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番外 作者:维维兔(下)【完结】(45)

2019-05-07  作者|标签:维维兔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宫斗

  难不成是有中意的了?也想新鲜新鲜?

  “ 臣弟知晓了,臣弟一定尽心。” 他咳嗽两声清嗓子,恭敬地回了话,好似这是天大的正经事一般,并不敢取笑皇帝。

  次日图册呈上来,皇帝叫安喜将东西送去西暖阁。

  晚间召魏七。

  魏七真的是怕了,圣上近来像是着了魔,非得折腾他。

  前者窝在榻上求饶,问皇帝今夜可否歇一回,可否只下棋读书,或是饮点酒赏月。

  又道院子里白玉兰、山茶与鸢尾等花儿都开了,不若就将窗柩敞开,就着烛光赏花,亦是不错。

  由头寻了许多,皇帝眼中含笑。他伸手探入魏七的锦被中,肌肤甫一相亲,后者便开始哆嗦。

  “ 圣上……” 魏七跩住他的手掌,“ 奴才许久未同您一块下棋看书了。”

  回回都昏睡过去,哪还有精神下什么棋。

  “ 既如此,那今夜就看会子书罢。”

  魏七松口气。

  皇帝探身将榻旁的矮柜打开,扔出两本图册。

  “ 你念给朕听。” 他枕在魏七的腹部。

  魏七道:“ 嗻。”

  他打开外表平凡的册子,只瞧了一眼便烫手一般将其扔开。

  “ 怎的不念?朕瞧着上头有字。” 他抬眼盯着魏七。

  魏七面红如滴血,颜色比他脖颈上挂着的血玉还要浓烈。

  “ 圣上……” 他不知所措。

  “ 这样罢,你挑一样咱们今夜试试。若不愿挑,便念来朕听听。”

  魏七选了后者。

  他知晓自己是在赧颜苟活。

第92章 当头一木奉

  又三个月过去, 龙|阳图册翻完,里头的花样尝遍,两人亲密更甚从前。

  如今只要魏七面上神色稍变,皇帝便能知晓他是要哭还是要叫,是舒坦还是难受。

  他对魏七的掌控欲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皇帝常常会在魏七躺在自己熟睡的时候,抚着他的发想:从前骑在马背上大笑是欢喜。吃着喜欢的吃食眯着眼偷笑是欢喜。

  下棋时多撑了一阵,神情松快是欢喜。如今榻上哭着叫朕亦是欢喜。

  种种欢喜中只有最后一样是朕亲身赐的, 该离不得朕了罢。

  若世事皆能被预料,皆能被天子掌控,那他说不定能早些同魏七心意相通。

  只可惜到底有世事无常之说。

  承盛八年夏, 魏七伴驾已有五年整。

  五月初十夏至后,皇帝带魏七去圆明园避暑。

  日子提前,特挑在后者生辰前两日,想着在紫禁城外替他贺生。

  魏七如今已二十又二, 长成青年模样,人也比从前更稳重。

  一举一板都似精心思量过, 实则他心中煎熬。

  夜里龙榻上越是放纵沉迷,白日在众人跟前就越是沉默严肃,反倒有了几分位高受宠者的矜贵。

  他总疑心自己在龙榻上的不堪呻|吟与放浪形态都被众人听见瞧见了,是以时时心虚难安, 很少再主动同他人寒暄搭话。

  这样特殊的身份,从前平易近人,如今似有意疏远。

  乾清宫的奴才们开始恍然,觉得魏七终于是成了主子, 知晓自个儿同别的御前太监有很大不同了。

  一日复一日,渐渐被御前的小圈子排除在外。

  安喜事多,又时时伴驾,小千子二人将自己当做是魏七的奴才,主仆有别,平日里也不敢同魏七肆意玩笑。

  是以如今同魏七交谈最多的竟成了皇帝。

  后者不单单要同他行亲密事,还要同他说亲密话。

  今儿都用了哪些吃食,药膳可曾乖乖吃了,赏了两碟子酸橘,你不可贪嘴,仔细酸坏了牙。

  这些话都好回,魏七有时回得简短有时说得多,全凭那夜皇帝的兴致。

  兴致高魏七就没气力搭理他,兴致低两人还可坐着喝喝茶吃些宵夜。

  除了好答的话外也有不好答的。

  这样好不好,朕弄得好不好,可舒坦,你想不想自个儿玩玩。

  魏七往往缄默,被逼至极限时才张嘴含糊地应上一句。

  天子日益可亲,与一个奴才独处时似成了凡人。

  两人之间界限模糊,像是寻常眷侣。可是又不同,因一个只会问,一个只能答,颠倒不得。

  未时,圆明园杏花春馆偏厅内。

  五彩花卉纹冰盆内盛着大块的冰山,银白色冷气自内缓缓散开。

  皇帝杵着脑袋歪在屋子正中摆着的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朱漆几子的另一头,魏七盘腿正坐,手中捧着一本折子轻声缓念。

