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清楚，谢谢。]辰霄五感迟钝，但不包括视力，当然，跟他以前一目三百里比起来，这种十几步凭感觉认人的视力远算不上好。
[我知道你很辛苦，没事的，封印总会被冲破的，一个降魔杵坚持不了几年，咱两努把力，很快就把它弄出去了，桀桀桀。]万恶说着，一副我为你好的语气，[后面塞个东西，算怎么回事啊，对吧。]
[我要睡了。]辰霄不想废话，他打算开始教授龙乘云抑制尸气的道术，从明天开始。
[什么？不是陪我聊天么？别睡啊。]
[你闭嘴让我睡觉，我这几天都不关你小黑屋，嗯？]
[好，宝宝最乖了。]
辰霄差点被恶心吐了，万恶游历各个世界，总是会说些奇怪而恶心的话。
第二天起来，辰霄终于正式教授龙乘云对付僵尸的道术，但是由于龙乘云还小，不舍得龙乘云辛苦，半教半玩。
宋青松来看了两眼，对于辰霄教授龙乘云的东西大为震惊，不过他显然也并不懂这些，只当是两人在玩。
直到初五，宋青松要回去驻地，这才找来了程峰来，两个向来不对付的人难得平和，讨论了一下龙乘云的教育问题。一致认为龙乘云不该天天跟着辰霄混玩，应该启蒙了。
程峰来没读过书，找先生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宋青松。宋青松也不负所望，刚回去三天，就送了一个才高八斗，留过洋，还在军事学院当过老师的高参过来当老师。
高参刚来，就将龙乘云带到龙鳞的大书房，考校了龙乘云的功课，结果……龙乘云居然还没开始认字。
“从没见过基础这么差的学生说。”高参看着龙乘云，一脸此子已经是个废物的表情。他本来就不想来，他是宋青松的高参，是征战天下的帅才，教一个毛孩子读书，各种委屈到姥姥家。
辰霄就在旁边坐着，听到先生说这话，立马冷笑起来，“笨鸟才先飞，我们小云聪明，不着急启蒙。”
龙乘云被说差，心里不好过，低着头正委屈呢。听到辰霄夸他，立刻转悲为喜，冲着辰霄咧嘴笑，白嫩嫩的脸颊上两个酒窝非常可爱。
先生听了这话，气得脸红脖子粗，瞪着辰霄说，“为人师表，居然这样不思进取。”
辰霄微微歪头，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我要是思进取，就不会给五岁的小孩启蒙。”
高参听了这话，只觉得被狠狠一巴掌打在脸上，再也待不下去，甩袖子就走了。
龙乘云年纪小，心思却通透，他凑到辰霄面前，扒着辰霄的膝盖，可怜兮兮的问，“师父，给我当老师，耽误你进取么？”
辰霄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我又没给五岁的小孩启蒙，当然是思进取的，走，带你玩去。”
宋青松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哄去的高参气哼哼的回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找人来谈话，那高参开口就要请辞，要良禽择木而栖。宋青松没办法，只能再找人。
如此找了三四个，总算找到一个能呆住的。
那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先生，耳聋眼花说话抖三抖，教龙乘云识字，还要先问问辰霄。
辰霄见这先生年纪实在太大，担心自己一句话说不好，把人直接气死了。于是沉心静气，每天匀给老先生2小时，让老先生教龙乘云读书。
辰霄让了一步，宋青松却不知足，眼看着龙乘云读了两年的书，又想送龙乘云进中学，说是学习先进知识。
辰霄正在教龙乘云怎么观察自己体内的尸气流动，当然不愿意龙乘云去念全天制的中学。
“一天都坐在椅子上，长痔疮怎么办，你这是要谋害他么？”辰霄挑着眉，神色冷淡的瞥程峰来。
程峰来对于读书也是不上心，但是宋青松说的有道理，龙乘云要当军长，就要勤学苦读，最好还能读个军事学院然后留个洋。
程峰来不同于宋青松，宋青松是人远够不着，程峰来却是近水楼台。他见辰霄依旧天天带着龙乘云撒欢，不肯让龙乘云上学，直接跪在了龙乘云门外面。跪了两天，龙乘云终于心软了。
“师父，要不，我就去读个中学？”龙乘云对于读中学不怎么反抗，九龙城的子弟都读中学，不过他们是十几岁才入学，不像自己，九岁就要去读。
辰霄扯了扯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送龙乘云去上学了。
[小崽子走了，你还有我啊，我陪你玩啊。]万恶对龙乘云的离开十分兴奋，总在龙乘云的身边，辰霄体内的尸气受到压制，一点冲开封印的倾向都没有。
时光匆匆，龙乘云像抽条的柳枝，没两年就长成了俊俏的少年郎。龙乘云十三岁那年，终于读完了中学，此时的卫国军，也已经吞掉了救亡军的不少地盘。
原本五万的军队，扩充到八万，不过只新添了一个师，师长是宋青松的副官。卫国军内部心知肚明，这五师说是分出去，实际上还是宋青松的嫡系，都把四师和五师看成一家，私下叫四五师。
