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人说不出什么好话,陈韫玉郁闷道:“……我走了,你,你好好吃饭。”
“哎呦……知道了,你怎么……这么贤惠呢?”
像是知道他原本的想法,陈韫玉猛一出门就快步走了……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凌雁迟才慢慢走到门口倚门靠着,灰蒙蒙夜色中,世子月白的身影像一道光,他明明没有提灯,可他就是移不开眼——所以让你快点走啊,我怕你再多留一会我会舍不得。
等一身汗味的人回来时发现凌雁迟已经躺下,于是就七拉八扯的将他搞起来,坐在床边鬼吼道:“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爷们,做什么睡这么早,诶,凌兄,你刚才看到没有,我可是背着王冲走了四圈有余呢!”
凌雁迟觉得自己都要被他拍散架了,不动声色的起身倒了杯茶说道:“没看,不过听着外头动静惊人,想必余兄……定是名震全军。”说到中间他顿了下,意识到他拿的是陈韫玉的杯子,说完后又是一笑。
一群长期没人滋润的汉子见这一笑又是心跳不已又是龇牙咧嘴,那叫王冲的大胖子便捂着眼玩笑道:“哎呦!我求求你就别笑了,长成这样当什么兵啊……往那什么劳子楼里一坐,银子什么的那不是哗哗的来……”
“你可不要胡说,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被我家那位听到了可是会生气的。”他还是笑。
“是么?”余远一听也放下手中的杯子挤到他跟前道,“我瞧着凌兄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有家室了,我就不喜欢太早成亲,成r.ì里管着我,烦都要烦死!”
凌雁迟笑得高深莫测,将一招祸水东引故技重施,说道:“听余兄这意思,是家里有人啊……是不是啊……可别饿汉不知饿汉饥,给哥几个也介绍介绍呗~”
“凌兄你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你家都有人了,莫不是……嗯,各位都懂的呀~”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又冲凌雁迟挤了挤眉。
“诸位,这说话可得讲良心,我可是在替在坐的谋福利啊……”
“嗨~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很么!”余远挥挥手,满不在乎。
“我这不是为了你们考量么?我若是三妻四妾了,兄弟们怎么办,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顿时连连哄笑道:“凌兄可不能和我们争女人,这若是争起来,谁能赢的了你……”
“好说好说,你们若是真成了说不定我还能喊来世子给你们证婚呢……”
“当真?”顿时就有几人眼睛都亮了,巴巴的凑到他跟前确认。
凌雁迟歪头想了想说:“这个事应该不难,但是你得先有个媳妇,其次,你们能有本事,总不能随便来个什么人世子就会同意证婚,是这个道理吧?”
一听几人便扯着余远兴冲冲道:“嫂子可有什么相好的小姐妹之类的?”
余远笑他:“瞧你们这贼眉鼠眼的样儿,就说哪家姑娘愿意跟你……”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坐几位,凌兄自是不说了,你也是有家室的,而王兄太胖,唯独我和肖兄身量正好,体型匀称,长得不丑,肖兄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大概吧。”这位是个话少的。
凌雁迟见几人都快要谈到洞房花烛了,便笑着打断他们道:“我可告诉你们,这里想的再美若是没有本事可都是白搭,哪家姑娘愿意跟着一个一无是处的C_ào包……”
“有我余远在,这还是个事么?每天跟着我训练,保管一个月不到给你们练出一身紧r_ou_!”他拍着胸脯说道。
“那走呀!世子都说了择r.ì不如撞r.ì,对吧,咱们就先练起来,回头把隔壁营给比下去,好好威风一把!”
余远毅然点头,接着就去扯凌雁迟,招呼着说道:“凌兄我和你讲,你这样成r.ì里瘫着可不行,别以为你认识世子就能区别对待,还是要有真本事才行,我们弟兄的幸福可全在你身上了,你可要争气啊!”
凌雁迟也是心累,他当将军都没这么折腾,什么时候还跟着人一同训练过,不都是在阵前指挥么?可这是他自己挖的坑,没办法,不跳也得跳,也是被逼上梁山了,再次回屋后他连世子都没来得及想就去梦周公了。
陈韫玉这晚果然是在凌雁迟屋里睡的,陈念赶早送水扑空了,神色纠结的找到隔壁时,陈韫玉已经起了,正坐在床上发呆,他头脑一热,一番话不过脑子就说出口了:“世子当真是不准备娶亲了么?凌公子再好可他毕竟是个男子,不能生儿育女,若是你们老了,无儿无女的,岂不是寂寞很多么?”