  他手旁还另摞着一小叠,也不知何时才能念完。

  皇帝曾在老祖宗跟前金口玉言保证过,定不叫魏七掺入前朝政事中。

  如今他似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这番话。

  魏七现下所读的折子皆是奏事与请安折。

  虽不如皇帝平日里亲自批的那些重要,只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可仍旧于朝堂息息相关。

  若他能踏出乾清宫,还不知要有多少王公大臣要闻风来巴结。

  “ 福州来的请安折子。

  奴才连季,跪请圣上圣躬万安。臣近闻……五月初一,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连季。”

  魏七的声音平缓温和,皇帝听得很是惬意。

  他微一点头,示意知晓了。

  前者放下念完的折子,取来另一本。

  “ 尚阳堡的奏事折子。

  臣吴锡今有一事启:臣奉圣令,辖尚阳堡,已有四载,不敢懈怠……”

  “ 元昌元年十二月,前朝罪臣……前朝罪臣……” 魏七突一顿。

  “怎的了?折子有错处?” 皇帝淡声问。

  “ 回您的话,折子无错,是奴才自个儿嗓子渴。” 魏七咳嗽两声。

  “ 既如此,念完这封便歇歇罢。”

  “ 嗻。

  元昌元年十二月,前朝罪臣,正三品督察院右督御史陈肃远犯上,散诗作乱,先帝将其一门发送至尚阳堡。

  此人于昨日晚间病故,时年六十又九。

  四月二十七,尚阳堡督使吴锡。”

  “ 嗯。” 皇帝睁眼,将自己跟前的茶盏推过去,“ 歇歇罢。”

  魏七垂眼,浓密的睫毛颤动,“嗻。”

  “ 今儿晚间想用哪些点心?” 今日是魏七二十二岁的生辰,是以皇帝难得询问一句他的意见。

  可魏七哪里还能吃得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回您的话,一切皆由您做主。”

  后者轻笑道:“ 怎的出了宫还是这样拘谨?

  朕不是早已吩咐过了,宫外人少,你无须讲许多规矩。”

  他探身,展臂在魏七面上轻抚,指间玉扳指微凉,魏七似有些闪躲。

  “ 二十二了,有何想要的?”

  魏七的手掌掩在宽大的袍子下摆里,拳头紧握,用尽了力气克制。

  他抬眼望着皇帝笑,“ 奴才什么都不想要,奴才什么都不缺。”

  皇帝歪靠着瞧他,一会子后突道,“ 过来。”

  后者垂眸下榻,行至皇帝跟前。

  皇帝坐起身,向他招手。

  魏七半跪着靠近。

  “ 这般懂事?” 他拽过魏七藏在袖口里的手掌握住。

  “ 怎的这样s-hi?热?” 皇帝低声问。

  魏七摇头,“ 方才饮了茶。”

  “ s-hi漉漉的,将衣裳解了。”

  一问一答,一句吩咐一个动作,魏七像是有些痴傻了。

  他将深紫色的丝袍脱下,浑身便只余一件轻薄的白色亵衣。

  皇帝悠闲打量,清清白白的人。

  他既觉得凉爽又感到渴燥。

  “ 还在气朕?” 只不过午膳前拦了他,不让多吃酸橙罢了。

  皇帝掀开魏七的衣襟,探手缓缓抚摸,冰凉一片。

  “ 鲜肤何一润……” 他将魏七拉入怀中,附在其耳旁沉声低语。

  冰盘里的杨梅颗颗饱满,颜色深红更甚佳人唇上口脂。

  皇帝取来一颗喂至魏七嘴中,他抚摸后者的唇瓣。

  “ 酸否?”

  魏七摇头,是苦的。

  雕花朱漆窗柩外日光明媚,院子里的木兰树上鸟雀欢鸣。

  魏七脸色微白,徒然闭目。

  荒唐至天色昏黑。

  事毕,皇帝令安喜传长寿面来。

  两人对坐在几子旁埋头吃,一时静默无言。

  可是魏七吃着吃着就红了眼眶,皇帝突抬眼一瞧,微怔。

  “ 哪处不好?” 一副伤心的模样。

  “ 想……想家。” 魏七咽下嘴里的东西,挤出几个字来。

  家?皇帝搁下象牙筷。

  八岁入宫,双亲远走他乡,难道紫禁城不是家?

  “ 稚童才思家,你已不是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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