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对他说过这玉钗是他娘留下的,可这人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不管何时都带着,这大概就是心意相通吧。
顿时陈韫玉的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勇气,一把将人扯回怀里,撩开面纱就亲了上去,周围顿时传出几声尖叫,停下来的人越来越多,花灯将二人身旁照的亮如白昼,他们一人闭眼,一人惊诧,可却都在心里望见了对方的脸,时间仿佛静止不动,许久后突然传出欢呼声……
“要好好在一起啊……”
“对呀……既然互相心仪,那就早r.ì成亲呀!”
“哈哈哈……说的是,世子可要记得给乡亲们多备几两薄酒啊……”
“……”
“翠烟,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世子,他们在这么?”人潮涌动处,陈念伸头张望。
“我似乎也听见了……”翠烟也四处看起来。
她一个转身,就看到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两个人,一个一身翠绿,一个一身月白,二人相拥,周围人们满面笑容,这个时候她似乎瞧见了幸福的模样……一旁的陈念却悄悄的捏住她两根手指,她温柔一笑,松开他的手,忽而整个握上……
陈念没来得及失望便欣喜若狂,这是第一次,身旁的姑娘如此明确的回应他……
二人逛到行人渐稀,明月也到了头顶,凌雁迟还意犹未尽,执意拉着世子一跃而上,上了屋顶,手环声惊的趴在暗处睡觉的三花猫一跃而下,很快就隐在了黑暗中。
陈韫玉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怎么闻到了酒味?”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嘿嘿嘿,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你不会是想偷酒吧?”
“非也,非也,不是我,‘是她’……”为了以示清白,他特意点出自己女人的身份。
陈韫玉扶额:“还是不要了,早点回去就寝吧……”
“我不……原本我不想喝酒的,可既然你都开口了,我这酒瘾上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说完他就跳了下去。
“叮铃铃……”
“……”他身上这些金环!
瞬间陈韫玉也顾不上别的,跳下来拉着他就跑!
“汪汪!”
竟然还有狗?这下二人跑的更快了,经过几个巷子后二人皆是气喘吁吁,面面相觑。
“你做什么拉着我就跑?”
没错,这个问题陈韫玉也想到了,他们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跑?摸着鼻子他有些纠结的说道:“大概是做贼前的心虚?”
凌雁迟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世子啊……你这辈子大概都只能当个好人了……”
没由来的陈韫玉突然问他:“若是我变坏了你还爱我么?”
“问的什么傻瓜问题,你就算馊了我也爱啊,何况只是坏了……”
“嗯,我记着了。”
“好嘞,走吧……回府睡觉……啊……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
“嗯……”
二人勾肩搭背,影子被拉了老长,天上明月温柔的看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乞巧节是是女儿家讨论手艺的节r.ì,后来才发展成七夕。其实古代有情人节的,大致说法有三种,上元节,上巳节,和乞巧节。以上巳节可信度最高。
文中无奈用乞巧节表达了些成情人节的意思,只是因为季节不对,文中还是深秋。
第61章 初入军营
桂花香了三r.ì,两人就在府里窝了三天。
至那天夜里开始,连着都是y-in天,是这个季节少有的绵绵细雨,似乎连桂花香都带着股潮气,左右天气不好,窝在家里也无聊,陈韫玉便向凌雁迟讨教起了书法,也不知是这位老师厉害还是学生聪明,他竟是将临摹的手艺学了个八成,除了有些地方勾划写不太好之外,其他的字都能叫他临摹的一模一样。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竟还把凌雁迟冷落了一天,待到第二r.ì午膳时他发现凌雁迟不在,便对陈念道:“没叫雁迟来用膳么?”
陈念有些傻眼,看了眼老王爷,老王爷也有些懵,说道:“不是你让他今r.ì去军营的么?”
“我什么时候……”啊……是他说的,可他没说今r.ì就去啊,哪能这么早去?