陈韫玉一听,也觉得这是个问题,便皱了皱眉,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回头这个问题我得和他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呀!万一凌公子以为世子是要纳妾呢!”
陈韫玉微楞,忽而又笑了,道:“这你就放心吧,我和他不是这么简单的,倒是你和翠烟,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世子胡说什么,这说着你呢,怎么扯上我们了!”陈念的脸轰一下就红了,转身开始收拾围屏上的衣服。
“啧啧……害羞个什么,姑娘家最好的几年都在这了,你可得赶紧的,翠烟是个好姑娘,你们俩成了我爹也开心。”
“可我什么都没有……”陈念有些局促。
“要什么?两个人,一颗真心,还不够么?”
“也是哦…
作者有话要说:
浪里个浪,浪里个浪……深夜一更~
第63章 以爱之名
秋风瑟瑟,万物凋敝,广宁的街头巷尾更是落满金黄树叶,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翠响,更有孩童将树叶聚做一堆,在夜里烧着玩,一阵风过,满鼻子都是秋天的味道。
像是眷恋人间一样,王府里梧桐树上的叶子是没完没了的在掉,可总有那么几片一直缀在上头不肯走,黄黄的一片,就更显萧瑟。这几天更是难得下起了雨,雨打芭蕉泛着愁意,而凌雁迟就在这天傍晚踩着凉意回来了。
陈韫玉正在前院教宁之习武,这一大一小手里各拿着一柄木剑,做的正是飞鹤亮翅的动作。
“一看你就是好久没练习,动作都生疏了,你这右手明明就没有抬到位。”
一听他的声音陈韫玉就站不稳了,急急忙忙要往门口冲,可凌雁迟却先他一步扶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形,又将他的右手抬高,直到动作标准后才摸着王宁之的头说道:“看到了吗?这样才对。”
“凌哥哥!你回来了呀!”一见他王宁之剑也不练了,小木剑抛下就朝他冲,凌雁迟直接架起他在天上转了两圈,把小家伙逗的咯咯乱笑。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还想着明天去军营看看呢。”陈韫玉望着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凌雁迟将小家伙放在地上盈盈笑道:“提前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嘛,世子这都不懂么?”
“……那你用过膳没?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一点吧……”说完他就要往后院去。
“诶……”凌雁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道,“怎么,还怕我了?我一来你就想跑是几个意思?”
“我没有……”陈韫玉的垂眼。
“行吧,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吧,我不饿,宁之,哥哥今天累了,等明r.ì休息好了再教你一套厉害的功夫怎么样?”
“好啊!大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这是自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着他又朝宁之眨了眨眼。
待下人带着宁之走后,凌雁迟便没型没款的把头搁在他身上挂着,一副软骨头样,有气无力道:“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我,真的,那群人不知怎么回事,不管什么训练都要拉着我,搞得我这身r_ou_酸的都快馊了……”
他确实黑了也瘦了,显得一双眼越发有神了,陈韫玉都不敢和他对视,只觉得紧张的厉害。
“又不只你一人这样,大家都是同等待遇,你又何故在这里夸大其词。”他微微转过身,说完之后只觉口不由心偏的厉害。
凌雁迟当下便叹了口气,哀怨道:“你变了,你不关心我了。”
他语气失落,听的陈韫玉心里就是一慌,转身忙道:“我没有……”
凌雁迟顿时一笑,双手揽着他的腰笑道:“骗你的,你怎么就学不乖呢,嗯?”
“哪有人一回来就尽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他眼神微偏,也不看他。
凌雁迟像是觉着他有趣,偏生要追着他的眼睛跑,整个身体都是歪着的,扁着嘴道:“我回来你都不看我,我自然不高兴,世子你看看我呀。”
“……我何时没有看你。”
“你不诚实,你这里明明说你很想我,可你的眼睛又不敢看我……”他的手按着世子的心口,语气又轻又柔,却又字字都像是砸在他心上。