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写就越不能控制自己。
“你在说什么呢?”说得平淡,但郭东的心狠狠地蹦了一下,然后就不断地震动,震得整个人都蒙了,震惊的表情出卖了内心,说明那句敷衍式的你说什么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惊疑。
郭东战战兢兢地站在沐云赫的面前,看着面前的脸突然的阴了一下,又平静无波。过堂风吹过来下秋末的傍晚有点冷,郭东瑟缩了一下,拎着的行李勒得手有点疼,但郭东就拼了命地拎着,好象这重量能稳住自己的身体。
看着郭东这副害怕的可怜样,有点不舍得,一直在心里提醒着自己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人,再怎么痛苦也要坚持到郭东高中毕业,不能让他以后回忆起自己紧张的高中炼狱中有任何的遗憾和不甘。这次的离开本来也想借着距离可以冷却一下对一个同性的渴望,没想到一个星期不到就忍受不了看不到那张笑脸的寂寞。虽然事先做过郭东的网络相册,都是手机偷拍的,到了大学里也可以看到,但又觉得没有他的声音更为寂寞。
寝室里人手一台电脑,台式也好手提也好,除了稍微干点正事,全都用来打游戏,泡MM,或者看A片,明明在喜欢郭东之前是喜欢女生的,曾经认为很销魂的AV女优长长短短的呻吟声现在听起来跟路边野猫叫没什么两样。有冲动却把性幻想的对象换成了那个远在家乡的果冻……
手机里照片太小,看电脑上的,又不想自己在看过郭东照片时被别人看见,也不想有人对郭东有所猜测,保留着学校的寝室床位,在校外找了个房子住了进去,没课的时候以及周末应父亲的要求全天到公司打工,父亲不喜欢自己回家,说那个女人会消磨掉儿子的意志,父亲的继弦很强势,除了不会生孩子,什么都要出人头地,的确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与自己那个小家碧玉,喜欢打牌聊天逛街的母亲完全两个类型。
继母对沐云赫比较防范,让沐云赫想起要能牵起郭东的手,大大方方地站在家人面前而不遭指责,必须要有强大的经济能力,于是卯足了劲从基层开始做起。甚至在学校修了国际经济和国际金融两个专业,虽然这个时候有些大学已经在尝试一年级不分专业了,但幸好自己的大学没有,沐云赫认为那种政策是在浪费时间,若是觉得不适合,再跳不就是了。
也幸好个国家大学里专业细分得厉害,国际经济和国际金融很多课是互通的,修起来也没有那么累。有时候还能溜到法律系上听听某些专业法的课。
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沐云赫觉得自己也许是这个学校最拼的人了,很快地引起别人注意,包括系里,先是被吸收进入了系学生会的竞争,以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担任了系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
所有的人都认为明年沐云赫肯定要去竞争系学生会的主席,也有人说沐云赫的目光盯着校学生会。沐云赫不予置否,走好目前每一步是很重要的,忙是忙了点,但又有什么关系,唯一遗憾的就是晚上的时候不能在网上看到郭东。但一想到他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教室里认认真真地做着练习,或者小脸非常凝重听着老师讲课,心里竟然有一种非常满足的感觉……
于是每天临睡前会拿出纸和笔,写起了对现代人来说已经非常遥远的信来。写的时候经常会想到郭东拿着收到的信那副惊讶的表情,还有别扭的去寄信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只是没想到郭东会从自己的字里行间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明明自己每次寄出之前都仔细地检查一遍,还是被看出来了么?也许给他写信就是一种错误。
沐云赫不知道现在的女生很多对男男很敏感,也有很美好的幻想。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城市。一看到郭东和一个男生如此好法,就会兴奋地对着他唧唧喳喳的,像看到狼似的。
郭东是个很敏感的人,不善于拒绝别人,不代表他不对沐云赫的好心存疑虑,普通小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安贫乐道让对孩子对不属于自己世界的人很容易产生隔阂。
只要沐云赫不说,郭东还当他是好朋友,但是绝不会是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了。
“我要回家了。”似乎再呆下去会发生不得了的事,郭东想叉开话题。提了提手中的行李。
沐云赫想伸手接过他的行李,被郭东轻轻避开,“不重。”
“去你家的路不是在修么,住我家吧。”
“修好了,40分钟就能到。”这个国家修路快,不要管质量如何,速度绝对值得称道。
本想说既然这么快就能到,那我请你吃了饭再走吧,但看到郭东那游离的眼神,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说了是不是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17
郭东在想这是不是自己太过多心,也许就像武侠小说里那种知己也说不顶,想了好久,怎么也没有自己和沐云赫唾沫横飞指点江山的画面。但是沐云赫一见面的拥抱和眼中流露出的情绪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知己所应该有的。
郭东已经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了,很多同学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谈了多少场恋爱,连已经因为文理分班和自己不同班的小K都已经像模像样地和后桌的女生谈起了恋爱,早熟的孩子们一旦撕开了单纯的面纱,就会立刻成熟得可怕。
郭东好象一夕之间突然长大了一样,知道了对另一个人是接近还是疏远。直觉似乎告诉自己,在沐云赫身边,自己的人生会完全偏离了轨道。
不知不觉的又退了一步。
沐云赫心沈到了谷地,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自制力也很值得骄傲,但一切还是败在了太年轻上面,沉重的压力,压破了被原来小心包裹着感情的薄膜,那越包裹越热烈的感情从破碎的小孔中争先恐后地奔涌了出来……
吓着了想小心保护的人。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沐云赫笑着说,语气平淡又透着助人的一点热情,又似乎不能挽留朋友很遗憾的样子,只有说的人心里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少的沧然。就此一别,再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