观的归梧司看不下去了——云棹倏地身体一轻,整个人离开了地面,旋即眼前一花,他已经被扔在离桌子三步远的床上。
“别动。”
听到归梧司话中的疲惫,这半妖,该不会这一个多月都在找他吧?想起之前为了避开归梧司,他还特意避开水城,云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老实着不再挣扎,耳旁渐渐响起对方沉稳的呼吸声……
归梧司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人如此执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意孤行之下,就给他和云棹结了伴生之契做得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为了这云棹身上的木之灵?
归梧司将云棹抱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令他舒服的味道,体内不受控制而肆意破坏的妖血渐渐平复,这是归梧司难得的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山谷的故事……好难写啊……谁有什么好主意咩QAQ
第27章 定下约定
归梧司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发了会儿呆,比猛然发现云棹不见了。
本以为云棹又跑了,没想到这时候云棹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东西。
云棹看着衣衫不整,胸膛袒露的某只半妖,不禁眉头跳了跳,他将早点放在桌上,语气生硬地说:“把衣服穿好!吃过早点我们启程。”
既然对彩凤的身份感到怀疑,云棹便去荒废的染坊探查了一番,估摸着镇子里的人嫌彩凤家里不干净,房子虽然落魄,但里面的东西却没怎么被人动过。这也算方便了云棹找些能证实彩凤身份的证据。
果然,云棹在彩凤家发现了几处蹊跷。
彩凤是一位女子,更是位独身的巧手女子,家中却无一针一线,这未免太过奇怪。之前的老鸨提过,青楼女子都有个禁忌,忌做针线,谓之缝穷。如果说,这是一个巧合,那么彩凤的梳妆盒里,更是放着不少空的口脂盒,那是只有蓝城的蓝芷阁才私产的口脂。而蓝芷阁早在十八年前就因为某些事,被查封了。
除了这些以外,云棹还在彩凤的柜子底发现了不少药方,全是关于治疗生育能力的。
青楼女子多数在从良以后,都是终身不育的,因为长期饮用一种会破坏生育能力的汤药,也不一定绝育,有的是影响生育,彩凤或许就是抱着一丝期望吧。
如果说一个是巧合,那这么多的巧合,便已经不再是单纯巧合了——彩凤就是蝶羽!
既然知道蝶羽已死,那也就没有留在月城的必要,所以云棹决定尽早启程赶往苍原城。只是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等着归梧司。
云棹目不斜视地夹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余光扫向换衣服露出大片肩背的半妖……
“咕咚……”
忍不住咽下分泌过量的口水,差点被嘴里的包子噎死,云棹夺门而出,躲在门外捶胸猛咳。
太丢脸了!
他居然对着男人发痴!
“云棹?你跑出来做什么……”
门忽然被打开,云棹一抬头便见归梧司香肩半露,松松垮垮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细腻白皙的胸膛,粉色的一粒茱萸若隐若现。
这周围可时不时就有路人经过!
正巧,云棹左右一扫便看到对面街道上卖包子的小贩正直勾勾地盯着这毫无自觉的妖孽,那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
云棹火大地拉着一脸无辜的归梧司进屋,将门重重摔上。
“云棹——”
任由云棹粗暴地将自己的衣裳扯起来,颈脖后方被勒得有些刺痛,归梧司忽然抱住云棹的腰,用力收进怀中,归梧司在云棹耳边轻呼了一口气,揶揄道,“以后只给你看,嗯?”
云棹猛地一震,脸颊烧得不行,小声嘟囔着:“谁稀罕。”
“我稀罕。”
“把衣服穿好!”
“你给我穿。”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