宋青松实力大增，其他几个师长都很不满，尤其是程峰来，跟宋青松之间明里暗里的不对付。不过两人对于龙乘云的教育，却是出奇的一致，总之就是跟辰霄对着来。
“参军？你们招兵都要年满16岁，他才多大，去参军？”辰霄的脸色一片冰寒。
“不是参军，是去军事学堂上课。”程峰来和气的解释，他跟辰霄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了，磨合得差不多，互相都给点面子。
“你们军事学堂不是也只招年满十五岁的么？怎么到了小云这里就破例了。”显然，互相给点面子是程峰来的误会。
程峰来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脸色有点发黑。
宋青松看了看辰霄，又看了看龙乘云，轻轻笑了一声，他这几年沉稳了不少，更有大将风范了。
“辰先生也没说错，军座年纪还是小了，不如就先锻炼锻炼身体，学学骑马s_h_è 击吧。”宋青松笑着说。
辰霄其实已经教过龙乘云一些外家工夫，他淡淡看向龙乘云，让龙乘云自己拿主意。
龙乘云纤瘦俊俏，神色温和的开口说，“宋师长的建议很好，这些都要学，但是我还想四处游学，了解一下西南的山川河流，地势构造。”
宋青松眼睛一亮，没想到龙乘云居然有这样的军事眼光，知道要先了解地形，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程峰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谈妥，自己的意见被彻底无视，面子上十分挂不住，不过又不好在龙鳞面前闹脾气，只能默默忍着，回头跟四姨太诉苦。
龙乘云骗来了空闲，回到房间就跟辰霄表功。
“怎么样，师父，我厉害吧，我终于可以陪你到处去玩了。”龙乘云读书这几年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时刻跟辰霄在一起。
“原来游学是假，游玩是真啊。”辰霄笑了笑，揉了揉龙乘云的头。他是真的不想让龙乘云进军校，学些杀人的艺术。
“都是游嘛，双管齐下，两不耽误。师父，我们就先去摘枇杷好不好，枇杷园里的枇杷才好吃。”龙乘云笑嘻嘻的。
第9章 军长大战僵尸09
龙乘云所说的枇杷园离九龙城有些距离，在谭杰的辖区，辰霄不知道他哪里得知那个枇杷园的枇杷好吃，只是习惯x_ing的宠溺，答应龙乘云的所有要求。
何况，对于吃喝玩乐的事情，辰霄向来是来者不拒。倒是程峰来，一听说龙乘云要出门，立刻如临大敌，表面上支持，暗中却准备了好几支卫队，保护龙乘云。
“浩浩汤汤几百人跟着，还有什么可玩的，就我跟师父两个人才好玩啊。”龙乘云将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丢，不乐意的跟辰霄抱怨。
辰霄随手拿起那本书翻，神色淡淡的，这点小事情都要他出马，龙乘云这几年就真是白跟着他了。
龙乘云看的是一本诗集，都不是名篇，是不知道什么杂志社摘录的当代诗词。
龙乘云看的那页，是一首外国人写的诗，叫作《丧钟为谁而鸣》。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整体的一部分。
如果海水冲掉一块，大洲就减小，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
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
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鸣。
辰霄默默读完那首诗，心里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他希望龙乘云有救世情怀，那样才能活得更加伟岸而清醒，但他又不想龙乘云真的去扛那样的重担，想他做个无忧无虑的傻孩子，每天都单纯而快乐。
龙乘云见辰霄看那本书，赶紧伸手抢过来，藏到身后，有些脸红的说，“我看的闲书。”
“是么？借我看看，我最喜欢看闲书。”辰霄向龙乘云伸手，勾着唇调笑。
龙乘云脸更红了，将书收到柜子里，转到辰霄身边，将人往外推。
“走啦，我们去收拾东西，晚上离家出走。”龙乘云已经长到辰霄的肩膀高了，胳膊也有力，再加上辰霄没想为难他，被他一推就走了。
两人打包好东西，趁着夜色翻墙出去，就这么走了。完全不考虑程峰来发现会如何哭天抢地，寻死腻活。
行到第三日，两人已经进入了谭杰的下去，甚至就在谭杰指挥部所在的逐阳县城附近。
“我跟程叔说的另一处的枇杷园，跟这里方向相反。”龙乘云优哉游哉的在林间漫步，十分得意。
辰霄挑了挑眉，没告诉龙乘云，程峰来已经给其他三个师长发了电报，全境“通缉”两人。刚刚路过逐阳县城门口的时候，他看到有卫国军拿着两人的画像正挨个路人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