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阿青的幸福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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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五章 红事连白事(1) ...
五月,凝香园中,榴花开得正艳。
整个指挥使府,也都笼罩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阿青又不愚笨,从小郡主,青梅竹马,赐婚等等零碎的词语中,就猜出卢府将迎来一位新的主人。女主人。
他身为奴隶,自然没有资格去过问主人的私事,何况主人娶亲,确实是一件好事,他也该为主人感到高兴才对。虽然心中,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在卢云璧面前,阿青仍然努力表现出顺从而欢喜的样子,不想让卢云璧看出,他心底的难过。可卢云璧是何等细心之人,又岂会看不出来?
他只是在等,等阿青来问。
他甚至已想好了所有的回答,包括给阿青安排的去处。
可是一直等到五月底,阿青都没有问起过一丝一毫。他就好像根本没看到,也没有听到,卢府为迎娶小郡主所做的一切准备。
五月二十八,容霖再次来访。
这次他是来找阿青的,得到卢云璧的允许后,就单独见了阿青。
容霖很直接,他说:“阿青,跟我走好不好?”
阿青吃惊地看着他,“您说什么?”
“我说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阿青你一向聪明,应该知道这里将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阿青摇了摇头,“现在的主人对我很好,我不想再换一次主人。”
容霖有点急了,“我不是让你做我的奴隶。”
阿青直直地看着他,不说话。
容霖叹气,“好吧,名义上,你将成为我的奴隶,但我不会用对待奴隶的方式对待你。你也知道,我身边已经有少卿了……不过他是江湖中人,一向不在乎那些规矩,不会计较你留着我身边的。”
阿青仍是摇头,“我不走。”
容霖豁出去了,“阿青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从此就把你当做我的兄长,我们平等相待,这样好不好?你也可以跟我姓容,容青,听起来是很不错的名字吧?”
阿青笑道,“容大人,下奴高攀不起。”
容霖便有些气急败坏了,“你到底要什么?”
阿青垂下眼,慢慢地说道,“下奴什么都不要,只是想留着这里而已。”
“可是卢将军已经不要你了,你留不下了。”
“……”
“我知道他对你好,就如当年我对你一样……可是,阿青你不明白么?你终究只是一个奴隶,你想奢求什么?”
“……”
“当年的事,是我懦弱,是我伤害了你,可我如今愿意弥补,愿意给你一个好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愿意?”
“……”
“你说啊,你是不是还怨恨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下奴不敢怨恨。”阿青抬起眼道,“容大人,我不愿意离开这事,与您并无关系。不管主人把我送给谁,我都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他身边,除非,我死。”
“你……”容霖被他的坚定怔住了,许久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奴隶被主人买卖或赠送是很平常的事,若奴隶执意不肯,便只有死一个下场,因此很少有奴隶,像阿青这样固执地、要留在卢云璧身边的。
阿青转过头,看着远处粉墙边开得红艳艳的石榴花,忽然笑了。
“没有为什么。”
从他遇到卢云璧开始,从他背叛卢云璧之后,很多事情,都不再有为什么。
只有应该。
他应该对卢云璧好,应该拼命干活,应该挨饿受刑,应该全心全意地服侍,也应该,在卢云璧不需要的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去死。
离开他而活下去这种事,阿青想都没有想过。
容霖失望地走了。
阿青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找卢云璧。
他还再努力一下,再去请求一下,在卢云璧还未作出最后的决定之前。
在心底,其实他不想离开,也不想死。
还是白天,凝香园中不见卢云璧的踪迹。
阿青知道卢云璧还在前面军衙处理公务,便找了转角处一个僻静的走廊,安静地等着他回来。
云州城指挥使府是典型的前衙后院式建筑,前衙办公,后院起居,只是卢云璧不良于行,才常常在凝香园处理案牍,在赏花厅接待客人。不过一般情况下,在处理重大事务的时候,他仍是按规矩去前面办公的。
这阵子正在陆续和旗下各营将领讨论换防之事,便常常不在凝香园中。
阿青等到夕阳西下,才见卢云璧在祁连的陪同下归来。
卢云璧仍是平日的白衣打扮,只在外面穿了软甲,看上去仍是温和的书生模样,倒是身边的祁连,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勃勃。
祁连推着卢云璧的轮椅,两人一路走来,时不时微笑着交谈几句。
阿青低了头,按照奴隶的姿势跪好,不让主人看到自己脸上的黯淡表情。
他自惭形秽了。
这府里,不论是哪一个人,站在主人身边,都比自己相衬吧?阿青有时也会想,自己当年是多么愚蠢和有眼无珠,才把主人看成和自己一样的弃奴?