“怎么瞧你这样,你们不是商量好的?”老王爷顿时放下碗筷问他。
陈韫玉摇头,揉了揉眉心道:“没有,说好了的,只是他没同我说就先走了。”
老王爷松了口气,重新举簪,满不在乎道:“瞧瞧,这才是懂事的样子,闷声做大事。”
陈韫玉不再搭理他爹,一顿饭吃的意外的平静。
是了,这个人定是怕自己舍不得,所以就偷偷的走了,他太懂自己,知道自己的不舍,自己的眷恋,自己的优柔寡断,知道若是想等自己开口,这军营可能就去不成了……道理他都明白,可他还是觉得失落,毕竟朝夕相伴的人突然就走了,他这心里舍不得。
中午老王爷才用完午膳,正在府里溜达消食,一来二去就到了他的小院里,还没进屋就听到好几声“哼哧哼哧”的声音,往窗子里一看,就瞧见是陈念和几个侍卫正在搬床,各个灰头土脸,于是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这床要搬哪去?”
几人正要行礼,老王爷挥了挥手就算作罢。
陈念委屈的看了眼老王爷,说道:“王爷,您看看世子,他非要把床挪到窗户边上。”
老王爷瞬间觉得他是疯了,双眼一瞪,大手一挥道:“搬回去,搬回去,放窗边那还能睡觉么!雨天飘雨,冬天挨冻的!不肖子,成r.ì就知道瞎折腾!”
“诶诶诶!放下!这是我的屋子,我说睡哪就睡哪,这还没到冬天呢!”陈韫玉原本在书案边整理书籍,看到他爹大驾光临眼皮都没掀,这会却着急的拦住那几人。
老王爷单手一背,进屋就指着他数落道:“你就直说你又在作什么吧,现下雁迟不在没人管得你了是吧,想上天了是吧,你把屋子搞成这个鬼样子是想干什么?”
“别成r.ì里老提他!他现在在军营里管不着我,再说了,他也不会管我……”他不服的大声嚷嚷。
瞧着他那暴躁的小模样,老王爷古怪的哼了一声:“德行……给你讲,老老实实给我搬回去……还治不了你了。”说完他就走了,心里却生出一种果然儿子大了管不了了的感觉。
而陈韫玉想的却是要给凌雁迟一个惊喜,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倒腾几块木头,还专程去街上找来几个木匠,雕花师傅,搬回几块上好的梨花木,在窗子前支起了个像房檐一样的雨帘,同样有微微翘起的角,又让师傅在上头雕上瓦片样的纹样,绘成碧绿颜色,支起窗子时妙趣横生。
ch.unr.ì能躺在窗边看花听雨,夏夜能躺着赏月闻风,秋r.ì里若是没什么事还可以在院子里喝酒,却不走正门入内,从窗户一跃而入就是床,多有意思,不说别人,凌雁迟肯定会喜欢……这冬r.ì么,自然就是屋子里放着暖炉,他和凌雁迟两个人挤在同一个被子里,将窗子微微支开一个口子,任外头白雪茫茫,冰天雪地,他二人却是温暖如初,多好啊……
将屋子倒腾妥当后他又无所事事了,不由绕着幽长回廊走起来,这是他们前些r.ì子才走过的,明明才过去三天,可他就是觉得凌雁迟已经走了有一个月,平常都没注意,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王府尽头的落叶都已那么深厚。
果然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注意到一些平r.ì里注意不到的东西,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一切像梦,他才认清一个事实:经历了这么多,这一次,这个人是真的到了自己身边,不是游玩,也不是来看望他,而是一直一直都在了。
他想笑又不敢笑,似乎带着几分克制,莫名想着,若是老天发现他们太过耀眼,会不会将这一切又收回去?那这样的话凌雁迟的离开岂非还称得上是件好事?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心底踏实许多,瞬间生出一种只要他们看上去不那么饱满,就能幸福的源远流长的感觉。
想开后陈韫玉惬意又宁静,成r.ì里习武、练字、下棋、作画,过的充实无比,这一天在打败了一位棋友他就绕到了后山,扶着身旁的树,这里隐隐能看到一点北面军营所在的地方,黑乎乎的一群人一堆一堆的散落着,莫名的,他心底的思念突然生出根来,他要见他……
很快他就让人给老王爷传了句话,说是去军营看看,夜禁前回来。
老王爷正带着宁之在王府的阁楼上消食,认那街上的巷名,这会一听传话就知道他那点心思,无奈叹气道:“唉……儿大不中留啊……”
“阿伯,你说错了一个字,是女大不中留……宁之听过的……”王宁之一本正经的纠正他。
老王爷哭笑不得,只得连连点头,“是,是……宁之懂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