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郭东看似软糯,其实却跟这个历经苦难的民族一样,软折到底,只会坚冷如铁。
沐云赫给自己三天的时间,他也得逼自己。在最短的时间,能不能放弃郭东。孽缘最忌剪不断理还乱。
社会家庭这些东西,沐云赫可以千万人吾独往矣,但这次,沐云赫得带上郭东,不可能独往。
郭东倒也没回避,依然在那个小超市里干活,那个室友,那两个室友是朋友,都搬出去了,郭东下班回家的时候才看到,沐云赫也知道了。
他有点担心郭东的想法。
郭东只是淡淡的说,那两个人相处时间不长,不是个十分罗嗦的人,即使被说出去了,郭东不是学校的人,只是一个打工者,即使被知道了,也引起不了多大的轰动,只要没有人当面讲他,他就当不知道。反正这里离家很远。而且那两人是个除了学习之外的宅男,又不会常在这里闲逛……
郭东说得越多,就是越担心,眼睛还掩饰不了恐惧。沐云赫都知道,郭东越担心就表示他越在意,不但在意家里的人,连周围无关紧要的人都在意,沐云赫觉得十分苦涩。
沐云赫不知道郭东忘记不了那一次被沐云赫做到就医时那个护士的鄙薄和冰冷的话语,更难忘记同住一室时也算关系不错的室友真恶心的评语。
沐云赫当然不可能如小说中一样万能,他没有可敌国的权力和财富叫某些人闭嘴,但他有行动,还是通过路之新找到了那两个人,谈了一些话。
郭东还是和以前那样的生活,除了见到沐云赫。
第三天,晚上,沐云赫敲开郭东租住的地方,郭东正在打包行李,沐云赫以为他又要走,苦涩地说到,“你不用逃……”
郭东把衣服折好,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换个地方,一个人租不起这样大的房子。”
“那你搬到哪里去?”
“不知道,反正到月底了,准备一下,在看,也许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会换个地方。”
“……”
沐云赫一言不发,看着郭东整理,其实郭东没那么多东西整理,他就是把衣服拿出来折一折放进去,又拿出来,换个位置放,就是不肯好好的看沐云赫。
沐云赫想了很多,从他认识郭东的那一天相识相知到被知道自己的内心想法到车祸到分离到重聚到分离再到现在,想了很长时间,连郭东早已经停下动作都不知道。
郭东煮了面,也给了他一碗,沐云赫又想起了他们吃过的面。碰上郭东后,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呢。
“以后,不管你到了哪里,都打个电话给我。号码从未变过。告诉我你的号码。”
郭东愣了半天,沐云赫探过身去,拿到手机,拨了一个到自己的手机上。沐云赫如此冷静自持,郭东平地起了一丝不安。
“你别担心,我想明白了,不会再为难你,你想过怎样的生活,你就去过。”沐云赫盯着郭东脑顶的发旋,直到他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
心里很痛,但沐云赫已经习惯掩饰内心的痛楚了。
“但是如果哪一天,你愿意跟着我,千万不要放在心里不说,要让我知道,我等你。”更痛了,将自己置于何等田地。
“你……在……说……什么……”郭东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意思是我给你你想要的生活,但你若稍有犹豫,我会不顾一切将你困在身边,条件是你不能不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
“随便你。”
这是两人吃得最心平气和的一碗面了。
十点的时候,沐云赫要离开了,对郭东说,“明天早上十点,我的飞机,你请假来送我,还有,不要随便谈恋爱,被女人给骗了。”沐云赫猛的拥郭东入怀,郭东照例挣扎了一下,随他去了,郭东觉得自己能听到沐云赫内心剧痛的声音,他的眼睛在沐云赫没看到的地方也红了。
“我存了很多钱,如果你愿意,我愿意和你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个店,兄弟相称一起生活,没人会逼你结婚,逼你成家立业,如果你现在还不愿意,我会再去赚钱,赚到足够的钱,带你去国外生活,我们甚至可以找人帮我们生个孩子,带回家去,让你父母奶奶高兴高兴。或者只要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国外。我们……”
沐云赫抱着郭东,说了很多很多未来的设想,这是他曾一直设想却没来得及告诉郭东的计划,计划里包括了郭东,他,还有郭东的家人,和他的母亲。
郭东很久没有哭了,他流泪了,世界上,也许只有沐云赫对他最好了,甚至比家里的人还要好,但是在郭东的心目中,沐云赫的位置却还不如他的家人重要,这是他的悲剧吧,爱上了一个不敢爱的人。
……
沐云赫在他的世界奋斗,郭东在世界的世界生活,沐云赫经常打电话给他,聊一些最近发生的事,一般他讲郭东听着,只是长久不出声,才在沐云赫郭东郭东地叫了几声后才嗯了一声,后来郭东被沐云赫问到了,也讲一些事,好像两个人是挚友,彼此都关心着彼此的生活。
只有沐云赫在累了的时候,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合照,默默地念几声果冻,我的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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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两人活在这世界上,总有其中一个人为了两人未来的生活努力奋斗。
沐云赫只要没接到郭东结婚的消息就会一直以两个人的名义奋斗,这种感觉很没有安全感,但却比以前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生活的感觉好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