卢云璧行至阿青身边,随意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停下。
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卢云璧在屋子里道:“祁连,你先下去。阿青,进来回话。”
阿青连忙进去,在他的脚边跪下。
卢云璧也不问,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等他自己主动说。
两人心中都知道将会说到的事,但谁也不愿先开口。阿青不只是不愿,他还不敢,他怕自己一问,就连幻想的余地都没有了。
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味。
最终,还是阿青先开了口。
他鼓足勇气,乞求道,“主人,下奴会乖乖听话的,绝对不会妨碍你和小郡主的事……如果主人嫌碍眼,下奴可以去后杂院,不会在主人面前乱晃的。所以,别赶下奴走,好不好?求您了,主人。”
他的心底很难过,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多要求什么了。只要能留下来,就算和以前那样,进不了凝香园,见不到卢云璧的面,只能没日没夜在后院做苦工也没关系。
卢云璧沉默地看着他。
他看得出,阿青是真的在着急,真的慌乱,真的不愿意离开。可他不明白,阿青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酸意,安排阿青去容霖那儿,明明是一个对双方都好的结果,阿青到底哪里不满意?
阿青见卢云璧久久不说话,心底更慌了,口不择言地道,“主人,您上次答应过的,您答应过下奴,一辈子都不离开的。”
“一辈子?”卢云璧笑了,托起阿青的下巴道,“和一个奴隶一辈子?阿青啊,你是真的傻。”
“您之前确实说过。”
“我是说过,但你不该相信。你以为我为何要让你帮我治心病?因为那时我就决定要迎娶银城郡主了。她是洛王的女儿,和我算是青梅竹马,我总不能让她守活寡,对吧?所以就借你那物一用了。”
手指轻轻抚过阿青的脸庞,感觉到了他的颤抖,卢云璧叹息一般地道,“你这奴隶,身上也就那玩意儿好用,你太蠢了,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对你还有其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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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五章 红事连白事(2) ...
阿青抵在地板上的手指,在一寸一寸收紧。
卢云璧的话很伤人,可确实是事实,不是么?在主人眼里,奴隶本来就是畜生一样的东西,阿青他可笑自己,还在奢望那一点点的真情。阿青啊阿青,你不过是一个弃奴,还想要求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难受?
又有什么资格不甘心??
可心中涌上来的,几乎要淹没理智的巨痛,又是什么呢?
阿青猛然抬头,直视着卢云璧的脸庞。卢云璧还在笑,嘲笑。
那一瞬间,一直维系着理智,区分着主奴的那根细线,就毫无预兆地绷断了。
阿青不顾后果地扑了过去,压住了卢云璧的身体。
“你放手。”卢云璧吃了一惊,随即冷静下来,命令道,“放手。我现在没兴趣。”
“不放。”阿青干脆地抱起了卢云璧,把他放在了卧榻上。
“放肆。”卢云璧便有点生气了,挣扎着想要下床,可他双腿残疾,根本比不过阿青的眼明手快。
“阿青,我命令你放手。你再继续,就别怪我罚你。”
阿青仍是摇头,开始脱卢云璧的衣衫。“您要罚就罚吧。”
他说着,就按着卢云璧的双臂褪下了上衣,开始亲吻他的锁骨。卢云璧气急了就开始骂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阿青一味不听,默默地只顾耕耘。
这一次,他没有再小心翼翼地什么都顺着卢云璧,而是顺应了自己的欲|望。他一边抚|摸着卢云璧的乳|尖,一边就分开他的双腿,把自己的坚硬缓慢地挤了进去。
卢云璧骂到后来就开始挣扎。
剧烈地挣扎。
而阿青的力气,实在是要比他大上许多,如果不再顾忌他是主人,他就根本挣扎不开。
冲动之下,卢云璧一口咬在了阿青的右肩上。
阿青却好像完全不知痛楚似的,完全不顾卢云璧的任何动作。
卢云璧疯魔似的乱咬,那本以为淡去的噩梦,又开始在眼前闪现。
他完全就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叫道,“阿青你去死,去死!!”
阿青听了也只是苦笑。
主人,小璧,时至今日,我就没有打算活下去了。
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犯上。
等到阿青从卢云璧身上抽出分|身时,卢云璧已经晕了过去。阿青其实也筋疲力尽了,他审视了一下自己,上半身的衣衫都被卢云璧撕碎了,肩膀上手臂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咬痕。再看卢云璧,倒没什么伤。阿青本身温顺的性格,让他即使在冲动之时,也不会真的伤害主人。
只是这一次,大概不会被原谅了。
阿青轻轻帮卢云璧穿好衣裳,然后出门去隔壁叫人。
卢云璧悠悠地醒来,已是次日中午。
“主人,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冬青守在床边,终于破涕为笑。
“我怎么啦?”卢云璧有点昏昏沉沉地,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到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不由一刹间沉下了脸色。
“阿青人呢?”他问道,带着冷冷的怒意。
祁连便回禀道,“主人,我先把他锁在刑堂了,主人未醒之前,不敢擅自动刑。”
“打死算了。”卢云璧从来没料到,阿青竟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想起就觉得怒火连天。
“好,属下这就去吩咐。”祁连正经地行了一礼,准备退下了。
“等等。”卢云璧叫住他,“阿青有说什么吗?”
“……他说伤害了主人,自愿认罚。”
“哼,算他识趣。别真打死了,你吩咐下去,打个半死就差不多了。之后扔到柴房去,不许任何人给他送药。”卢云璧一方面舍不得,另一方面,则是觉得气不过。这个奴隶,胆大包天了。
“主人放心,没人会给奴隶送药的。”冬青温柔地替卢云璧揉着肩膀,“再说啦,主人都这么仁慈啦,这个贱奴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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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静静地跪在刑房里。心平如镜。
卢总管阴沉着脸,坐在他的面前,身边是两个早已准备就绪的执刑人。
祁连进来,对卢总管道,“主人吩咐了,尽管打,不过别打死。”
卢敬便瞥了阿青一眼,对身边的执刑人道,“先鞭刑一百,再棍刑一百。”
阿青像木头那样跪在那里,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那两个执刑人便持着鞭子,走到阿青背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狠狠地抽了下去。
阿青没有**,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后就稳住了。然后抬头,看了祁连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再无动作。
没有人知道,在这悄悄地一瞬间,他已撤去全身的内力。连护住心脉的那一点,都没有留下。
卢云璧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伤,休息了半天后,便恢复了往日的状态。他继续忙公务,竭力不去想阿青的事。一方面是他相信祁连,会把握分寸的。阿青这次犯上,也确实需要教训。另一方面是因为,阿青如今的内功心法,是他在十一年前亲自传授的,就算这几年修为再差,护个身熬个刑,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因为放心,也就没放多少心思下去。
卢云璧根本想不到,阿青会一心求死。
阿青则想不到,尽管自己撤去了内力,却仍然没有被当场打死。
在柴房痛醒过来时,四周都是黑暗的,看来是在深夜。
他觉得胃很难受,头也很晕,那些刑伤,却是麻木了似的,一点都不疼。
为什么,就是打不死呢?
阿青苦笑着,又合上了双眼。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夏日的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撒了进来。
身边有女声惊喜地道,“你终于醒了。”
阿青艰难地转过头去,发觉是那个丑妇阿莺。
阿莺扶着他的身子,递过了一碗白粥,“喝得下么?现在。”
话里是真正的关切。
阿青摇了摇头。
阿莺便把碗放在一侧,道,“我要回去了,你饿了自己喝。”
阿青看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正月初一,马棚里的那些剩饭,是你送来的,对吗?”他一直骗自己那是卢云璧给的,可如今已没有必要再自欺了。
阿莺点了点头,“我见你那几天一直没吃饭。”
阿青勉强微笑着,道了一声“谢谢。”
他不愿欠别人的,可总是欠别人。
欠卢云璧的,用这条贱命还了,也算是两清。他知道卢云璧瞧不上,可他一个做奴隶的,这条命已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了。
缓缓地闭上双眼,再无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遵守诺言,评论满百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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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五章 红事连白事(3) ...
卢云璧忙了两日,渐渐就把阿青忘在脑后了。军务本来就相当繁杂,再加上要迎娶银城郡主,得赶在大喜日子之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便显得尤其忙碌。
他天天忙到深夜,并不知后院那边,阿青已经昏迷多日。
直到一日夜晚,冬青在他身边徘徊了许久,神色焦虑,欲言又止。卢云璧很少看到冬青这样,便问道:“最近出什么事了?”
冬青犹豫了。
她本来十分厌恶阿青,可是如今这个时候,似乎也不忍心看他默默死去。
说,还是不说?
最终恻隐之心压倒了厌恶之情,冬青道,“主人,您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个奴隶?”
“阿青?”卢云璧奇怪地道,“他怎么啦?”
前几日虽用了刑,但也不至于让冬青也来求情吧?
冬青咬着贝齿道,“他恐怕不行了……”
“什么?”卢云璧搁下笔,一脸震惊地望向冬青。
冬青便解释道,“前日阿莺和我说,他烧得厉害,一直昏迷不醒,我便过去看了一眼。见状况不对,就叫人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伤得太重了,一般药物恐怕救不回来……所以……”
“所以怎么样?”
“所以卢总管叫人准备后事了。若明早还不醒,就用席子卷了扔出去。”
冬青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卢云璧一眼。
果然,卢云璧一脸怒意。
“胡闹!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人吗?”
她小声接了一句,“主人,卢总管也只是按以往的规矩办事。”
死个奴隶,在这世上根本就是一件极其微小的事,卢敬叫人准备了草席,明早拉到山上去埋了,已经是十分厚道的做法。要不然,不是一把火挫骨扬灰,就是随便扔到乱葬岗上暴尸荒野了。只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已,又有谁会真的在意?
卢云璧揉了揉额角,“我明白,我并没有责怪敬伯的意思。”
停顿了片刻,又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惊慌,温和地吩咐道,“冬青,你现在就陪我去看一下。”
冬青便叫了一个小婢女提着灯笼引路,推着卢云璧去了后院的柴房。
凉风习习。
冬青推开门,就见阿莺惊慌地站起来,“啊,冬青小姐,将军大人。”
“他怎么样了?”冬青问道。
阿莺垂了头,“还是那样,这几天一直没醒过。叫都叫不醒。”
卢云璧没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柴房的角落里。
那里有一条缺脚的长凳,凳上搁着一直粗糙的陶碗,碗中是乳白色的糊状物,上面覆了一层细细的绿毛。
冬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时心软无语。
倒是阿莺,见两人沉默赶紧解释道,“将军大人,这是奴婢五天前给他送的粥……他一直没喝,奴婢才发现情况不对,禀告了小姐……”
她这么急着解释,其实是因为那天她偷偷吃了点豆腐,阿青却恍若死人一般毫无反应,才发现问题的。这事她可不敢让主人知道。
卢云璧抬起头,对上了阿莺丑陋的脸庞。他刚才是不敢去看阿青,才把目光投向角落。却不想,逃避是没有用的,最后总是免不了心痛。
于是真心对阿莺说了一句谢谢,随即转头对冬青道,“去请蒋太医。”
蒋太医是九年前皇帝为了给卢云璧治伤,特意从宫中太医院派到云州的。后来卢云璧身体渐渐恢复了,蒋太医也习惯了云州的生活,便一纸奏折,向皇帝请求了告老。皇帝允了,卢云璧见蒋太医一把年纪,身边也没有亲人,便留他在府中,一年四季,晨昏定省,就当父亲一样尊敬。
蒋太医也喜欢卢云璧这个孩子,就安然地住在了指挥使府东园的昼锦堂中,平日里种点草药,过年过节地把卢云璧叫到身边,给他开养身的方子。
卢云璧第一次,在接近半夜的时辰,叫冬青去请他过来治伤。
蒋太医毕竟是医者仁心,对奴隶也没有什么嫌弃,一到柴房就立即为阿青诊脉。
卢云璧坐在一旁静静瞧着,心里纷乱如麻。
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指甲都尖锐地扎入了手心,可他的脸上,却依然镇定自若。
蒋太医诊了半天,叹气道,“外伤倒没关系,可惜,恐怕心脉已伤。”
卢云璧猛然揪心,“治得好么?”
“慢慢调养,以后别做伤筋动骨的事,用个两三年,大概就能治好。”蒋太医看着阿青身上□的刑伤,继续叹气,“可他一个奴隶,恐怕是没有机会调养好了……”
卢云璧默不作声。
蒋太医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赤色的丹药喂到阿青口中。“这是归元丹,还好来得及,还能救命。”
“至于之后……”他抬头看看卢云璧,又往往站在一旁的冬青,微微摇头道,“之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个奴隶,又是被重刑打伤的,即使今日救回来又如何?蒋太医活到这个年岁,这类惨事看得多了,也就看开了。他看得出卢云璧关心这个奴隶,可是主人一时的关心,又有何用?
卢云璧现在关心他的生死,可今后呢?今后未必不会再次对他动刑。一次两次三次,这个奴隶总有一天,也会和其他的奴隶一样,过早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